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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知是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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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三初春至,昼夜灼凉。
戍时刚至,院中便迎来了覆雨轻盆。一旁的桂树枝上,撒上细细不断的雨水。
未被暴雪给腐烂的树叶在雨中瑟瑟发抖,院里的小石青道被大雨狂刷。
“吱。”仪嬗伸手将窗户紧闭,只见身后一身中衣的温莨靠在床头,烛光的照耀下将她的神色显示着更加红润,额边的碎发下是光洁的皮肤。
仪嬗将放在一旁的睡袍披在温莨的身上,眼里充满了温柔。
“姑娘,现在可是不想睡下?”
沉静了片刻,只见温莨轻翻了一书页。
“等会就睡了,仪嬗你可知道在燕南城出了名的茶记?”她要留在这一方土地,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她就得便强!
“姑娘说的可是方记?”仪嬗弯腰将被褥轻轻整理让温莨困时好睡下。
方记?前世她不太清楚父亲到底在哪里买了那块上好的茶田,幸好前世的她对茶叶十分好奇,缠了父亲许久,才得来燕南城看看那片让父亲仕途兴隆的茶田。
犯难的事,她实在不知那块茶田到底在谁的手里买的。温莨有些困烦,只好小心翼翼的打听。
“听说这方记茶业是这南方出了名的茶记,当初公子为了和方记合作硬生生的替方记跑腿了一个月。”
仪嬗听府里的老嬷嬷说,但是公子为了这一桩生意四处奔波,硬生生的瘦了几斤。
害得老夫人心疼的从主屋那边带了十几个厨子,美名其曰给公子好好补一补,吓得公子都不敢回府,说着这事到也是一大饭后乐事。
温莨抬头看着仪嬗回忆的面孔,确实阿泠想做的事他会做到彻底。“那就是说这方记比你家公子做的茶业还要盛大咯?”
“姑娘也真会开玩笑,毕竟这方记也是做了三代的茶业,而我们公子不过才做了短短几年,但是我们公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和这方记合作,我们公子还是很厉害的。”仪嬗听到温莨的话不免嘟了嘟嘴。
仪嬗也不把这话温莨的问话放在心里,但是提起茶,仪嬗突然两眼发光有些贼贼兮兮的看着温莨。
“姑娘姑娘你知道吗今天立春了哎。”
温莨刚把收集到的情况放在心里,正筹划着如何才能与那方记的老板见上一面时,仪嬗突然开了口。
“这么快?”温莨不免惊讶,这么快就立春了,离种春茶的时间也快了。等过了元宵节,在过上几日这春茶便可能种植了,若是还为找到那茶田,怕是就这么错过了。
只是好不甘心啊,不想这么依赖任何人。连阿泠也不想真的不想继续欠他了。
“对啊,前儿个奴婢还穿着厚厚的衣裳过几个儿就要换上薄衫。不过过几日姑娘就可以去踏春了。”多好啊,姑娘来府上一两个月的时间内,除了过年时会有一点点生气般其它时间就像毫无生机。
温莨很不雅的挑了眉,放下手里的书。眉微蹙,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此时此刻,书房内。
“公子,这是顾公子从那地方送来的手信。”只见王总管从衣袖里掏出一封手信,上面写着几个豪迈的打字。
景琛撕开看着内容忍不住嘴角上扬,眼里发出清冷的目光。“好一个暗度陈仓。”
“公子…”
王总管似乎要说些什么景琛只是挥了挥手,只见一声利器传来了,一支银镖就刺入檀木方桌内。
“公子小心。”王总管挡在景琛的面前,就怕再有银镖飞入。
景琛拍了拍王总管的肩膀,“走了。”才转身用手帕拿下那枚银镖。只见银镖的插着一小字条,“若要得去那一匹货就得麻烦景公子照顾好我那一帮子兄弟了。”
扔给王总管看了一下,王总管脸部有些抽搐,“那贼人也敢拿那批货来危险公子真是自不量力,公子可要动手?”
“不用总会有人收拾他们,只是这府里的老鼠该清一清了。”
王总管顿时明白,有些惶恐。“奴才失责,请公子责罚。”他本是老屋里老夫人手下的一个管事,本就被这夫人再三警告过要照顾好公子。现在却让有些老鼠偷跑了进来,该罚啊!
景琛睫毛重重的垂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王老,没有多于的情绪来浮现。嗓子里一股熟悉的辛痛传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本就清瘦的身体更加赢弱。
在这个家里生活,不仅仅好提防于外人连自家人都要谨慎。
突然他笑了一声,这又算的了什么。“罢了。”
王老见景琛正要提步而去,“公子,那西园的那位姑娘可也要彻查?”
