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6 预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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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日~】
泉奈打开了写轮眼——这没什么好隐藏的，之前他会顾忌兄长的感受，只会在私下里偷偷练习这份力量，但现在不一样。
——不认真的话，会很难看的。
他从来没有轻视过这个银白色的少女，可是，泉奈也没能想到会有这样强大的存在。哪怕战斗体系完全不同，那仿佛能割裂一切的强劲实力一次次刷新他对少女的认识。
趁着兄长在依靠近身搏斗的优势短暂缠住枪兵的时候，泉奈握紧苦无，在兄长的借力下飞跃。少年人的身体很是轻巧，凌空在宇智波水淼的头顶，然后右手手腕下转，刺向她挥起的枪.尖。
铁与铁的交锋，力量与力量的对决，迸发出耀眼的火光。
枪兵的动作滞涩住，而这正是斑和泉奈等待已久的破绽！
泉奈趁机用左手扔出数把手里剑，和斑扔出的苦无相撞，看似散乱的远程武器瞬间改变了轨迹，以刁钻的角度分别向少女的眼，咽喉，心脏，后脑，膝盖进攻。
（成功了！）
斑和泉奈此刻想法达成一致。
经过一天——于战争而言相当漫长的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人形武器的破绽。
然而一切都在少女平静如水的眼神中宣告失败。
她的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伴随着铁器被打落在地的声音，她旋身，躲过刺向咽喉的苦无。然后双脚蹬地，脚尖点在原本攻向膝盖的苦无上，身姿轻盈的枪兵，借着这股力翻了一个跟头，同时把长.枪划出如同弦月的极致弧度，来逼迫苦无调转方向去攻击它们的主人。
枪兵的速度很快，泉奈凭借写轮眼勉强可以看见她的动作，斑则看见一道道残影。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倒戈的苦无便直逼眼前。
突然的大逆转将两人打击得不轻，但从小到大忍者的教育没有被浪费，斑和泉奈很快联手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两团火焰叠加在一起的温度掀起层层热浪，硬生生的吹走大部分的苦无和千本。
还有一小部分在高温里融化掉了。
火焰散去，斑和泉奈松了一口气——当然不是因为躲过了一劫放轻松才松气。
首先，他们违规了。
不能使用忍术。
然后……
“要我帮忙处理伤口吗？”对面的少女歪头，银白色的发从肩头滑落。
然后，使出了忍术也没能挡住全部的“背叛者”。
阳光一寸寸从红色的木质枪身移动到银色的铁质枪尖上。
……有点晃人眼。
斑和泉奈默契地摇头。
被自己的武器弄一身伤什么的……
就让它作为秘密烂在南贺川里吧。
“我知道了。”我颔首，把药箱放在地上，“……那么，明天见。”
没有指导性总结，我也不懂该如何去做，所以说到底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领悟能力。再加上我并不怎么擅长挑起话题——代沟在那里呢，十三、四岁的忍者和二十岁的末世亡命之徒有什么好谈的？三岁一代沟呢谢谢。
于是在两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少女的身影从脚开始化为虚无。
（又是这样。）
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苦无划破的地方太疼了，他的表情有点扭曲。
英灵很少说话，表情也很少变，但并不代表她木讷。就因为这样，斑总是无法弄清她在想什么。
她总是会不打招呼就做一些事情。
不打招呼就出现，不打招呼就建立起难懂的主从关系，不打招呼就给泉奈特训，不打招呼就…消失。
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啊？
宇智波斑无法容忍有什么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所以。
“等等。”
听到了斑的命令，我听话地解除了进行到一半的灵体化。
“？”我微微偏头，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以后不允许你灵体化。”斑双臂环胸，看上去有些老成。
“我……”我觉得这样不妥当，开口想要反驳。
“就是不允许！”斑看出我想反驳，加重了语气。
红色的光圈以斑为中心涟漪一样散开，那红光经过我的时候，我感觉灵魂深处被打上枷锁形状的烙印。
我皱眉，觉得事情变麻烦了。
怎么向斑解释令咒的三个笔划代表三次“绝对命令”呢？实话实说还是撒谎呢？
