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七十五 我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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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认清自己就是劫君这一事实后，我发现那些黑雾安分了许多，它们就好似是我情绪的镜子，当我躁动不安的时候，它们就疯狂的缠上来，而当我冷静下来，它们便井然有序的退去。体内也找不到不虚火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那寒骨的劫火，盯着手里青黑色的火苗，除了颜色，这火焰像极了不虚火，有着诡异的活力。
习惯性的掏出月魄，那已经是块粗糙浑浊的玉石，暗淡的就像路边最普通的石块，心已经不在痛了，好像多了个洞，什么也填不上了。这种空荡荡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一种莫名的兴奋开始麻痹自己，不自觉的勾起嘴角，乱，由我主宰，灭，由我决定。
昏暗的石室中，堆放着井然有序的书简，两边还有门，通向更下面的房间。正面的墙壁上是个嵌入墙壁的石板，从颜色上看应该是不同的材质，上面雕刻着一只盘着身子的蛇，我认得，正是仇血殿的血魔。我走了过去，抬手用劫火点燃了蛇眼，石板从中裂开，出现了一条新路。这是只有劫君知道的地方，除了我恐怕再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条密道，封印血魔的仇血殿只不过是障眼法，埋藏在这之下的才是真正的秘密，劫君的魔器。捏起满是灰尘的戒指，虽然我在劫的记忆之梦中见过它，但面对真品，我还是不禁怀疑，这枚戒指里真得放着无数的灵魂么？那些曾经被劫君诱导迷惑的可怜灵魂……带上它，我就算是正式迈出成为劫君的第一步……
吹落戒指上的灰，似乎有一丝丝黑线在半透明的戒指中游走，我慢慢将它套上自己的右手小指，尺寸竟是一丝不差。戒指中传来的声音让我打了个激灵，疲惫的，懊悔的，络绎不绝。但它们挣脱不了，只因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这些人将自己的良知交给了劫君，毫不留情的伤害了自己深爱的人，最后落得无尽的痛苦，这些正是戒指的力量源泉，而且强大的无法停歇。我并没有怜悯他们，劫君是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过错，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如果我那时全心全意相信上官，我就不会害怕，不会被黑雾迷惑，更不会错手杀了他……苦笑的看着戒指，这恐怕就是我的报应。从我怨恨我的世界，到懦弱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开始，我就没有资格去爱人了，一个不爱自己，不爱世界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爱人？呵呵，这个世界上，最无助最悲惨的就是劫君了，他要看着这些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永远的陪着它们，直到这个世界彻底毁灭，或者……被消灭。
耳侧劲风刮过，我一惊，侧身躲了开去，脖颈还是一阵刺痛，显然被划伤了，对我下毒手的那人，没有给我确认伤口的机会，胸口被重重的踢上，速度之快我跟本躲不开。“悲鸣！”戒指听到我的命令，震动起来，凄厉的惊叫响彻石室。继承了劫君的一部分记忆，我才能用出了纳魂戒的防御功能，声波不止环绕我的周身，阻挡一切攻击，更是给对方带来了不少心理上的痛苦。当他停下攻击，我才有喘息的机会看清那人，“白鬼……不，血魔？！”
白鬼脸上有明显的青黑蛇鳞，分明是血魔才有的特征，此时正恶狠狠的盯着我，“别怪我，莫辛，你现在非死不可。”说完又朝我冲了过来。
“别天真了，你杀不了我的。”我喝止了他，“现在的我是劫君，你的主人！”亮出戒指，我喊道“退下！”
血魔瞬间像没了力气般，半跪下来，试着站起来，却无法办到。“你……好一个劫君……”说着，仿佛力气被抽干一般，血魔晕了过去，蛇鳞也渐渐消退下去。
察看了下白鬼，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我瞪了门口一眼，“他是你带来的吧，葬岚。”
此时，一直藏在外侧的葬岚走了进来，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还请劫君息怒，葬岚只是想试试，您恢复的怎么样了。”
“这里你收拾下，”起身走了出去，经过葬岚身边的时候，我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我不生气，因为我爱死你那杀人不偿命的笑容了，相当销魂~今晚我倒是可以让你尝下我究竟恢复的怎样。”若无其事的离开，留下了葬岚那快要挂不住的脸色。
