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月下清泠

67、“故人”相逢应不识

　　艾梦咂咂嘴，转过头去说：“你管得着吗？”这人叫郭华，是她室友孟秋的男友，他们俩也刚闹分手，艾梦顺便也就瞧他不那么顺眼。
　　郭华说：“哪敢呢？不用这么不待见人吧？”
　　郭华有些无奈，其实他多少知道艾梦这是有意见了，不过他和孟秋的事却不是三两句说得清楚的。两人因为对未来的规划不同，郭华想在银行方向努力，而孟秋希望他进入投资行业。孟秋有些雄心壮志，不禁管得多了，加上认为他和一个同进一家单位实习的女同学走得太近，现在两人少不得闹起来。
　　萧奕人缘好，于是打圆场说：“艾学妹，要不过来一起坐坐？”
　　艾梦瞧瞧那几个女同学，再看看郭华，说：“你们这里赶着快速相亲，我来不就打扰了吗？”
　　展括淡淡笑道：“都是校友，一起聊聊天而已，相亲会到这儿吗？”他们几个大四的，出去实习后倒越发珍惜起在学校的时光。
　　不过展括才说完，一个美女挽上他的手臂，也冲艾梦笑得美好，说：“艾学妹，一起坐坐没事儿，别说我们是校友了，家里也是生意上的老朋友。”
　　艾梦不禁挑挑眉，笑着说：“怎么李局长也下海了？我没听母亲说过我们有生意往来呀。”
　　李梦瑶面上尴尬，李家虽然也是有些势力的家族，和艾梦家在生意上却没有往来。但展家和艾家有合作，李梦瑶这是以展夫人自居了，展李两家也确实正在谈订婚的事。
　　这时艾梦倒不走了，走过去，笑得如沐春风，说：“抱歉，是我失礼，我才大三，妈妈生意上的事我还没怎么接触。李局长现在下海，决心很大嘛，生意怎么样？”艾梦这人对别人装没有意见，那是对别人自以为是小人之心要在她面前装，那她懒得给人脸。
　　况且，艾梦是天生不喜欢李梦瑶，就像她与顾西一见如故一样，人的磁场很玄妙。
　　却说小时候艾梦没有搬到现在的家，和李梦瑶是同一个学区的，在同一所小学上学。艾梦和她同校，李梦瑶比她大一届，其实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李梦瑶是讨厌艾梦进校抢了她的风头。偏偏两人名字中都有一个“梦”字，从而在学校时，人们爱将两个女生进行比较，人称“双梦”，但是艾梦的排位在李梦瑶前面。幸而中学时升上不同学校了，李梦瑶和展括是中学校友，心思不在艾梦身上了。
　　但艾梦进入大学后，却又因为一次联谊触了李梦瑶的忌讳，李梦瑶害怕她抢走她的心上人展括。因为艾梦是老妈有钱，老爸有权有地位，李家有所不如，从联姻上来看艾家对展家的诱惑力更大。
　　艾梦不否认曾经有一刻对展括感兴趣，不过，这人有几分自恃甚高，当年李梦瑶针对她时，他“装袭作哑”，她就已经瞧不上他了。如果，当初他站出来安抚李梦瑶，间接表明态度，艾梦会尊敬他；如果是和李梦瑶划清界限，她少女心下可能对他会有幻想。
　　艾梦故意装作听不懂李梦瑶是在炫耀展括的所有权，是以展家未来夫人的态度说话的，这确实有几分让李梦瑶下不来台。
　　李梦瑶眼中划过一丝阴郁，一周目，没有顾西“横插一脚”，艾梦成了她最嫉恨的人。
　　李梦瑶勾了勾嘴角，说：“过两月，我们就要订婚了。展家与赵氏也是老朋友了。”
　　顾西不禁想歪了，想起艾梦失恋，也就是这个女人睡了艾梦的男朋友，那个男的长得确实挺帅的，艾梦看上也不奇怪。之前说起来时艾梦当然不会提名字，所以顾西觉得眼前这对怎么看就怎么像狗男女。而刚才艾梦的不想过来和校友相会也被顾西认为不喜欢被众人奚落。
　　顾西这时见着这些人却觉得面目可憎起来，狗要吃屎碍不着她们，但来咬人就过份了。
　　顾西不屑地瞧了展括一眼，让他有莫名其妙，但见她面容秀丽，肌肤胜雪，穿着简约不简单，显是富贵千金。
