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三龙套奸情录》风景的景

3、渝州篇之崔向陇×管十延

　　“永、安、当。”
　　携家眷立于永安当金字招牌之前，崔向陇缓缓念出这三个字。下了马车，崔夫人甘蕊随在夫君身后，不明白夫君为何突露了疲惫之态。
　　“老爷……”
　　“夫人，我们就在这寻个地儿休息吧。”
　　崔向陇一踏进永安当的门，感慨万端。当铺里客人络绎不绝，老朝奉丁叔侍奉在当铺一角。
　　丁时彦四处张望间见到一张颇熟悉的面庞。
　　“这……这不是崔少爷么……”
　　“丁叔，很多年没听人叫我少爷了，不知何时我已经成了崔老爷……”
　　“呵呵，你这孩子，想来也有十多年未见了，怎么？惦记着回来看看丁叔了？”
　　“可不是……丁叔，这是内子。”崔向陇猛然想起身后的人。
　　甘蕊面带微笑：“丁叔。”
　　丁时彦有些欣慰地点头：“好，好。”

　　当夜，崔向陇约丁时彦饮酒。
　　两人对坐在渝州唯一的酒家——翠竹居。
　　老板娘还是老样子，客人一进门也不看人随口就喊：“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白酒还是黄酒，还是我这镇店之宝——上好的竹叶青！”
　　“江姨，上两壶竹叶青。”
　　“咦？”
　　“江姨，还认得我？”
　　“呵，怎么忘得了你小子！能一次把我这里的酒喝得精光的也就只有你和十延了！”
　　崔向陇笑笑，想起年少轻狂彻夜痛饮的荒唐事。

　　“唉，我总想着景逸还在该多好，好人不长命啊……”丁时彦抿一口酒，感叹道，“永安当原本该更热闹才是，我也心灰意冷了，只怪自己人老无用……”
　　“当年承蒙景管事照顾……丁叔，你也别难过了，逝者如斯夫，时光弄人……”
　　“你这次故地重游，可曾拜访管公子？”
　　“……未曾。”
　　“唉，你们啊……”
　　“丁叔，咱今日就饮酒，不提往事。”
　　“哎，好。”

　　酒饮到一半，丁时彦便告辞回了永安当。崔向陇一人迟迟不愿回客栈。
　　翠竹居到这个时辰也就剩下他同江大婶。
　　江大婶提了壶酒，坐到了崔向陇的身旁。
　　“十多年了，来来，今日这酒，江姨请你喝……”
　　“……”
　　“有什么愁心事？说来给江姨听听，也好开导开导你。”
　　“没。只是一到江姨这里，就想起过去的事，心里闷得慌。”
　　“是啊，看到你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江姨也感到老了。”
　　“管兄，现在如何？”
　　“十延这孩子，常来我这饮酒。特别是你刚走那会，大白天就喝个烂醉，晚上还要接着喝，说是用酒解酒，那不是越喝越醉吗？”
　　“他……他现在靠什么营生？”
　　“在镇上作了教书先生，有时候也卖卖字画代人书信收些润笔。”
　　“可娶妻否？”
　　“唉，那孩子比不得别人，死心眼，一直一个人过。我常给他说，回头找个能体己的姑娘问问，他总也不肯……”

　　崔向陇家里几代经商，虽被人所不耻，但这生意却代代相传。崔向陇十六岁时便一个人走南闯北到处做买卖，当年途经渝州在这翠竹居与少年书生管十延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喝得是酩酊大醉，直喝到银钱用完，两人还觉得不够，携手去了永安当，典当了些什物，复返翠竹居接着喝酒。
　　少年崔向陇在这渝州一待就是数月，家人托人捎来书信劝归，这才依依不舍告别而去。谁知这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间，崔向陇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得竹马之交甘蕊为妻。甘蕊自小就有心痛顽疾，崔向陇便借着做买卖，顺便带着出来散心寻医。不曾想，有意无意竟重踏渝州土地……

　　崔向陇在渝州谈妥几桩买卖后，打算再住一宿便离开。可人算不如天算，恰逢渝州地震，引得甘蕊心痛复发，只得多停留几日。
　　崔向陇携甘蕊去仁和堂抓了些药，回逍遥客栈途中经过永安当门前，却见一极熟悉侧影。
　　“永、安、当。”
　　那人一字一顿念出招牌的口吻和几日前的崔向陇一模一样。
　　“十延……”崔向陇失神呼唤。
　　那人回转过身子，略扫一眼：“贤伉俪好兴致，从江南来这渝州，一路上看遍各地美景、无限风光呐~”
　　崔向陇被这揶揄的口吻弄得尴尬万分，回头对上甘蕊茫然的脸。
　　“崔老板到咱们渝州来游玩可算来对了！且不说这环江为池，依山为城，雾霭弥漫的山城景致和众多古迹，单是城西名不见经传的壁山美景在别处也是轻易见不到的。”管十延带着微笑絮絮介绍，“不知在下可否失礼称一声嫂夫人？”
　　山城多美景，当年崔向陇和管十延在这渝州各处饮酒赏景，到处都是他们同游渝州的身影。可最令人难忘的便是那壁山畔的竹林，那一夜……
　　“这位是为夫的故交。”崔向陇轻轻一叹，“管兄。”
　　“管相公有礼。”甘蕊施了个礼，便不再作声。
　　“就是这家永安当……”崔向陇怀想当初两人当尽身外物的情形。
　　管十延自是知他在想些什么，却也不愿说话，冷笑几分。
　　三人在永安当门外的树下，一时无语。甘蕊的心痛又起，崔向陇搂住夫人的肩……管十延一脸自嘲的笑不告而别……

　　崔向陇和甘蕊回到客栈，去客栈老板那里交了当日的房钱。
　　一日的熬药服侍，到了晚间甘蕊恢复了不少生气。
　　“可不巧遇上地震，累你受了不小的惊吓。”崔向陇带着歉意轻轻帮甘蕊拉下帐帘。
　　“老爷，我已经好了……”
　　“嗯，我们明日动身。”
　　“我跟老爷去过不少地方，还少有像渝州这样人多地广的呢。”
　　“是啊……渝州这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自古文人、商贾不能相通，来到渝州，才得知老爷还有管相公这位君子之交。不知老爷和管相公如何相识？”
　　“过去这么多年了，为夫也记得不大清楚了，夫人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明早还要启程呢。”

　　夜幕低垂，崔向陇呆呆望着床榻上已经安睡的甘蕊，久久不能平息。
　　年少时，三两日便可定了终生，可曾想到这漫长的年岁过去，恰恰是误了终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若年岁能停滞不前，他们两人可否一直坐在翠竹居内，对酒痛饮，恣意狂吟那一首《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估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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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一章的时候呢，可以配上杨竹青笛子版的《仙剑问情》，感觉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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