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艳之瞳》椛棱

14、如今 那 失心的白狐

　　最近冥界突然多出来一批无心鬼。鬼无心就无法转世，他们不甘心永堕地狱，就一起联合起来向冥王上述。墨辰这次将旖瞳召回是想让她去调查这件事。
　　旖瞳先去向失心鬼打听了消息，调查了事发时间和地点，就出发了。因为冥界掌管着转生，冥界有着可以前往指定时间地点的特定的一扇门。
　　旖瞳根据指示来到古代的一片沙场上，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无一例外的，所有尸体边上都丢弃着一颗鲜红的心，有些还微弱的跳跃着。旖瞳抑制住干呕的冲动，就看到在那层层叠叠的无心尸体上，茫然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纯白发梢被染成红色，和身下的鲜血交汇在一起。
　　女子一直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旖瞳认真一听，原来是“我的心呢？你可见到我的心？”
　　而在不远处，五个道士齐齐拿出武器指向她“狐妖，你害数人性命，今我五师兄弟替天行道，还不束手就擒！”白衣女子也不回话，仍然一遍一遍的问着话。道士们二话不说，开始吟唱咒语，手中的武器漂浮到空中，随着道士们的指令像女子飞去。女子身后生出四条同样雪白的狐尾，与天上的武器打斗起来。白歌渐渐处于下风，尾上的白毛都被伤口上的血染红。
　　这时，又来了一位稍年长的道士，“白歌，当年我放过你，为何今日任不知悔改？”白歌听见熟悉的声音，变得凶暴起来，“浩轩，你当年剜我的心救你师妹，这便是正义？你的所作所为，与我有何差别！”
　　旖瞳听到此时有些惊讶，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眼见着道士们开始做法，变显出身形，引得他们的注意。
　　道士的法术基本都是由天界而来，引入光灵力入体进行修炼，自古以来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付着妖们。旖瞳不喜天界之人，也不喜道士。正巧她也要调查这件事，不能任由白歌被道士们带走。
　　离得近的道士匆忙将武器对着旖瞳。见旖瞳的气息与妖物不同，浩轩客气的问道“这位姑娘，不知何事？这女子是挖心的妖物，还请姑娘快快离开此地。”
　　旖瞳见浩轩虽然年纪不轻，但是精神焕发，小道士们颇有看他眼色之意，明白他是里头身份最为尊贵之人，“这位道长，这女子今天我要带走，待我调查清楚何事，若着女子真是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我定将其送到道长手中。”白歌本以为今日逃不过一死，见旖瞳出面，十分惊讶。
　　浩轩身边的小道士面带凶狠，“你是何人，莫怪我们武器不长眼睛。”旖瞳歪歪头，俏皮的用手指一勾，小道士的武器从手中脱出，到了旖瞳手中“那还请道长手下留情了。”说完，来到白歌身边，右手在空中一收，化作黑烟消失了。
　　被夺走武器的小道士往前追去，被浩轩拦住，“师父！为什么不追上去？”浩轩摇摇头“这女子修为很深，恐怕也不是人类，你们贸然上前必然打不过她。只不过，何时冒出这号人物。”
　　旖瞳将白歌带到不远处森林的一间小竹屋中，屋边布有结界，外人发现不了。旖瞳示意白歌把一身血腥洗去，白歌不解的问她“姑娘为何救我？”旖瞳将门外不远处捕获的小山鸡烤熟，分给白歌一半，“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冥界公主林旖瞳，上来调查无心鬼一事。”白歌听闻，马上跪下行礼，旖瞳一边吃着烤鸡，一边继续说“被你挖心的人死后无法转生，集体告状到冥王那儿。”白歌眼神暗淡，“公主殿下，我也不知道为何，仿佛得了失心疯，我做过的这些事我都记不清楚了。我每次清醒过来，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旖瞳吃完了擦擦嘴，抬抬手让白歌起来。“白歌，你可愿告诉我，你与那浩轩的恩仇？”