靠在床边，我呆呆地看着胸前的玉石，直到葬岚出现，我才换掉了那种失魂的状态，细细打量起葬岚来。丁岚旭既是天下一第一拍的当家，又是仇血殿的情报首领，如今更是仇血殿的新任殿主，武艺在这仇血殿只算中上，却拥有着不相称的权利，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男人，在杀手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他究竟是如何爬上现在的位置呢。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个男人长相算得上秀丽，但气质并不柔弱，以至于他的笑看似温柔无害，却暗藏凌烈。葬岚只穿了一件单衣，略显单薄，长发在腰间扎起，透着一丝暧昧。在我的示意下，葬岚犹豫了下，还是乖乖的来到我面前。
我凑到他脖间嗅了嗅，“还真是有所准备那~”我讽刺道，葬岚显然在来之前就细心的沐浴过了。葬岚表情一僵，随即又是挂上了他的招牌笑容，“只是习惯而已。”
“是么？”伸手揽下葬岚的腰，人被我带进了床里，我低头，葬岚立刻闭上了眼。我并未亲下去，而是等着葬岚疑惑的再次睁开双眼。“你的习惯还真不少那。”葬岚知道自己被耍了，立即偏过头去，但人还保持在我怀里。我用手掰过他的脸，“你会有这样的误会，只因你心里不曾装过别人。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毁掉祭玄宫，不，应该是毁掉仇血殿……但你要明白，如此一来，你心里就再没机会装下别人。”
葬岚沉默的看着我，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脸上挂上一如既往的笑……
竖日，“什么？莫辛，你是认真的么？”听了我亲口说出的决定，秦范傲仍无法相信。
“秦大哥，我知道若不是为了救我出祭玄宫，你也不会再和仇血殿有瓜葛。”
“这些都是葬岚一手策划的，你为何还要帮他？你不知道他……”
我打断了近乎抓狂的秦范傲，“秦大哥，我已经是祭玄宫的公敌了，我无处可躲，更不能躲。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不介意疯狂一次。这和葬岚没有关系，如果你不赞同，我不介意你就此离开。”
秦范傲见我不是开玩笑，叹了口气，伸手拨乱我的发，“傻瓜，既然你叫了我大哥，我怎么能在这种关头丢下你呢。”大大咧咧的秦范傲能说出这番话，我心里还是暖暖的，就算我是大魔头，也不再是孤单的大魔头啊。
来到白鬼所处的石室，床上的人是那般苍白，“出来吧。”之前加在血魔身上的约束被解开了，蛇鳞爬上白鬼的脖颈，缓缓地睁眼，血魔冷冷地看着我。
“我继承的记忆还没法解开这份契约，不过如果你一味的想要阻止我，我不介意将你连同契约一同毁掉。不过，现在我给你选择，离开，或是留下，总之不要碍我的事就行。”
血魔有些迟疑，“你肯放我走？”他以为劫君会再次逼他杀人。
“我可没有让你杀掉一个城池的恶趣味，更没有理由逼人陪我一起疯。”
“那你为何……？”
我笑道，“被这个世界耍着玩，不回敬下怎么成？难得我也得到了与之抗衡的力量。但那也只是我的私事。”
“……好一个私事，你就不怕到时候生灵涂炭么？”
“怎么？为了孩子能不惜一切的跳进劫君的陷阱，此时此刻却心系生灵，不觉得太可笑了么？”我讽刺道，“没有他，这里再乱我都不在乎，至少你，无法阻止我。”上官，如果无辜枉死的你能够上天，我又有什么脸面去那见你，惟有向地狱迈进一途。
“莫辛，你……没有心计，却是最可怕的劫君。”血魔慢慢的闭上眼，“我相信你的承诺，从现在起我只会守护我的孩子，直到同你一起消失。”蛇鳞褪去，再次睁眼，已是白鬼。
“莫辛？”
“嗯，听说你晕倒了，我来看看你。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我说着便要离开。
手被抓住，“是他来过了么？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吃惊的转头，血魔决不会和白鬼共享记忆，他是怎么知道……
白鬼看出了我惊讶，“出自我手的伤痕我当然记得。”说着眼神瞄向我的脖颈。“而且，我记得之前是葬岚来找我，不，是找他。他为何要杀你，莫辛。”
我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但并没有回答白鬼的疑问。
白鬼皱眉，“连你也不肯说真话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瞒我？！如果我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为何不干脆杀了我！灼炎也是，凡傲也是，连你也是！”手上的力道很重，我胳膊都开始犯疼了。
“好，我告诉你，他为何要杀我……”我将我所知道的，幽蛇一族同劫君的所有恩怨，告诉了白鬼，“……他是你的亲母，而我是害你们到了这种境地的劫君，所以他要杀我。现在，你是否也想杀我呢，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
白鬼静静地听着，“死掉的只是过去，不构成扼杀将来的理由。我不知道，身边的人竟为我背负了这么多，谢谢你，莫辛，我终于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了，仇血殿是我的家，仇血殿的大家就是我的亲人，包括你。”白鬼笑了，与年龄不符的，毫无杂质的笑。
“以你的身手，要和祭玄宫对抗，还是太危险了，不如明日开始跟着我去修罗室修炼一番。”恢复了平时的严肃的表情，白鬼淡淡道，虽然语气不重，但是就是让人不敢拒绝。
待我离开后，一直在监视我的葬岚喃喃道，“最可怕的劫君么……”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七十五 我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