　　顾西走到艾梦面前挡着，上下打量着李梦瑶，说：“这位……‘小姐’，不就是已经睡了嘛，你一脸‘我好了不起’什么意思？这只是自然现象！别欺负我乡下人生物是体育老师教的！”
　　忽听一阵抽气声。这是拐着弯，不，明晃晃的骂人不带脏字。生物？这是说他们是畜牲吗？
　　“你是谁？好没教养！”李梦瑶脸都绿了，忍不住就去推顾西，看着她痞子的模样比之艾梦还讨厌。
　　顾西只会陆放教的三招擒拿手，火候不佳未必每次都有用，但是对付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还是一招就把她按住了。
　　顾西呵呵，挑了挑眉，说：“就你有教养？我还真没瞧出来！”
　　李梦瑶叫道：“我要杀了你！展括！”
　　一切发生在瞬间，展括回神，动手抓向顾西手腕，顾西却马上把李梦瑶往他身上一推，他连忙扶住她。
　　展括也眼神冰冷地盯着顾西，说：“这位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顾西说：“你才是小姐呢！”
　　李梦瑶倚在展括怀里，说：“展括，我要教训她！我要教训她！”
　　“你当你是谁呀？” 顾西切了一声。
　　众人都对这一切目瞪口呆，刚才李梦瑶的宣示主权和身份他们都看得明白，但也是小事，事不关己。却没有想到一个冲动火爆的女生上前来和李怼上。
　　艾梦这时好像明白了什么，过来拉她，低声说：“你惹祸了。”
　　顾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担心，我有律师，我懂法，她先出手的，我是正当防卫，只还了一招。再说，又没伤着她。”
　　艾梦抚额，深吸一个口气，朝忍耐极限中的李梦瑶和展括微微鞠躬，她是个冷艳范的女子，很少低下高贵的头颅，但是这次确实是顾西过分了。她和李梦瑶不对付暗有机锋可以，但是顾西误将他们当那对狗男女，又动口又动手，怎么都不占理。
　　“我朋友对二位有所误会，我很抱歉。”
　　顾西睁大漆目，愕然，拉了拉艾梦，说：“你不用这样吧……”
　　艾梦咬咬牙，懊恼地说：“不是他们。”
　　什么？不是他们？顾西完全被雷劈了。那么刚才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顾西发现在场的男女用奇怪的目光看她，有鄙夷、有看戏、也有愤恨不平。
　　“哪来没教养的野丫头……”
　　“怎么这样的人都有……”
　　“不是我们学校的。”
　　艾梦又冲大家说：“都是误会！是误会！我朋友以为李学姐在欺负我，她单纯冲动，请大家见谅。”
　　顾西忽然想起艾梦说她傻白甜，她才不是呢。她以前都没有坏过陆放的事，怎么来一来B市就坏了艾梦的事呢？
　　不禁额间巨汗，暗：冲动真是魔鬼，为什么见到这个女人就有些讨厌的感觉，见她要“欺负”艾梦她就忍不住出头了？
　　忽然有个女生说：“来学校参观本来是应该欢迎，但是这又骂人又动手的就太欺负人了吧。”
　　另一个女生说：“对呀，欺负我们学校没人吗？”
　　又有一个女生说：“艾梦，我们知道你交友广阔，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学校带的。”
　　顾西拉了拉艾梦，冲她们说：“不关艾梦的事，是我没弄清楚，以为他们在欺负人。”
　　一个女声冷哼一声：“原来是神经病呀，在行侠仗义？看电视剧入戏太深了吧。”
　　艾梦看是同班同学周语欣，周语欣虽不喜欢李梦瑶，喜欢展括，但是同样不喜欢艾梦。但她很少有机会激刺艾梦，这时是忍不住要说上一句的。
