《皇家上等夫君》武墨休

48、动身前夕

　　首富谢家的大小姐被皇后召见的消息如同开水炸开了锅，整个京城都跟着沸腾了起来。从朝廷官员到贩夫走卒，从亭台楼榭到大街小巷，人们都纷纷议论个不停。

　　“小七王爷半道截走了倪家送的彩礼，感情是真看中了谢家小姐。”
　　“那可不一定，兴许只是给倪家难堪。”
　　“如果只是给倪家难堪，他小七王爷一个就可以办到的事，皇后娘娘这样尊贵身份的人，怎么会亲自出马？”
　　“谢家以后更是要大发了。”
　　.......

　　赌坊“财运通”的秘密赌局，为了谢平安入宫之事，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到底谢小姐到底花落谁家，来来去去赌注已经是翻了不止十几倍。眼看着等谜底真正揭晓的那天，就会有人金箔满满，有人倾家荡产。

　　白府里被外面沸沸扬扬的消息扰得心情烦躁的白有专，此刻懒洋洋地坐在自己屋子里的太师椅上，一脸不快地看着他身旁的白夫人，
　　“你说说你们是怎么搞的？上次和刘姨娘母女去你哥家回来，你不是一口咬定说平安会嫁给倪家的二公子？现在倒好，人明儿就要去宫里见皇后娘娘了，你说，你们这都办的什么事？”

　　“老爷啊，”白夫人看着白有专吹胡子瞪眼，一脸不开心地抱怨，陪着笑道，
　　“当时可不是真的是那么对我们说的，而且你也知道的，倪家的彩礼不也都准备好就要送去哥哥家？谁能晓得半道杀出个程咬金呢？”

　　原本想破口大骂白夫人办事不利的白有专转念一想，如果侄女谢平安进宫后，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以后真的做上了七王妃，那眼前的黄脸婆不但是首富的妹妹，还是七王妃的姑妈，真要骂得狠了，万一这女人哪天跑去到哥哥家中诉苦，他可不就有麻烦了？

　　“算了，此事到这一步的确也不能怪你。”白有专尽量缓和面色，语气也友善许多。

　　“只是这么一闹腾，完全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哎，现在看来我这是白忙乎一场。”

　　“老爷，上次你让我去哥哥家里打听平安会嫁给谁的事，当时老爷就提到过，说是你有什么打算，”想起那天，白夫人忍不住好奇，又问了起来，
　　“老爷说日后会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事？今儿可能告诉我，兴许我还可以帮老爷解解忧。”

　　白有专右胳膊支在桌上，右手托着额头，闭上眼想了一会。本来白有专心里就有些憋屈，也想把事情说出来散散气，于是终于放下手，索性将自己之前的打算和盘对夫人倒了出来。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我们家为了耀富的关系，和你哥哥家不对劲很多年。如果你确认了平安肯定是许给和我父亲那一辈关系不和的倪家，我白家可不就更被压了下去？”说到这里，口干舌燥的白有专拿起桌上丫鬟端来的去火的茶，喝了几口后，才继续又说了下去，

　　‘倪家一向与皇后娘娘的娘家也不和，我就打算着从我那些闺女里，挑个最出息，和我最亲的去匡家试着也结个亲家，万一成了呢？有匡家和皇后娘娘撑腰，谢家和倪家还不都得也看看我的眼色？反正一句话，不能让你哥家在京城商行独大就是。”

　　“这老爷以前就提过，找个机会和匡家来往。”

　　“所以说嘛，你上次说了平安肯定会嫁给倪家，我就到处托了关系，总算是和镇远大将军匡夫家搭上了关系，据说大将军家的的二公子最近打算娶个填房，听了我找去的人说的话，对方说愿意见见我们家的小姐，如果合适，倒可以结个儿女亲家。”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好事？匡大将军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又有兵权在握，日后我们家有了这样的靠山，还愁什么？”

