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时间》胭脂相留醉

3、CHAP.3

　　老实说，神盾局很久没有这样受制于人了。为了那几颗尚未被发现的炸弹，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地答应了洛基的一系列要求，包括入住斯塔克大厦，不接受与复仇者们之外的其他人的会面等。
　　索尔气愤地在斯塔克大厦楼顶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大声呼喊海姆达尔，以期他能禀告众神之父，让全能的奥丁将洛基带回阿斯加德接受审判。
　　他在楼顶待了整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第二天，当他焦虑而挫败地坐在大厅时，外面碧蓝的天空突然加深了颜色，深蓝与黑色交缠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在漩涡中央的位置出现了一点金光。
　　金光逐渐变大，雷神才认出那是被奥丁的神力包裹着向他们靠近的某样东西。
　　他拎着锤子急匆匆跑到楼顶，大叫道：“父亲！”在他身后，复仇者们纷纷出现，最后是拿着勺子挖布丁的洛基。他在史蒂夫的看守下慢悠悠地踱过来，刻薄地说：“哇哦，我亲爱的哥哥，十分高兴知道你在地球的假期又延长了，嘿，蝼蚁们，感谢奥丁的仁慈，让你们得以继续瞻仰神的荣光。”
　　“你又是谁？”布鲁斯问。
　　洛基眨了眨眼睛：“我以为汤姆或者乔纳森已经向你们介绍过家里的所有成员了，看来你们并没有获取家长的信任。哦，多么可悲啊，大名鼎鼎的复仇者们却连两个普通人类都搞不定，那么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一个神报上名号？”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快被吃完的布丁，说，“我喜欢这个，天黑之前我希望见到市面上所有的口味——我想神盾局的蝼蚁已经告诉过你们要在最大限度内至少满足我的所有物质要求了？别瞪我，小鸟，并不是我窃取了你的心，所以省下你那些想要报复的念头。知道我是怎样对付阿斯加德的弓箭手吗，我会让他们再也没办法瞄准哪怕任何一个目标。”
　　他抓住任何出现的话题喋喋不休，直到奥丁送来的东西显露了他的真容。
　　“……众神之父总是考虑得如此周到，如果有机会再次见到他，我一定会向他表达我最真挚的敬意，不过现在，蝼蚁们，记得向伟大的众神之父问好，他的礼物如此贵重，以致我承受不来。”说完他转身就跑——在身受重伤又失去魔杖的前提下他所剩余的魔法手段相当有限，索尔这样的保证也是神盾局答应洛基条件的重要参考因素。
　　可他还是没能躲过那道向他直扑而来的金光，黑金双色的手铐牢牢固定住了他的双手手腕，然后又瞬间消失不见。他停下脚步，回过身，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双眼在一瞬间变得水光盈盈，“哥哥，父亲他禁锢了我……你不会看着我被一群中庭人欺辱的，对吗？”他的表情无辜而且温顺，甚至带着隐隐的委屈。
　　被点名的索尔犹豫了一下，放软了声音，温和地说：“弟弟，只要你听话。”他走过去，抬手想要抚摸洛基的后颈，几条蛇却突然缠住了他的手腕，冲他吐着信子。
　　索尔面不改色地用另一只手将蛇一一扯下来，它们在被扔开的一瞬间变成了一缕缕黑烟。洛基瘪了瘪嘴，收起脸上的期盼与依恋，漫不经心地将吃干净了的布丁盒和勺子往索尔手里一塞：“我会依照奥丁与母亲的意思好好参与治疗，但是索尔，别试图对我的任何行为指手画脚，你是洛基的哥哥，并不是我的。所以相信我，仅仅依靠母亲为我保留下来的能力我同样能让你哭着喊着去找你可爱的中庭女友求抱抱。”
　　雷神的表情明显是又被伤到了，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他身体单薄的弟弟：“不管怎样，我希望我们能够治愈你。”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洛基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都是因为你洛基才会变成这样！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你更爱洛基，而你还在一次又一次伤害他！”洛基的眼神变得恶毒而且疯狂，“你以为你是谁，能够治愈他？你们这群蝼蚁，等着吧，中庭总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属地！”他激动地挥舞自己的双手，瞳孔剧烈地颤抖着，阴沉沉的，几乎变成一片浓郁的黑色。
　　然后突然，仿佛电影卡了壳，洛基的动作停顿在那里，下一刻，他收回自己的手，环顾四周，然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似乎各位受到了冒犯，我替他们道歉。”
　　从他的表情和口音大家认出来这是汤姆，见终于出现了一个能够好好沟通的人格，布鲁斯上前一步，问：“能告诉我们刚刚出现的是谁吗？”
　　“当然可以，班纳先生。”汤姆对他笑道，“恶作剧之神和邪神，他们的行为模式有很大的区别，应该能够轻易辨认出来。”博士点了点头，思考下一句应该问什么，而汤姆已经继续说道，“事实上，班纳先生，无意冒犯，但我还是希望当邪神在外控制身体时，你尽量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毕竟他被你摔得够惨。现在混乱时期的影响还没有过去，我和乔纳森偶尔也会失去控制权，希望你能谅解。”
　　“Em，其实那是……好吧，我会注意的。”布鲁斯挠了挠头发，“看，我们现在应该达成了合作治疗的共识，所以……或许我们可以找时间进行一次详细一些的谈话。由于乔纳森拒绝了神盾局安排的医生，所以目前由我负责你的治疗，虽然我并不专业，但我会尽力学习的。如果你不介意……三天后怎么样？”
　　汤姆同意后跟在布鲁斯身后下去了。索尔愣愣地看着洛基的背影消失不见，又看看手里的布丁盒子，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向早已恢复正常的天空。复仇者们一个又一个地走过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下楼去了。
　　史蒂夫最后一个过来，看着索尔，欲言又止。
　　“怎么了，吾友？”