老实说，对于曾经仰慕的，传说中的祖宗，我不愿意去欺骗。
但如果他知道了令咒的用途，估计会毫不犹豫的使用吧。直到最后一个令咒被用掉，我就会因此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可不行，我还没有做我真正要做的事呢。
至少还要过8天，才能和5000年后的研究所联系上。
姆……好纠结啊。
我不喜欢纠结一件事情太久。只是思考片刻我决定要隐瞒下去。
（总之，尽量瞒住斑就好。）
“如你所愿。”我一眼扫过去，果然，令咒少了一条笔划。
“你会听从我的命令，是因为这个？”斑抬起右手，露出手背上的酷似族徽的令咒。“团扇”的“扇柄”渐渐消失，只留下浅浅的红痕。
“Master总是有些额外权利的。”我垂眸，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斑的询问。
“比起这个，你是幽灵吗？”泉奈问了一个很可爱的问题，“会突然消失……就是‘灵体化’，而且很怕光，几乎不在白天活动。”
“不，”我正色道，“不是幽灵，是英灵。”
我向斑和泉奈解释了英灵的存在。
被人们信仰的神话人物，或者实际存在的很牛×的人，死后都可能被收入英灵殿成为英灵——其实就是盖亚坑来的劳工。劳工们不是白白干活——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虽然偶尔也有几个单纯想被压榨劳动力的笨蛋，总之英灵们都是有自己的愿望的，所以才会以英灵之身存在。
“那么，水淼的愿望是什么呢？”泉奈关切似的问道。
“改变历史。”不知道泉奈哪一句话触动到了英灵，她终于说出了四个字。
斑看了一眼银白色的英灵。
光是从相貌，便无法判断她的真实身份。神话里没听说过有哪个女性神灵是银白色头发银白色眼睛并且擅长各种兵器的。或者是从前哪个很厉害的忍者？……不对，攻击方式不像忍者。
而且没有忍者会希望能够改变历史。
“你究竟是谁？”斑放弃猜测。
“……只有这个是我不能告诉你的。”
“不能说吗？这不是什么值得作为秘密的事情吧，况且你既然是「Servant」，那么「Master」的话不如实回答真的可以吗？”泉奈发出质疑，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盯着我，有一种微妙的压迫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有成为英灵的家伙更是如此。”我回看过去，“过剩的好奇心只会让你处于更加不妙的境地。”
“这是威胁？”泉奈微微眯起眼，鸦羽般的睫毛半遮住他的眸子。
“不，是忠告。”
◇◇◇
阳光在枝头上跳跃，明绿色的树叶变得更加透亮，甚至可以看清叶脉中缓缓流动的汁液。
我呆呆地望着茂密的树冠。交错繁盛的枝叶遮挡住日光，让躺在其下的我一点也受不到暴晒。树的品种是普通的枫树——这种小知识在我现身这个时代时就已经被灌输了，可是5000年后，枫树灭绝了。
不仅仅是枫树，还有许多植物也灭绝了。地球上生物多样性在「大灾害」过后锐减，直接退化到史前程度。而仅剩的植物像是成精一般，不仅拥有自己的意识，还会移动，并且对任何生物抱有敌意——试问你会对食物温柔吗？
……没错，末世里，人类，动物，植物互相成为了「食物」。
生产者摇身一变成为消费者，食物链崩溃，饥荒来袭。
人类内部已经开始自相残杀，可见饥荒的严重程度。
想到这，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也……吃过人。
无法忘记，那个没有异能的女孩，是如何被推倒在餐桌上的。不管她怎样挣扎，尖叫，哭泣着求饶，饥肠辘辘的人们都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
撕裂，啃噬，咀嚼。
连骨头也不放过，一点一点地啃咬，吞咽。
血沫盈满口腔，新鲜的，还留有体温的皮肉、内脏、血液滑进食道，填充着干瘪的胃袋。
同情心？自我唾弃？正义感？
这些都是廉价的东西，不被需要的东西。
只有饱腹感才是实在的，能真切感知的。
……这就是，最大最恶的人类绝望事件。
‘那么，水淼的愿望是什么呢？’
——所以我要扭转它，改变它。
“呵……”很轻的笑声，就在我的耳边响起。
“是谁？!”我警觉起来。
“发现了发现了发现了发现了发现了发现了发现了发现了！”急促而尖锐的叫声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响起，我环视四周，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树林由明绿转变成了带有湿气的墨绿色。
“咯吱咯吱……”
破土而出的声音。
有什么黏腻的东西纠缠在一起，互相摩擦。
“！”
阳光被疯长的枝叶遮挡住。严严实实，不留缝隙。我眨眼，以适应昏暗的光线。
不过瞬息之间，这一片树林成为了天然的囚笼。
