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冬兵拥有富江体质》罗生龙介

5、第五章

　　“所以你不知道美国队长，却想要这只美国队长的熊玩偶？”托尼·斯塔克看着身边抱着玩偶的男人，感到有些不解……顺便说，这只玩偶的钱是他付的。

　　而被他询问的人则沉默地抱着玩偶，双手都从衣服里伸了出来，外套挂在肩膀上，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触感似乎很软的队长熊的背面贴着腹部，抬起的手臂让整件衣服都开的有点大，托尼可以看见那些露出来的皮肤，让人想到冰雪，而左手的金属片则因此变得异常显眼。

　　按理来说，一个成年男人抱着这么一只完全可爱风格的玩偶应该是非常违和的，可冬兵抱起来却好像一点都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他弯曲的发梢垂在肩上，透绿的虹膜被低下的眼帘遮住了些许，脸上浅淡的阴影在不远处路灯的照射下错落，就算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也使得这场景看上去不光和谐，还有些暖意。

　　然后小斯塔克以为沉默的男人开口了，语句很短，但听起来像是解释，他说：“礼物。”

　　他们走动的时候光影在那张肤色极白的脸上徘徊，唇色在这样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殷红，有那么几分鬼魅的妖异，然而他怀中的玩偶软化了一切，当这个人那么开口的时候，简短的语句里似乎也因为他不苟言笑的神情而透出些郑重来。

　　不过这也不算出人意外，一般来说在橱窗外看那么久的，都是里面的东西有特别的意义却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购买的情况，所以对方大概挺在意这只玩偶什么的也很正常，只是在这个人的身上，他不是经济能力的问题，而是他根本没有钱、购买的这种意识。

　　没错，他发现了，这个男人的生活常识似乎基本没有，在他付钱的时候，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完全是可以归类为疑惑的，好像完全不懂为什么要付钱。

　　要是普通人遇见这种情况，多半都会觉得要跟这个人离远一点，毕竟你瞧，这人身上没钱、脑子似乎也有点问题，光是这样也没什么，好心一点的可能就带回家照顾或者找个能收留照顾他的地方了，可问题在于他还有一只金属臂，身上的气势又十分冷冽，那就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而是脑子有点问题，还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有什么暴力举动了。

　　但是托尼不是普通人，他甚至因为这种情况而感到高兴。

　　他是说，当然了，一开始他会走上前来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好看看着又好像有点可怜，可是在见到那一只金属臂的时候……以他的眼光当然看出来这是真的镶嵌在身上的机械臂而不是什么角色扮演之类的道具……要把这个人带回去的念头就越发坚定了。

　　假如对方没有常识缺乏的情况，劝说起来可能还有点困难，因为像这种气质看起来就可能是军人雇佣兵什么的家伙经常会有点固执，可现在这种情况劝说起来难度就降低很多了，当然，托尼·斯塔克是一个具有科研精神的年轻人，道德标准还算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虽然是由对方缺乏常识而占有优势，劝说方式还是正常的。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少年人这么问，以他的身高看向身边的男人还需要稍微抬抬头。

　　听到这问话的人抱着怀里玩偶的手紧了紧，他因为这个问题停下脚步，抬眼间全是茫然无措的神色，然后他低下头，眼帘又重新垂了下去，再次开口的时候托尼觉得自己好像从中听出了低落，哪怕他的语气是毫无变化的平淡，“我不知道。”

　　这么看来，似乎比一开始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还要可怜了，尤其这样的表情是出现在一个长相实质很是无辜的人的身上。

　　然而这回答相当的有利于小斯塔克的目的，短发的少年神情变得奇异地温和，好像是为了显示自己毫无恶意地问道：“那不如你跟我回去吧？”

　　冬兵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那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提出奇怪建议的质疑，而是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选择一样，他抱着玩偶转头看人的时候实在过分无害，那种自带的肃杀气质早就消散得几乎没有了，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威胁力。

　　这发展好像十分顺利，可就在托尼以为对方会答应下来的时候，这个有着卷棕发的男人看着他摇了摇头，说理由的时候也和之前回答不知道时一样无辜至极，他说：“我要找一个人。”

