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你这又是何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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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这是在征求儿臣的意见？”
姬飞桃脸色发白，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那么儿臣只能在此言明，儿臣不同意。”
姬白灵看起来一点也不讶异：“反正你与纳兰不希望她留在皇京，就这样让杏儿远嫁定州，岂不更好？”
闻言，姬飞桃惊愕地抬头。
原来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既然知道了，却选择纵容默许。
“杏儿是朕对纳兰的补偿，尽管就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需要这样的补偿，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朕的公主。”姬白灵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朕还记得你俩姐妹小时候总是亲密无间，可不知从何时起你们已经产生嫌隙。无论孰是孰非，你们都是朕的孩儿，朕不希望看到你们姐妹相煎。”
听到这样一番话，姬飞桃心中满是无力与讽刺。她的母皇不愿见到姐妹相煎，却不知前生母皇逝去之后，姬飞杏是如何对待她这个姐姐的。
“母皇想要保住飞杏，就可以牺牲儿臣的感情？”姬飞桃满腔苦涩：“母皇明知儿臣的心意，为何非要是季礼？”
“朕选择季礼，并不仅仅因为杏儿。”姬白灵神情冷淡：“你该明白，今后他只能守在定州，而你只能留在皇京。”
姬飞桃摇头：“这三年我们都这么过来了，儿臣并不觉得距离就是问题。”
“那只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开始真正尝试到别离的忍耐与等待的孤寂。”姬白灵不以为然，“这种滋味会在你们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中慢慢消耗所以的耐心，直到有一天你们忍受不住，或者厌倦了。”
姬飞桃拍案而起：“不会的！”
姬白灵轻轻笑了，带着无比讽刺的意味：“桃儿，你还是太年轻了。”
仿佛被一眼看穿，姬飞桃颤了颤，竭力忍耐着怒意：“仅凭这样的臆测根本不能够说服儿臣，更不论季礼。就算飞杏妥协了，季礼也绝不会同意的！”
姬白灵挑眉：“你何不问问他？”
姬飞桃神情怔愕。
“你与季礼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比朕更了解他。”姬白灵眯起双眼：“他很聪明，不需要任何人提点，他就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明确决择。”
“三年前，朕已经给了他机会。”
姬白灵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他决定返回定州，已经代表了他的决择？”
姬飞桃唰地一下跑了出去，纳兰君看见她离去的神情，已经验证了他的心中所想。等他回到御书房，姬白灵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重新翻看案上奏折。
纳兰君迟疑道：“殿下她……”
“无碍。”姬白灵想了想，停下手中动作：“纳兰，有件事朕想与你商量。”
事前姬白灵尚未与纳兰君提及姬飞杏的婚事，直到今日姬飞桃来了，索性把事与纳兰君一并说了。
纳兰君听罢，抿着薄唇神情无奈：“陛下您这又是何苦？”真要这么做，不仅为难了孩子们，还让姬飞桃对她这个母皇心生怨恨，真是何苦。
姬白灵深深看他一眼：“杏儿只有远嫁他乡，才能够彻底断了她不该有的念想。”
纳兰君皱眉：“可是季礼与王女殿下之间……”
“季礼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姬白灵打断道：“他们之间需要有个持衡的度，所以才要把杏儿嫁给他。”
