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月下清泠

29、麻将桌上见真章

　　顾西远远站着，把一切都收入了眼底，抿着嘴极力忍笑，她暗想：夏可心也是个牛人，以前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人都是会变的。
　　马军对自己女人倒算是大方，不吝啬给她买首饰，尤其喜欢金玉。马军还喜欢给她买了她就要戴出去，这样他就会有面子。
　　而夏可心戴出去多了，马军要是在朋友跟前赚到面子，他就更加记得：女人是需要珠光宝气。多半只要又做成一笔生意收了款回来有赚，逛街时他就会又给她买一件，就像是用老婆的首饰纪念自己的生意成就一样。如此浅移默化，夏可心就变成这样了。
　　朱晓珊心底是恼怒的，她家境和夏可心不相上下，男朋友徐振明的爸爸是县三中的老师，在县城有房，两人高中时就开始谈，后来还在同一个城市上大学。
　　不过无论如何稳定，也没见过这么土豪闪瞎人眼睛的地方。夏可心一个连高中都考不上的人凭什么变得这么阔气？
　　夏可心又挽着刚刚走近的马军的手臂，说：“介绍一下，我未婚夫马军，做建材生意的，公司在Y市，要是有生意，介绍给我们哦。”
　　马军对于夏可心坚定又骄傲、骄傲中带着炫耀的介绍方式心底满意，冲朱晓珊和徐振明点点头，说：“可心的同学好像都是读书人呢。”
　　夏可心忽然挽住了朱晓珊的手，状似亲密，说：“可不是？晓珊是班里的仅次于顾西的才女！我们班里有7个男生考上县一中，但是只有两个女生，就是顾西和晓珊了。连周丽青都差了5分没考上呢。”
　　朱晓珊只觉心口又被夏可心插了一刀，什么叫仅次于顾西的才女？对于一个初中开始处处要和顾西比的女生，听了这话就是往她伤口散盐呀！
　　而夏可心倒不是故意给顾西拉仇恨值，因为朱晓珊对顾西的不顺眼向来就有，朱晓珊当年有份“抢走”陈少白和背后害她。女人的关系有时真是简单到人无语。
　　朱晓珊这时从珠光宝器的夏可心身上转开视线，看到了远远站着的一双年轻男女，不见他们身上有什么金玉，但是那气度卓尔不凡，低调简约的贵族范，朱晓珊就是在省城也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特别是那戴着帽子和大墨镜的男子，虽然未看清五官，但他身形健硕俊拔，双腿颀长完美，他根本就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而是童话世界。
　　那女子却冲她微微颔首，嘴角擒着一丝微笑，朱晓珊觉得她有些面熟。
　　夏可心又道：“晓珊，要不去和顾西打个招呼吧，她刚好也带了男朋友回家过年呢。”
　　“顾西？！”朱晓珊惊呼。
　　正在这时，陈少白骑了车回来，看到了门口的一群人，他内心原本就对张鑫、陈雨航、朱磊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好直接说出口，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人了。
　　然后，陈少白看到了朱晓珊、夏可心，还有一个……顾西？！
　　而且，这三个女生是全带了男友过来的，这时再互相介绍这种活儿自然交给了夏可心，夏可心可亲密地挽着马军的手，那满是首饰地时不时以各种方式跑进陈少白的视线之内。
　　不过最让大家吃惊的是顾西，简直是脱胎换骨，而那个显然不凡的男子淡淡的，墨镜都没摘下过，不过墨镜并不能遮挡他的气质和基本轮廓。原本朱晓珊是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的，但是她偷偷看男人看呆了过去，竟不想离开了。
　　马军极力邀请陈少白一起打麻将，说是要和陆放、徐振明刚好四人凑一桌。
　　陈少白推托说：“哎呀，我等会儿还有事呢。”
　　马军笑道：“打几轮到时候让人顶你，陈班长是文化人，瞧不起我们是不是？那陆先生可也是文化人吧，你总不能瞧不起他。”
　　陆放薄唇微勾，打量着显然大学“发福”了的陈少白，很多男生就是这样中学时瘦，但上大学后就开始发胖，陈少白就是这种。