景琛眉心突然紧了几分,那哭的红肿的眼睛与消受的脸庞,时不时眼睛里充满无助感。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这大腿根部,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泄漏了他的情绪。
“查吧。”
“是。”王老并没有注意到景琛的手势,只是恭敬的应了一声,本想着外面下着大雨让公子在书房内等候一会时只见僚兮已经将锦袍披在景琛的身上。
“僚兮你将桌上的交与顾公子并且告诉他要温柔的照顾好他们。”
僚兮看到檀木方桌上的银镖,有些疑问“咦?花了重金却只是来送条子,公子刚刚为何不叫我上去把那人给捉了下来??”
“若是让你上去了,恐怕这条子就送不到公子手中早就被吞进那人的肚子里了。”王老才开口,摸了摸自己下巴的一大把胡子。
“个臭老头。”僚兮瞬间炸毛,不过看了一眼景琛,眼珠转了一个圈“我就当你这个臭老头说我武功高强。”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见着你脸红啊。”
“你…”
“行了。”景琛打断两个人的话,只是拿起僚兮的雨伞便消失在这大雨中。
留下一大一小的人干瞪眼。
……
才过了几日,天气变的忽冷忽热。未下雨时天便阴沉着,春风刮过便夹着冷意吹入衣襟里,倒是让人咬牙切齿。
仪檀端着铜盆进了屋内,床榻上时来传这浅浅的呼吸声。仪檀本想着快速收拾一番,却听到有人唤自己。
温莨揉了揉眼睛,良好的教养不允许自己打哈欠这种粗礼的事,只好尽力赶走那让人犯困的春困。
“姑娘醒了?”仪檀寻思着等会要如何告诉姑娘去庄子的事,却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马虎的给温莨快速的洗漱着。
温莨依旧有些睡意,看着铜镜里有些发呆的仪檀,倒是觉得有趣。
便将头往边偏了偏,过了一会仪檀才发觉,倒是有些懊恼。
“姑娘!”仪檀不满的撅起嘴巴,甚是委屈巴巴的看着温莨。
温莨竟有一种欺负了这小丫头顿时心情大好的感悟,这怕是上一世做皇帝傻了。
温莨勾了勾嘴角,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恩。”
眼睛便是往铜镜里的仪檀看着,看着这小丫头犹豫不决的表情,她就知道这小丫头有什么事瞒着她。
仪檀似乎下了决心,“姑娘,刚刚管家告诉奴婢明日午时请姑娘去庄里住下。” 仪檀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羞愧。
温莨倒微沉吟片刻,“可是你们公子吩咐的?”
“姑娘……”
仪檀还没说完,温莨倒是沉下脸色,身子晃了一下。一双小手倒是扶正了她的身体,温莨倒也没说什么。
仪檀她也有些不明,公子既然将姑娘救了回来怎会又突然把姑娘扔到那偏僻的庄子上去?
“大概是嫌弃我了吧。”温莨低着头小声的嘀咕着,眼底那一抹自讽的情绪挥洒不动。
上一世的现在的她还在深闺之中,也不清楚那时的景琛经历了什么,只知道那时候的他已经从府里消失不见了。
温莨犹豫了一会,将放在首饰盒里的玉佩拿了出来。“仪檀,你去取笔墨纸砚来。”
仪檀看着温莨那坚定的眼神,也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去取了纸墨笔来。
温莨正要落笔时,突然抬头眼底的寒光一闪。就将拿着的笔放下“仪檀,可会写字?”
仪檀也是一懵,随之点了点头,毕竟当朝皇后是女子的典范,普通人家也会教女子识两个字,而且进公子府时还有请先生教下人识字写字。
“那仪檀你来替我写吧。”温莨缓缓起身,将手里的笔递给了仪檀。
仪檀有些不知所措的坐下,拿着笔。虽然她识字但是字写得有些不能看。“姑娘,奴婢字写得甚是丑。若姑娘不嫌弃,奴婢定给姑娘写。”
“可能让人看的懂?”
“能。”
“那就写吧,我说你写。”温莨眸光一动,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边关被侵犯。
新皇快要继位,新皇帝为了匡扶百姓,就下旨出兵讨打。可惜国库空虚,新皇帝愁了三夜。
作为三朝元老的顾丞相当然会为新帝排忧解难,只可惜前世的她也不知道顾丞相是从哪里拿到的钱财奉送国库。
温莨红唇细语的说着,过了半小时后仔细的看着仪檀写得书信可有漏掉什么没有。
看了半响,“仪檀,将这个送给顾公子切记要等我去了庄子以后才能交与给他。”
“姑娘,这…”仪檀捏着手里的书信与玉佩,还没说完就又被温莨给打断。
“这玉佩是信物,这是我最珍贵的也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仪檀你交给顾公子时告诉他,我所答应的事若是食言了便不得好死不死。”
温莨很严肃的对着仪檀道,并将手里的碎银子递给仪檀。这些碎银子还是过年时他给她的,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仪檀还想说什么,只是咽了一口气轻轻的叹息着,便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