　　白歌和浩轩本事同一个村子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们的村子在有名的道山脚。这个地方灵气葱郁，出生在这的孩子很多都是修道的好苗子。五年一次的道山收徒，浩轩被收为掌门的关门弟子。而白歌却被拒之门外。浩轩曾经听师父讲过，白歌的资质尚比浩轩都好上一些，于是他问师父为什么不收白歌为徒。师父那个时候就长叹一口气，说道“白歌那个孩子，为师曾为她占卜，无奈她的命星隐隐闪着妖光，让人担忧。”
　　浩轩那时还是很喜欢白歌，许多时候修炼完道法，便会偷偷的下山与白歌相会。终于，这事被掌门知道了，将浩轩禁足。
　　许久没有如约来相会的浩轩让白歌十分担心，借着自己对道山的熟悉，偷偷的从后门溜进山中。浩轩在房中修炼，旁边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师妹。师妹举止暧昧，浩轩也不拒绝。白歌心痛万分，生气的掉头就走。她一边哭一边生气，本在浩轩房中的师妹这时却堵住了白歌下山的路。这师妹是掌门的亲生女儿，平日里在山门中任性横行。她喜欢浩轩，便将白歌推落山中。
　　白歌重伤，恰好一白狐经过，用自己一半的内丹与百年修为救了白歌一命，也因此，白歌变成了半狐。
　　白歌自知已经不是人类，便也拜了白狐为师。那白狐已修炼千年，只差一尾便可以修炼得道，脱去妖籍，白歌得了白狐一半内丹，也直接得了四尾的道行。
　　道山上的掌门此时已经年迈，但是他不甘心死去，于是设计让女儿嫁给浩轩，并怂恿他去夺取山中白狐之心。有了白狐之心做药引，长生不老不能，多活上数百年都不是问题。浩轩也是演的一手好戏，在山中的同居让白歌以为浩轩不在乎她的身份。没想到终是在一天晚上，浩轩用白歌送她的匕首，生生挖出了他的心。白歌痛的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就见白狐在她身边。白狐告诉她，她的心未死，她便不会死。
　　可惜祸不单行，白狐上山替白歌找回心时，虽然杀了掌门和掌门之女，却被浩轩从背后一掌拍的内丹尽碎。白歌痛苦不已，在哀痛中存活了三百年。浩轩一直没有放弃杀死她，在一次打斗中，白歌中了道门的幻术，至此之后，白歌便时常失去自我意识，四处寻心。白歌每次清醒过来，心中的自责和愧疚都让她痛苦不已。
　　白歌之前从未害人，修炼之法也是吸取天地精气，所以过了三百年也才多长了一尾。旖瞳觉得此事有蹊跷，对浩轩这负心汉也有惩罚之意，决定再调查调查。“白歌，你杀人不少，救人也不少，两两相抵才没引来天雷。你说你是中了幻术以后才开始挖心，我觉得这幻术恐怕不简单。这一段时间你就跟着我。我看你本心不坏，会安排差事给你，直到你的罪赎完，可明白。而且你现在仍是半狐，若要摆脱半狐之身，切莫忘记勤加修炼，修得九尾。我同情你遇上负心汉，我替你报仇可好？”白歌忽然笑起来，本来白歌的样貌就是很好的，这些年在白狐妖丹影响下，越发的摄人心魂。“公主殿下，白歌当年爱他，虽剜心之痛不可忘，报仇确实不想了。恨是比爱更强烈的感情，我不愿他在我心中，也救不回当年的我。”
　　旖瞳很久都回不过神来，想起之前莫离问她是否还吃醋，她也一时糊涂了，自己对莫离是什么样的感情。
　　旖瞳着手调查了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结果，那个幻阵果然不是普通的幻阵，以幻阵为契机，对白歌下了咒语。浩轩也已经活了三百年，他算出自己的大限将至，回想起了白歌的心。白歌的心在白狐来抢夺时便失落，他利用白歌找心。所以白歌自那之后，无意识的挖心寻心。