　　陆放难得开口，淡淡说：“陈先生，一起玩玩吧，听说你是小西初中时班中学习最好的，久仰了。”
　　陈少白道：“惭愧，我才学稀松，只不过是因为在小地方罢了。”
　　陆放说：“话不能这么说，此处人杰地灵，不然怎么能生养出小西呢？”
　　陈少白推不过去，只好在麻将桌上坐下，而马军也热情地拉着徐振明入座，陆放也从容坐下。
　　陈少白说：“那我只玩一会儿，等会儿我真有事。”这陈少白是主人家，被这样拉着也不好推却。陈少白不是他父亲那样的爱赌，但是从小接触，闲时也有几分瘾的。
　　陈少白家原来那几个朋友见是和他们说不上什么话，最终就仍在一旁打扑克。
　　马军提议玩50块一根签也足以把陈少白吓一跳，陈少白想起当年和夏可心的事，心中想到他们怕就是要来捣一下乱的。
　　虽然陈少白上学后零花钱更多且由于怎么也是重点校院学生他当家教赚了些生活费的，但也受不住这种玩法，出于母亲的教育，他对烂赌是很忌讳的。
　　死撑对他没好处，于是说：“我就一个学生，没有马总阔气，50块我可玩不了，10块吧。”
　　马军也不能坚持，只道：“10块就10块吧。”
　　麻将进行中……
　　第一轮：
　　“哈哈，自摸，湖了！”啪一声，马军的牌倒下。
　　第二轮：
　　徐振明摸了一副好牌，出了几张牌就混色“出口”了，再吃了上首陈少白的二条，然后他出了一根三条。
　　下首陆放的牌倒下，只见他是“七对”独湖“三条”，徐振明放了一手好炮。马军连忙说着陆先生手气好之类的。顾西在一旁磕着瓜子，不过她对朱晓珊老是偷看她的男朋友有几分好笑，说：“晓珊，你是不是想看我们的牌呀，不能帮你男朋友作弊哦！”
　　朱晓珊脸有些红，心下恼恨，扭开了头，暗想：顾西到底哪里比她好了，又是从哪里找了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就算他像是有些不礼貌地戴墨镜都遮不住他的不凡，与在场的任何男人格格不入。
　　第三轮：
　　“湖了。”在陈少白出了一个红中后，陆放的牌又倒下了，只见是三张发、三张白、三张中、三张东，加一对南。湖了大/三/元，众人心下不禁吃惊，这都湖得到！本地麻将玩法计番简化，陈少白一把就输掉了“三十二番”，心下肉痛，马军对于输“十六番”倒是没有大太的感觉，这玩的是十块钱的，他还不怎么肉疼。
　　“原来陆先生才是此道高手！”马军哈哈笑道。
　　“以前总喜欢去澳门玩两把。”陆放十分土豪接地气的回道。
　　马军一听，说：“我也去过两次，不过都是输，只好老实做生意了。”
　　第四轮：
　　“湖了。”陆放再次倒下牌来，这次是自摸清一色。
　　众人：……
　　第五轮：
　　“湖了。”牌倒下，就见是正宗十三幺。
　　众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六轮：
　　“杠。”陆放清声说，然后取了牌就把牌倒下，矜持着没有说“湖了”，众人一看差点吐血，人家是杠上开花大四喜！按本地简化的计番方式，这又是赢大家“三十二番”的一把。
　　……
　　到第十八轮时，陈少白已经收掉想赢一把回来收手的想法了，说：“我妈还让我去把楼上的窗户擦一下，这个……你们玩吧。”
　　徐振明也说：“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我也要先走了。”说着掏出他所有放在身上仅剩下的两百块给陆放，刚才输了十六番。徐振明原来是放了不少钱在身上好过年的，现在几千块输个精光，他家虽然条件不错，但是这对他一个学生已经是很大的损失了。
　　顾西撸着一沓钱，看着两百块，还了一张给朱晓珊，说：“还有六十就算了，同学一场，你拿去喝茶吧，我也找不出散钱。”
　　马军却是还有散钱给了足额给顾西，说：“这不是有散钱了吗？”
　　朱晓珊当场自然不会接受顾西这番好意，只拿了四十块，徐振明就拉着她走出了屋子。
　　夏可心却看着陈少白，说：“班长，麻将钱不好欠的哦，一欠就说不清楚的。”
　　原来陈少白是东道主，之前他还付现金，但口袋里实在没现金了就说计账，大家说他是东道主也就同意了。