　　艾梦想说什么倒被顾西抓住了手。虽然刚才李梦瑶的态度是在挑衅，但顾西发现不是那对狗男女，就知道总体来说她是错误一方。
　　艾梦也轻叹一口气，说：“我们走吧。”包括展、李二人在内的学生倒没有拦她们。
　　顾西尴尬跟着她走出亭子，忽又折回去，众人吓了一跳，李梦瑶也小退一步。
　　“你要干什么？”展括挡在了李梦瑶身前。
　　顾西说：“我就看看她……”
　　展括冷着脸说：“这位同学，我们不予计较，但你也适可而止，好吗？”
　　顾西嚅嚅说：“我就想……跟她道个歉呐……”
　　“……不必了。”展括冷冷淡淡地说。
　　顾西又朝后面看去：“没伤着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会出医药费的。”
　　李梦瑶恨恨道：“不用你假好心，你这泼妇，滚出X大！”
　　顾西干干一笑：“美女别气，是我不对，我没弄清楚，误会一场。”
　　李梦瑶说：“现在清楚了，你可以滚了。”
　　顾西想想，从包中取出一叠现金想交给李梦瑶，但是展括挡在前面盯着她，她只好塞给他。
　　展括伸出右手在她手腕上一搁，说：“用不着。”
　　“我没别的意思，精神损失费而已。”
　　展括一挥手，打在顾西手腕上，钱掉在了地上。顾西只好蹲下身拣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朝大家微微一鞠躬，说：“抱歉，打扰各位，告辞了。”
　　顾西和艾梦离去，萧奕叹道：“是误会一场，阿括和李同学就别放心上了。那小丫头也没那么不堪，我看她是真心道歉想负责的，知错就改不逃避这点还是不错的。”
　　郭华笑道：“这个丫头挺特别的，不像大家小姐，也不像小家碧玉，长得干干净净，性子还这么辣。”
　　李梦瑶气道：“郭华，你口味独特，去追呀！我又没拦着你。”
　　郭华讪讪，说：“你说哪去了？其实李同学你不用见着艾梦就紧张吧，她真没有抢阿括的心思。你这么草木皆兵，怀着敌意，别人总会误会的。”
　　郭华是孟秋“前男友”，孟秋又是艾梦好友，孟秋就说起过艾梦的为人。这事别人看不明白，郭华却看得明白。
　　展括打断：“好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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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真能考上研究生，在X大估计也是被人套麻袋敲闷棍的份儿。”顾西环顾着X大校园，想起第一次来这里就出丑把人得罪，又连累艾梦难做，心中难免郁卒。
　　艾梦心情却不差，一直淡淡笑，听她老是叹气，才说：“别这样了，虽说是误会，但错也有错着。那些打人脸事儿我做不了，你做了我有点爽，所以我道歉时是心甘情愿的。”
　　顾西：“啊？原来你这么坏？”
　　“嗯哼。”艾梦笑了笑，便简单说起李梦瑶暗中和她较劲的事。
　　顾西说：“你和那男人没什么，她为什么敌视你？”
　　艾梦十分自恋地说：“因为我比她漂亮！”
　　顾西竟然无言以对，艾梦拉着她胳膊去食堂了，她打了个电话，国庆当中却是只有孟秋还在学校。
　　孟秋正失恋抑郁中也不减肥了，听到艾大小姐叫吃饭，自是不会拒绝，认识个新朋友，孟秋倒也松泛些。
　　顾西见孟秋虽没有艾梦这样的冷艳千金范，是个十足的名校文艺小清晰女生，可能是学习生活环境的不同，气质言行见地与她的室友张、赵、黄也是不同。
　　和张、赵、黄等同龄女生一起时，谈的是考些会计证、报关员证、秘书证什么的，为了未来的就业做准备。