　　旖瞳单枪匹马的闯进了道山，张扬的破坏了他们的结界。山上的道士慌张的四下躲藏。“浩轩，如今我查明事情真相，你犯下大错害人性命，误导众人颠倒黑白。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来替天行道。”浩轩扬天长笑，“当初你救走狐妖我不与你计较，你送死送上门我岂能放过你，道门的兄弟们，这女子与那狐妖是一伙的，大家齐心将他拿下。”
　　以浩轩为头，众人分为三层交错摆阵。旖瞳也不想浪费时间，翻手现出一个古铜色镂空的小铃铛，小铃铛的头顶是一双金色的翅膀。这个铃铛是旖瞳专门找珮歆借的，施法可以囚禁别人，受伤是也可以为自己加一层结界，是沐曦送给珮歆的防身法宝。旖瞳把铃铛往空中一抛，双手从胸前展开，铃铛上的翅膀扑棱的动起来，避过众人直直冲向浩轩。旖瞳展开的双手一握，将浩轩就这样装进铃铛中。
　　众人见浩轩被抓住，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打下去。旖瞳慢慢的浮在空中，还学着学校电视里面的用法术给自己加了一道光晕，“我便是你们的神，浩轩滥用黑咒术控制他人满足自己的贪欲，杀害他人，罪不可赦。望众道家学子严格准守道规，好好修炼，不要做损人利己之事，不然，定有天谴。”说完就带着浩轩离开了。这时道教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是神女，难怪我们伤害不了她。”“我们见到神女了！真的有神女！”“神女真美，我要好好修炼。”“没想到掌教做了这么多坏事！连天都看不过去了！”......
　　旖瞳把浩轩带回去交给墨辰，端正的坐在大殿前，仿佛是一只摇着尾巴等夸奖的小狗。墨辰低声一笑，问她想要什么，旖瞳替白歌求了情，并狠狠的惩罚了浩轩一顿。
　　回到学校后不久，旖瞳和珮歆去爬山。快爬到山顶上，一只白狐刷的一下冲出来扑倒旖瞳，还往她怀里蹭了蹭。珮歆把旖瞳扶起来，白狐化成一个美艳的女子。“白歌知道公主殿下定会再回来，便一直在此还清自己的罪孽，等殿下回来。”旖瞳惊讶的闭不拢嘴。“你....一直在此”珮歆也是惊讶不已，“白歌？是你前一段时间去古代调查的事情的白狐？”白歌仍然跪在地上，“白歌知道当初殿下为被白歌挖心之人找回心，替白歌还了许多债，殿下的恩情白歌无以为报，只求可以生生世世跟在殿下身边服侍殿下，白歌已修炼出八尾，可以成为殿下的助力。”旖瞳还在惊讶中“一千年，你等了我一千年？”旖瞳回去的是古代，并没有带走白歌，然后直接回到现代的人界，可是对于白歌，那可是一千年。
　　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刹那间乌云密布，云层中想着雷声，珮歆翻了翻包，“今天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啊，都没带伞。”白歌往天上看，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今天！不应该这么快。”说完连忙后退几步“殿下快离开这里，我的天劫要到了，会很危险。”旖瞳了然的看着天空，白狐的九尾天劫，一有闪失便灰飞烟灭。没想到当初的小女孩已经快成了千年九尾，更没想到，她竟然等了一千年。
　　雷云闪着电光，在空气中刺啦刺啦的响着，雷云酝酿一会，第一道雷就劈了下来。白歌左躲右藏，雷劫还是无比精确的打在她的身上。白歌哀嚎一声现了原形。雷劫一道比一道明亮，酝酿时间也一道比一道久。白歌受了五道雷，身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白歌本来就是半妖，修炼起来比妖要困难，而身体素质又没有妖结实，度过雷劫对她来说有点困难。旖瞳心中不忍，上前支起结界为她挡了两道雷。珮歆也马上扔出铃铛，护住了那二人。
　　旖瞳将白歌抱在怀里，“想来，有一只九尾白狐做坐骑也是不错的。我没有生生世世，只有一世，我会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