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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相处 ...

  •   南宫弦带着夏浅汐策马来到军营外围,翻身下马,把她抱下来,扶正了,叮嘱道:“不可离我身侧五步之外,谨记。”

      “是。”夏浅汐点头应下,垂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南宫弦气定神闲走在前头,接受路上将士的行礼,走到一个稍大的营帐前,门口的守卫齐齐颔首行礼:“将军。”

      “免礼。”南宫弦阔步入内,甫一进去就把夏浅汐拉进内室,把她按在床塌上,注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事出去办,晚些时候再回来。”

      “好。”夏浅汐点头应了,等他一走便脱靴上塌,躺平睡好。这阵子提心吊胆没睡上一个安稳觉,今日为了逃命又跑了那么久的路,早已疲惫不堪,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夏浅汐醒来时,帐外暮色四合,天已经黑了。

      她披衣下塌,想出去走走,但想起南宫弦交代她的话,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坐回榻上,心想着,不知道他给爹爹寄了书信没有,他走之前忘记问了,在这里等着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

      正愁闷间,帘布被人撩起,南宫弦走过来,眉目温和,“醒了?”

      夏浅汐歇了一觉,气色好了些,原本苍白的脸染上些许红润,冲他点头:“嗯。”

      “进来。”南宫弦向外面道。

      一个年长的军医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南宫弦拉着夏浅汐坐在桌前,拉出她的一只手腕,上面放个帕子,军医隔着帕子为她把完脉,恭敬道:“启禀将军,这位,小兄弟,只是身子虚弱,好好休息,调养些时日即可。”

      “多谢军医。”南宫弦郑重道,“今日之事还请您保密。”

      军医收拾药箱的手一顿,忙拱手道:“小人今日只是为将军把脉,没见过别人。”

      南宫弦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军医擦擦额头冷汗,出了大帐。

      夏浅汐收回手,低头坐在那里,有些惴惴不安。“我一个女子在军中多有不便,还是……”

      还是送我回京吧。夏浅汐心想着,没敢说出口。

      “在我身边安心待着。”南宫弦淡淡丢下一句,转身出了营帐,不一会儿,折回来,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闻着香味似是鸡汤。夏浅汐左右无事,站起来帮他盛汤,南宫弦却错开手,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鸡汤,将汤匙递给她,“趁热喝了。”

      夏浅汐触到他温润如水的目光,有些不适应,低头闷声喝汤,喝了几口,全身暖和起来,抬头看他,“你不喝么?”

      “不用。”南宫弦看着她喝完,收拾了碗筷,拎起食盒出去了。

      夏浅汐在里面听到他跟守卫说:“把这个拿下去,铁锅里剩下的鸡汤送去给伤患。”

      守卫领命去了,不多时,帘门外响起了南宫弦的声音,“小夏,出来。”

      小夏?是叫她来着。

      夏浅汐愣了一下挑帘而出,就见南宫弦坐在案前悬腕写字,昏黄的灯影里,俊朗英挺的侧颜格外专注。

      听到响动,他轻轻侧转过来,深邃的眉眼带着笑意:“想给家里人写封信吗?我让人百里加急送到府上,令尊见到你的亲笔信一定很高兴。”

      “真的?”夏浅汐颇感意外。

      “我何时骗过你。”南宫弦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过来,把笔交到她手中,自己往边上挪一点,拿起磨锭为她研磨。

      “既如此,多谢将军。”夏浅汐也不是束手束脚的人,蘸了下墨,爽利地执笔写完信,一转头,南宫弦的俊脸近在咫尺,被浓墨浸润一般的眼眸与她对视,夏浅汐就觉得突然被灼了一下似的,脸上腾起红晕,并且还有向两边蔓延的趋势。

      南宫弦看她表现地如此乖顺,不复先前的冷漠疏离,心上好似被一阵轻风拂过,说不出的舒服畅快。虽然他心知肚明,她这乖顺来源于对境况的无奈屈从,并非心甘情愿,偏他就跟着了疯魔似的,罔顾军中法纪将她留在身边。

      找死么?不见得,他早已想好了退路。

      不逮住时机与她好好亲近一些,他什么时候才能娶亲?

      夏浅汐余光扫到他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原先收起的戒备心思一下子翻涌上来。

      他这人,从来都是捉摸不定,还是小心为上。

      见她秀眉微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下他也不好过问太多,总要慢慢来么。

      安静一会,南宫弦开口道:“时辰不早,就寝吧。”

      “啊?”之前急着往家里寄信的事,此时才发现这个大问题,这里就一张床榻,怎么睡啊?

      他是将军,总不好把他赶出去。要是她出去,这人生地不熟的,能上哪啊?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难不成他想打什么歪主意!