　　“你又犯糊涂了！”白有专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氏，
　　“亲弟弟又如何？小七王爷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你说是儿子亲，还是弟弟亲？”

　　“当然是儿子亲。”想到谢天地和儿子耀富，白夫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做了回答。

　　“那不就得了？”白有专又翻了一个白眼，
　　“这样我闺女嫁过去又有什么用，反正是斗不过七王爷家，到最后呢，谢家也还是压我一头。”
　　“若我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断然不会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老爷说的是有理，可是既然和匡家都已经说了话，这反悔也轮不到我们，大将军家可不能得罪。”

　　“这我当然知道，也是我犯愁的地方。如果是之前，其实我是想把惜宝送去，她脑子灵，又和你我都亲，现在看来不行了，我得留着她嫁给别的有用的人家。”

　　“这有什么愁的，既然惜宝舍不得，我看让惜玉去就不错。”

　　“惜玉我是想过，不过匡家那位公子已经年近四十，惜玉才十五，”难得发了些善心的白有专叹了一口气。

　　“那有如何？惜玉一个丫鬟生的女儿，能嫁给大将军家的公子当填房，从此可以吃香喝辣当夫人，可不是几辈子修的福？”

　　“嗯，有道理。”听了白夫人的话，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白有专立刻不停点起了头。

　　“那就这么定了，等会你去叫惜玉的娘来说说，过两天我带惜玉去匡家。”

　　“是，老爷。”

　　就在白老爷和夫人一起说事的这会儿，谢家夫妇两人也却在为闺女平安的事犯愁。

　　“老爷，咱们平安被召见进宫是多大的事情，皇后娘娘也不给我们多点时间准备。”在女儿那里叮嘱了一天的王氏，此刻回到自己屋里立刻人都要散了般靠在软榻上，焦虑地对着谢天地幽幽道，

　　“平安对宫里的礼节一窍不通，她性格又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虽然她答应我，一定在宫里多听少说，可我还是不放心，真怕她去了惹出事情来。”

　　“不放心也得放心，夫人，”坐在软榻边的谢天地轻轻拉起王氏的手，慢慢抚摸着她的手背，
　　“平安若是真的要嫁给小七王爷，这一关迟早要过，既然要过，不如早过。”

　　“你说，为何皇后娘娘只召了平安，而不也召见我们当爹娘的。”

　　“那自然是还没有把平安当媳妇看的缘故，请我们去，岂不是像是见两亲家，只叫了平安去，自然是要先过目。”

　　“其实，老爷，”王氏的焦虑更重了，
　　“不说倪公子其他，我真的情愿平安嫁去倪家。你想，我们就一个女儿，如果她真的嫁进宫里，我们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她一面，至少在倪家每年应该见个几回都可以。”

　　“可不是，”谢天地听到这里，神情也有些暗淡，
　　“谁让我们平安心里选的是宫里的那位呢。”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想到马上可以见到赵谨言的谢平安欢喜的同时，又很是烦恼，烦恼那个暖床的宫女，烦恼日后赵谨言会和皇帝一样三宫六院娶来无数的佳丽....

　　折腾了一个晚上，等谢平安早上起来时，原本因为之前一日洗了冷水浴，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身体就有些个虚，再加上没有好的睡眠，居然不停打喷嚏的同时，还发起了微烧。

　　一大早谢天地夫妇就来到了女儿院子，一看到这个情形，王氏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昨儿还看着好的，今儿这样鼻涕眼泪，眼睛肿肿地可怎么进宫？”

　　“你们几个赶紧给小姐好好打扮打扮，”知道闺女不可能为这原因不进宫的谢天地，指挥着屋里的几个婆子，然后转身对翠香道，
　　“熬药材来不及了，你赶紧去找管家，让他把我屋里弄的药粉，给小姐拿来，兑了水喝。”

　　就这样谢平安昏昏沉沉地喝下药，由着婆子们给她梳妆打扮好，又昏昏沉沉和父母道了别，坐进宫里来接她的轿子里后，就倒头靠着轿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