　　艾梦家世雄厚，从来不考虑那些证，赵总给她了一笔资金让她练手，她现在却没空做别的全投进了炒房行业。说到炒房，连孟秋都是用自己的存款加贷款，借了艾梦的眼光和门路买了两套好房子，再出租给外乡人。
　　两人是打算毕业后寻机抛售赚下第一桶金，之后可以再创业。孟秋前男友郭华想进银行或机关，孟秋却是规划得比较激进，因理念差异争执，又有个女同学的导火索才闹分手。
　　艾梦说明年初有个楼盘，现在都有内部订房了，问她有没有兴趣。
　　顾西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玩，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
　　艾梦先是一愣，连孟秋都怔住了，其实顾西这话有几分不客气。艾梦在校那么多同学，也就带着孟秋低调玩玩。孟秋知道艾梦是真当她是自己人才给她赚钱的机会。
　　孟秋以为艾梦会生气，没想到她只哧一声轻笑，啤酒瓶在朝她的碰了碰。
　　“你这么个干净人，还真不适合玩这些。”艾梦有几分慵懒地说。
　　顾西轻笑：“也不是啦，Frankie股票、外汇、期货都炒，我是眼花缭乱，并不太懂。房子和股票、外汇、期货不一样，直接和人的生活相关，炒这么高，会令多少人连住问题都解决不了？况且，Frankie也觉得手续麻烦，套着资金，周转不便利。”
　　艾梦这才想起这姑娘背后站着个投资大师，哪里需要她引路。
　　“大小姐，不谈那些清高的，我只问你，你不想赚点私房钱傍身吗？”
　　顾西说：“不用吧，他有钱，我自然不会缺我的零花钱，真到他没钱时，我赚点零花钱还不够他塞牙缝。况且，L&G有30%股权在我名下，我坐享分红，将来零花钱也就够使了。”陆放说过，将来分红是她的零花钱，她喜欢用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饿着她的。陆放自己占了30%，另有30%分给了十个零散的合伙人，10%的分红却是企业每年给几个高管的福利。
　　艾梦惊道：“30%的股权？那得多少钱？”
　　L&G投资基金不但是天讯集团的最大股东，陆放还做过多起风险投资，比如那家文学网站和那徐辉的游戏公司。艾梦平日会从小道关注这些，但是对于别的集团的内部的股权结构外人一般不会知道，现在的信息也没有后世那么透明。
　　顾西摇了摇头：“那些账算起来很麻烦的，我不太清楚，都是Frankie和那些高管在管。”
　　艾梦看着她的眼光有些变了，说：“原来是觉得交朋友出身来历不重要所以都没问过，可以问吧？你啥来头？你这么一个20出头傻白甜姑娘有L&G投资基金30%的股权，中国巴菲特吗？”
　　顾西一愣，反应过来，说：“我哪有什么来头？我就是个普通学生，股权是我们订婚后，Frankie转到我名下的。”
　　艾梦呼吸都不禁一滞，半晌她脸上露出极其怪异的表情，说：“佩服，佩服。听说过一些女人傍上富豪得到名包、名表、衣服、首饰，最多房产、名车、游艇什么的就非常了不起了。但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拿到富豪产业一半股权的。我是傻瓜才自以为是想带你炒房。”
　　顾西抽着眼角，说：“艾梦，有这什么取笑人的吗？”
　　孟秋听了半天，问道：“这个L&G投资基金很厉害吗？”不是业界的人知道的不多。
　　艾梦说：“天讯集团最大的股东，你说厉不厉害？”
　　孟秋奇道：“天讯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不是传说中的陆放吗？”
　　艾梦朝顾西一指，说：“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