      夏浅汐一副宁死不从的表情,瞪着杏目死盯着他。

      南宫弦顿觉好笑,屈指在她脑门上一敲,忍着笑道:“想什么呢?自然是你睡里间,我睡外间。”

      “我不放心你。”夏浅汐再瞪。

      “别多想,这是军营,要动你也不会在这里。”南宫弦沉声说着又敲了她一个爆栗。

      他还敲上瘾了,虽然没用力不是很疼,但是气不过!夏浅汐捂着额头,气鼓鼓道:“南宫弦,你别太过分!”

      小猫发火了,不得了,不过他还挺享受她这可爱的样子,真是太喜欢了。

      片刻,南宫弦敛起笑容,将她写好的家书折好,塞进信封,起身朝外走去,“不与你玩笑了,我去安排寄信的事,你自己洗漱一下,就去睡吧。”

      营帐里有他提来的热水,夏浅汐也看见了,她扯开帐门的一条缝,眯眼朝外望去,就见南宫弦大步流星走远了。

      她把热水提进内室,找出一条干净的汗巾子迅速擦洗一下,合衣躺到榻上,用棉被裹住身子,才慢慢把外面的一层棉衣脱了,放在枕边。

      睡吧,休息好养好精神,才能不让爹娘担心。夏浅汐心里默念道。

      他虽然在她面前没个正经,其实内里也是个正人君子,说不碰她肯定不会碰她。

      南宫弦把书信安排妥当,又在外面慢悠悠溜达一圈,回去时朝里间张望一眼,见她已经睡了,就轻手轻脚在外间的地上打了个地铺,盖起被子一觉睡到大天亮。

      夏浅汐迷迷糊糊睁开眼,拾掇好走到外间时,看见南宫弦坐在案边用早膳。夏浅汐走进仔细一瞧,他吃的只是一块硬邦邦的糗粮,案上的稀粥薄的能照见人影。

      常听人说行军打仗异常艰苦,有吃的就不错了,他是将军,跟将士同甘共苦不算什么,可他也是身份尊贵的世子爷,靖南侯就他一个儿子,顾氏也把他当成宝贝疙瘩一样宠着,在吃食方面何曾委屈过,如今这石头一般的粗粮是怎么下咽的?

      昨日吃的鸡汤是专门为她做的了?

      看他吃得这么顺口,一定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心中对他的敬意自然而然多了一分。

      南宫弦不紧不慢吃完手中的糗粮,端起碗喝完粥,自己收拾了,走到外头,提回一个食盒来。

      夏浅汐瞧着他从里面取出两个白面馒头,一碗白润闪着油脂的汤水。

      “这是羊奶,快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南宫弦把碗放在她眼前。

      夏浅汐不依了,把碗往外推了推,“你是将军都吃糗粮,给我吃这么好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吃不下。”

      南宫弦笑了笑,跟她软语商量,“你身子差,不吃点好的养养,过两日行军,如何撑得住?”

      “行军,这是要走吗,到哪里去?”夏浅汐说出口,才觉得唐突了,这些应该是军机要密,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不该问的。

      只听南宫弦嗯了一声,笑容浅淡,“先吃饭,到时你就知晓了。”

      夏浅汐坐下,吃了一个馒头,喝完羊奶,剩下的一个馒头怎么都吃不下了,南宫弦也不勉强,收拾过后交给守卫。

      饭后南宫弦拉她出去走走,在帐门口看到恭敬挺立的刘浩川,心说,他这是被调来当守卫了。

      两人走远些,夏浅汐回头看了刘浩川一眼,南宫弦便问:“你是否想问,他为何来了军中?”

      夏浅汐应道:“正是,他当初做的那些事……”

      “我当初在燕子山教训他的那一顿,或许把他打醒了。”南宫弦背着手,目视前方,“后来我偶然在营中见到他,听下边报来的消息说,他随押运官押运粮草,途中遇到乱军,几名将领皆溃散不敌,他以一己之力砍杀了几十名乱军首级,最终护得粮草无虞。”

      “本将军素来爱才,如此勇义之士,当然会给他一个机会。”

      说话间两人来到将士训练的地方,南宫弦道:“你知道我何带你来这里吗?”

      夏浅汐不解地摇头。

      南宫弦看向远处:“这些将士远离家乡,上阵杀敌,随时会有死伤的危险。若是被滥制的军需棉衣冻死,岂不可惜。”

      他还揪着那档子事不放呢。夏浅汐辩道:“那是我大伯父一人所为,与我夏家商号并无干系,我与家父真的不知情。”

      南宫弦低头看她,“这桩生意是指明了交给夏家商号的,若真追究起来,令尊也有个推卸失察之过。”

      夏浅汐自认理亏,抿抿唇道:“我回去立刻让绸庄补做一千套棉衣,捐到军营。”

      “夏小姐豪爽,本将军替将士们谢过了。”

      这时从一旁跑上一名副将,他看了眼夏浅汐,再向他拱手道:“将军。”

      “无妨,说罢。”南宫弦抬手免礼。

      “启禀将军,前方探子来报,北戎军强占秋光城,四处烧杀掳掠,城中百姓危在旦夕。”

      南宫弦面色沉肃,高声道:“速召集几位将军,到大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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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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