　　美国队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昨天去学习了一下有关资料，好吧，老实说那些专业表述我一句话都看不懂，所以我去看了看相关的一些——小说，电影之类的，它们都提到了，每一个人格其实都是洛基的一部分，只有他们全部融合在一起才能得到完整的洛基。因此，我想说，你似乎对于除了核心人格洛基外的其他人都并不特别接纳，书里说，这对洛基的治疗是很不利的。”
　　索尔抿了下嘴唇，没有答话，史蒂夫耸了耸肩：“慢慢来吧，兄弟。”
　　在洛基的房间里，恶作剧之神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用魔法把一张纸变来变去。奥丁的手铐禁锢了他的力量，而现在剩下的小部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是弗利嘉动了手脚，但也仅能支持这样的小魔法，想要和复仇者们叫板还是远远不够。
　　他握了一下拳，再次调动身体里的魔力。
　　砰！一把椅子飞起来砸到了墙上。
　　“有什么需要帮助吗，洛基先生？”贾维斯的声音随即响起来，恶作剧之神眯起眼睛，在角落里看到了闪着蓝光的监控器。
　　他转了转自己的眼珠，皱起眉问：“你们在监视我？哪怕我需要治疗，我们之间也是医患关系而非狱警和犯人，我以为你们明白隐私这个词怎么写！贾维斯，如果复仇者和神盾局是这样的态度，那么我拒绝留在这里接受治疗。”
　　“抱歉，洛基先生，我只是为了防止您出现意外。”监控器就像眼睛般闪了闪，随即熄灭了。
　　恶作剧之神挑了下眉，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老实说，他从一开始就并不赞同汤姆和乔纳森的计划，而只是为了洛基才愿意一试，可看看这儿的环境，他不认为会有任何好处。
　　休息了一会儿恢复魔力后，他再次开始试探着自己能够做到的极限。
　　绿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过，然后洛基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几乎立刻，整座复仇者大厦警铃大作。
　　“sir，各位，洛基先生消失了。”贾维斯向飞快聚在一起的复仇者们说，莹蓝色的光芒编织出一个人形，“是否开启定位？”
　　“定位？我不知道你们在监视我弟弟！这是侵犯隐私！”
　　“哇哦，你们不愧是兄弟。”托尼翻了个白眼，显然贾维斯向他报告过先前的情形了，“我只是不想等他惹出一堆麻烦后再去收拾乱摊子，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而且你弟弟吃的用的全是我出钱，我想我有权对一个实际上在我管辖范围内的人采取一定的措施。”他没好气地对索尔说，然后命令贾维斯，“开启定位。”
　　洛琪站在马路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往来的车辆，有些困惑地咬了咬指甲，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是隐隐约约明白大概这儿是中庭。一个男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洛琪急忙后退一步给他让路，又被汽车的鸣笛声吓了一跳。
　　视线所及范围内，没有父亲母亲也没有哥哥，洛琪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强忍住害怕的眼泪，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她依稀记得汤姆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出了麻烦，就去找复仇者。
　　“……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洛琪循声转过头，隔着一层水雾，她看见男人的衣服上写着“警察”，她思考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想找复仇者。”
　　麦克·安迪警官打量着这个羞涩而胆小的男人，有些疑惑。他的确听说美国的超级英雄们似乎在试着组建什么复仇者联盟，而且前段时间的纽约大战也和他们有些关系，但在英国，比起钢铁侠、美国队长等曝光时的大张旗鼓，政府对于复仇者联盟没有任何表态，新闻也没有报道，所以大家并不十分相信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然而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随时会流出泪水的双眼，他只能尽可能温和地安抚：“好的，我会帮你联系复仇者，在此之前，先到警局去做一些记录，好吗？”
　　洛琪并没有特别明白警察先生说的什么，但听出了他的确会帮自己的忙，于是她点了点头。
　　安迪警官正在发愁怎样去联系一个并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复仇者联盟——鉴于他问不出任何其他信息，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警官们好，请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一百九十公分左右，绿色眼睛黑色头发，发际线偏高但总的来说还挺帅，不管他做了什么复仇者联盟会承担相应损失。”托尼掀起面甲，一边往警局里走一边快速地说。
　　安迪的第一想法是“原来复仇者联盟是真的”，第二反应就是刚被他带到警局的那个家伙。
　　“斯塔克先生，也许您能来看看这个人——只不过……情况有些棘手。嗨嗨，复仇者来了，你看看。”
　　“什么？”托尼拔高了声音，“他杀了几个人炸了几栋楼？他是不是打算统治英国还让你们……”托尼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洛基，调整了一下耳麦，大声吼道，“你们快过来，我……搞不定了。”
　　而这时，洛基已经抬起头看向他，浸在眼泪中的绿色虹膜就像春天初生的第一片嫩叶。洛基怯怯地走过来，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说：“我回不了家了。”
　　天才的大脑一下子生了锈，托尼都能听到自己脑子中的齿轮嘎吱嘎吱转动的声音，他只能清了一下喉咙，回答：“别、别哭，我马上……帮你想办法。”
　　“谢谢！”还含着泪的洛基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了托尼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