我迅速用水汽凝结出一把长剑，对着枝干划出一道剑弧。被魔力聚集在一起的水和钢铁一般坚硬，柔软的植物被切开似乎是必然。
树干被拦腰斩断后，从中竟然有暗绿色的液体喷射出来。
直觉告诉我这不正常的液体最好不要沾染，所以我敏捷地避开了它。
待我站稳，再一看，那些被砍断的树干——或者说是曾经断裂的树干，已经恢复原样。
（！）
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一滴冷汗从额角流下。
（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从何出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这就是Saber啊……如此纯净的魔力……”声音从耳边响起，仿佛是情人的低喃。
我猛的转头，可是身旁空无一人。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别遮遮掩掩。”
我眯起眼，暗中寻找来人的藏身之处，同时手中渐渐凝聚出无色的□□。
“七名御主和七名英灵……这下全部都到齐了呢。”来人说着，又发出一串笑声。
（不行！根本找不到……到底藏在哪里？）
“如果你是想找我的话，大可不必如此，Saber。”那声音仿佛远在天边般虚无缥缈，但突然又好似就在耳边低喃。
“我会在你应该前往之地等你……ふふふ……”
笑声逐渐远去，那股让我讨厌的气息也随之消失。
成型的□□化作水蒸气消散。
我眨眼，只见方才遮天蔽日的植株都已不见踪影。南贺川的水流声让我的心绪平缓下来，眼前的树林还是原来那个树林，没有变化，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真是这样就好了。
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动，哪怕我作为一个半吊子英灵，也能察觉出其拥有者的强劲。就像是最原始的单细胞动物，有些趋利避害的本能，我本能地不愿想象和这样的怪物对战的场面。
——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圣杯之战竟然拉开了序幕。
#说好的拯救世界末日呢，大骗子#
#人类的未来？不存在的#
◇◇◇
【第五天~夜~】
宇智波斑吃完了晚饭，和父亲坐在缘廊的边缘，久违地谈心。
树影重重，风里有细碎的私语。
谈话应该是愉快的。父亲询问他最近忍术的训练是否有进步，和他抱怨大名的要求越来越苛刻了，也会说妈妈的菜色翻了新花样。
说到高兴的地方，这个素来过于严肃的一族之主冷峻的面容会露出一抹微笑，就像是冬日暖阳下破冰的梅。
突然，心情应该不错的父亲，不经意却又强行提起了一个斑陌生的话题。
“……斑，我也不年轻了。”
夕阳不知何时没了踪影，东方的世界缺失日光给予的热量后开始降温，同时月牙浅浅的显现在天边橘黄与冰蓝色的交界线处。
“啊？”斑先是一愣，脑內有瞬间的空白，等他反应过来，却见男人已默不作声地站起身。
“您在说什么玩笑话……明明、明明昨天还——”
“我并没有开玩笑，斑。”
他一直憧憬，尊重，敬爱的父亲，只是摇了摇头，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以从来没有展现给斑的狼狈姿态，拢起袖子，皱眉叹息。
“忍者，倚仗的，就只有这副身躯了吧。如果，连这个都失去……”
“可您的身体没有任何缺损。”斑急躁地打断宇智波田岛的话。虽然他年纪尚小，但隐约的不详的预感让他不顾礼仪地拒绝听父亲即将要说的事情。
“斑，”父亲没有生气，难得的，而又让斑心里一酸的，把大掌放在斑的头上，不算熟练地揉着斑乱翘的头发。只是，这个动作实在是与其说是摸头，倒不如说是手指发力滚动一颗皮球——他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去对孩子摸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族的希望。”
斑的眼睛因为这句话睁大。
有一串串清脆的铃铛声在耳边回响。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族的希望。’（※用单引号表示过去的对话）
一族的，希望。
（希望……）
“所以呢，以后还请斑多多关照族人们了。”宇智波田岛拍了拍斑的肩，他撑着缘廊的地板缓缓站起身，然后踏着木屐走过长长的走廊。
月光下，他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宇智波斑嗫嚅着说：“是，父亲大人。”
不知道宇智波田岛是否听到了斑的回应，他挥了挥手。
一次也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6 预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