　　陈少白脚有些发抖，虽然只玩了几把，还是玩十块的，奈何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居然一共输了三千多块！都抵得上他一年的大学学费了！
　　这几天家里是挺赚钱的，但怕是这一个多小时时间，他把家里这几天赚的全输了！
　　顾西心想着陈少白的妈妈是个好人，小时候对她很和气，说：“要是没有现金，要不等方便了再给吧。”
　　陆放却转头带着几分探究看着她，顾西莫名，还是陈少白咬牙说：“我先给你写张欠条吧，我手上有现金一定还你。”陈少白原来是不信邪，他父亲爱赌，他虽然更听母亲的话，但是人一坐上赌桌有时就会身不由己，输掉一点就想着赢回来，结果却越输越多。
　　陈少白取了纸笔写下欠顾西两千块的欠条，顾西一时没有接过来，陆放却接了过来递给了她。顾西捏着赢来的现金和陈少白的那张欠条，忽然有一种地主婆的感觉，现在逼迫佃农欠钱，以后还不起就让他卖身。咳咳！太恶劣了！
　　……
　　“陆总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呀！哎哟，老马我今天班门弄斧了！”马军叹着和陆放说。
　　陆放轻笑道：“我懂算牌，而且今天手气还好。”
　　“这次来岳母家乡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陆先生这样的人物了。在机会你来Y市一定要找我。”
　　“好好，马总也是个爽快人，我要是去Y市一定找你。”陆放想了想，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上面有他公司的电话地址，“我做IT的，虽然和建材暂时不搭边，不过缘分这事谁说得定，没准哪天我就指着马总发财了。”
　　马军本就想更深一步结识陆放，这时拿到他的名片更是高兴，但凡大人物的名片都是极难得的，有些名片就是通行证。
　　马军一看名片写着“天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感觉好像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他是传统行业的人，平时不上网。
　　那边夏可心也低声和顾西谈着朱晓珊和陈少白的事，她今天也算是出了压在心中多年的一口气。夏可心谈过之后，又说：“顾西，你男朋友这么样的人物，你可得抓牢哩！男人呀，总有自己的个性，女人要聪明一点投其所好。”
　　顾西点点头，笑道：“我们挺好的。”
　　夏可心说：“这种事还是要小心些。咱们没有什么命学真正的女强人杀出血路，真的跟了男人当老板娘又怎么了，能当老板娘也是本事。就说我家老马吧，之前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不过都吹了，当然他是更喜欢我，同样也是我和他有共同语言。”
　　顾西说：“可心，这几年你倒是变化很大呀。”
　　夏可心：“我家老马小毛病也不少，不过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顾西笑道：“看得出来。”
　　夏可心也笑了笑，说：“你们大学生看我这样定然觉得俗气，不过，我可不这么想。”
　　顾西叹道：“哪有的事？自己过得开不开心只有自己知道。”
　　夏可心说：“老马有个缺点就是爱摆阔，朋友是很多，出门去时就喜欢我豪气，他乐意给我穿金戴玉，难不成我还装清高不成。俗气就俗气呗，比一辈子穷好。”
　　顾西暗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土豪，明白人难得糊涂呀。
　　顾西笑道：“什么俗气呀，多少人羡慕你呢。说句冒犯的话，我家那位平时对人也有几分傲，但我看他还和马先生挺聊得来的，他有几分看人眼力的，你家老马以后怕是能发更大的财。”
　　陆放是“大仙”，而气质绝对是豪门贵公子那类，就算因为从零开始带团队而放低身段，但骨子里的东西还一直存在。如今，在前面居然和马军这种草根土豪聊得开，这说明陆放能看到马军身上的价值。
　　夏可心大喜，说：“那就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