“只有季礼娶了杏儿，桃儿那么骄傲的人才会彻底放弃。”姬白灵微眯双眼：“也只有杏儿去了定州，桃儿才没办法动她。”
虽说如此，但纳兰君心中仍是不赞同。
“纳兰，你没看见桃儿的眼神。朕有种感觉，她们姐妹之间肯定出了什么事。”姬白灵幽叹：“你该明白，这个位置终有一天是桃儿的，朕不可能护着杏儿一辈子，你也一样。”
纳兰君默而不语。
“何况……”姬白灵神情黯淡，苦涩道：“朕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纳兰君心中刺痛：“陛下！”
姬白灵摇头制止他的话，向后靠了靠，闭上双眼：“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
姬飞桃狂奔回到皇储宫，一把将卧病在床的酉子扒了起来：“本宫现在就要见候季礼，立刻！”
酉子还有点拎不清状况：“……啊？”可是主子您不是前两天才刚见过吗？而且你现在正处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禁闭状态，不能出宫这一点你都忘了么？
“本宫不管这么多，总之本宫命你立刻把他找出来！”凶神恶煞的王女殿下抓住酉子用力摇晃，差点把他给晃吐了。
酉子勉强点头：“那、属下这就去……”
“不，还是太慢了。”姬飞桃突然撒开手，大步流星往外走。
酉子没敢继续躺，扶住伤势跟上：“主子，您这是要去哪？”
姬飞桃面沉如水：“本宫现在就去候府。”
“可是大人并不住候府。”酉子连忙解释。
姬飞桃横他一眼：“不是你说候府有人能找到他吗？本宫直接上候府找人去！”
酉子挠挠脑袋：“可是属下听说留在京中候邸驻守的五名暗卫均被大人调走了，目前暂时没人找得到他……”
姬飞桃张嘴瞠目结舌，黑着脸瞪他。
酉子咽口水，努力把后面的话说完：“……所以，现在只能等大人主动联系我们。”
“好啊……他现在已经彻底不管我了？！”姬飞桃整个人气得差点跳了起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把整座皇京给翻遍了，就不信找不到他——”
候季礼远未感知王女殿下的怒气，他信步闲庭，见到家养的画眉在笼中欢腾地叫唤着，不由伫足欣赏片刻。
正巧一只白鸽落在他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侧脸。他随意地抚摸鸽子白羽，然后抽出绑在爪上的信条。
小白鸽无所事事地歪着脑袋，对笼中画眉很感兴趣，扑腾翅膀绕着笼子转来又转去。这种既像挑衅又像调戏的行为似乎激恼了笼中画眉，叫唤的声音更加激动响亮，引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你这鸽子怎么老围着笼子打转？瞧把老夫的画眉吓成什么样了。”
候季礼这才注意到自家信鸽正在欺负人家没自由的小画眉，不禁笑了：“这是太傅的画眉养得好，不仅讨人喜欢，就连别的鸟儿也为之着迷。”
老太傅拄着拐杖走不快，赶鸽子的动作却不慢，满目皆是心疼他家宝贝：“你就别打趣老夫了。”
“这孩子平时挺聪明的，就不知怎的每次一见您家小画眉就跟丢魂似的。”白鸽重新飞回自家主人肩膀站定，候季礼轻拍它的脑袋，然后不紧不慢将纸条收起：“这些日子实在叨扰太傅了，回头学生定好生教训这小白鸽，劳您再多忍耐几天。”
老太傅听出他的意思，微讶道：“哦？你要走了？”
候季礼讪然：“不小心惹了点麻烦。”
老太傅也不问什么，老神在在地摸胡子：“你若懂得安份些，又怎会总是招惹麻烦找上你？”
“太傅教训得是。”候季礼作虚心状，至于老太傅的话他究竟听进去没有……若真听进去了，如今也就不会在这里，让老太傅这般头疼了。
“真要掺合，当心栽下去就再起不来了。”老太傅托着鸟笼，步伐蹒跚地往回走：“这趟浑水不是那么好混的，尤其是你。”
“该说的老夫都已经说了，如今也不想再说你什么。”
“你好好想想，好自为之。”
候季礼静静目送老太傅离去，想到鸽子送来的纸条，幽幽叹息。
他唤了暗卫开道，离开太傅府之后又去了一趟桃花林。桃花林中有人早已等候多时，直到候季礼出现，漫长又忐忑的等待过程才终于宣告结束。
候季礼想了想，还是率先开口：“让你久等了。”
“白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你这又是何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