　　“但是你不知道上哪找他。”年轻的小斯塔克耸了耸肩，直白地说出了这一点。

　　这很好得出结论，他说要找一个人，可是在自己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的时候表示不知道，那得出来对方不知道上哪去找那个人的结果连分析都不需要。

　　托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回答而有多少变化，他只是看着又再沉默下去的男人继续道：“你看，既然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个人，就是说离你找到他还有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你需要有一个住的地方，并且你身上还没有钱，连吃饭也成问题，你看连这只玩偶都是我付的钱。”

　　“但是你跟我走的话，这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就连你要找的那个人我都可以帮你。”少年人摊了摊手，笑得很真诚，“而且我帮你找的话肯定比你一个人找要快，我们家虽然不是专门找人，可还是很厉害的。”

　　“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你的这只手臂借我研究一下就好了。”这么说的年轻人略微歪了歪脑袋，“是不是很划算？”

　　小斯塔克先生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特别像是要拐卖无知儿童的犯人，而被这么一串分析下来的人形兵器则眨了眨眼，在自己差不多全是空白的脑子里转了转，感到对方说的似乎十分有道理，睁着那双灰绿色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好骗得不得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托尼脸上的笑容愈加真诚，“我叫托尼，你叫什么？”

　　冬兵想了想，才道：“……Winter。”

　　“这名字真奇怪。”托尼吐槽了一句，显然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很快又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你要找的人是谁？”

　　“一个金发的男孩。”

　　托尼等了那么一会儿，发现对方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讶，“没了？你难道不知道他叫什么，或者具体长什么样？”

　　棕发的男人抿了抿唇，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好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金发男孩就金发男孩，虽然难了点，但我会尽力的。”少年人摆摆手，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个人双手抱着玩偶，眼里倒映的灯火一颤一颤的，仿佛有水光闪烁，他又那么抿着唇，简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他打赌，受不得对方这幅表情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他这完全是正常反应。

　　而被这么说的男人完全不明所以，跟着短发少年的方向走着，模样甚至都有些乖巧，仿佛他才是更年轻的那一个，而身边的年轻人是家长。

　　总的来说，一切都还算和谐……除了那件全靠挂着的外套。

　　从一开始这件外套就是披在冬兵身上的，他的手放在里面的时候还没有多大的问题，虽然不是穿着，但好歹还没有那么容易掉下来，可他现在抱着玩偶的时候，这件外套就没之前那么安全了，每一次托尼转头过去看他的时候，都要担心会不会下一秒就掉下去了。

　　当然，他转过头去只是为了确认对方确实跟着自己而没有被别人带走而已，毕竟这人好像也太好拐了点，只不过外套这么披着而里面什么都没穿这种情况，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这件像快要掉下去的外套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老实说，一个男人，上半身什么也不穿虽然有碍形象了点，到底也不算多么过分，他要是好好把外套穿好了，那也没什么问题，可偏偏他就这么披着，外套就跟着脚步一晃一晃的，实在是……

　　托尼停了下来。

　　看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小斯塔克先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然后伸手理了理那件黑色的外套，透彻的碧绿色眼眸就直直地对上了眼睛，指尖因为这一停顿而碰到了里面冰凉的皮肤，莫名感到有些尴尬的年轻人放下了手提议道：“要不我暂时帮你把这只玩偶拿一下，然后你把这件衣服穿穿好？”

　　见面前的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托尼驳回了自己的提议，“好吧，你抱着它，我帮你穿好衣服，行了吧？”

　　抱着玩偶的人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好吧，其实他的表情压根就没有变过……托尼拿下了挂在对方肩膀上的外套，命令道：“右手伸出来……收回去，左手伸出来……好了，继续抱着你的宝贝小熊好了，Winter先生。”

　　“连衣服都不知道要穿好，你到底会什么……”从来没有帮别人穿过衣服的小斯塔克先生，面对这个好像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成年人，最后还是小声地这么说了一句，倒也不是真心的抱怨。

　　听到这个问题的男人思考了一会儿，顶着他那张又无辜又没有多少表情的脸，诚实回道：“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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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感觉自己不会写文= =【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