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死神同人）》concerto

1、那么让我们来认识一个别扭小孩

　　黑崎一护在黑暗中的树林里伴着寒夜睁开眼睛，这儿夜晚比黑更黑，每个白昼都比前一个更灰。像是谁青光眼发作，冷淡了世界。

　　那个女孩湿润的眼睛，露琪亚的眼睛，她喉咙处的刀刃像黑暗中睥睨的、邪恶的、坏笑的猫眼。她静静躺着，只有一只睁着的眼睛散发出的如同润湿的石头似的微光，而黑色的血迹在她肚子上和另外一个人的手上射出同样的光。

　　他一激灵，左手仿佛被冰冷的刀子刺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那只是被雨水打湿的石头发出的微光，他彻底醒了。

　　他拉掉身上的黄色塑料防雨布，从皱巴巴的衣袋里翻出两块明显被水泡过的玉米饼和一盒火柴。他先把玉米饼扔到一边，用已经有点冻僵了的手使劲地划着火柴，在扔掉第四根没办法点着的火柴后黑崎一护几乎是泄愤似的把一根香烟塞进自己嘴里，那香烟也几乎同样潮湿。

　　“操。” 他咬着香烟的嘴含混不清地突出这个词，一半冲着香烟，一半冲着不知道为什么流了好几天口水的老天爷。他老爸没在这儿训斥他用词太粗鲁，当然他然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而另一个冷漠或者说高傲到即使在最激情的时刻也不会说这类字眼却挑剔他的用词的人同样不在这儿，于是黑崎一护有点失落。

　　这时，天色已经亮到足够使用望远镜，于是他从一个也差不多和自己一样湿的背包里摸出望远镜向山下望去，暗红色的土地上灰色的河流不安的涌动着，同样显得不安的还有地面上涌动的完全可以被烤熟了的牛肉（当然实际上是牛群）。而几乎在地平线的尽头，仿佛炭笔画的一座小镇终于把该死的大地连接上了灰色的天空。

　　黑崎一护吐出那根已经被他咬出牙印的烟，拾起掉在地上的玉米饼，掸了掸上面红色的泥土，犹豫了一会，还是放进嘴里，然后顶着那个已经被雨水浸透了的包，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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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的黑暗夹着冰冷的雨殓盖住他，而灰色的小镇轮廓和里面的点点火光终于呈现在他面前。他推开其中一扇木门，只是因为那里应该有肉的香味和明亮的，噼啪作响的火焰。而眼中宛如一粒微尘般的光也果然在此时崩塌，化作无数人的眼睛看向他自己的，蓝色的，绿色的，红色的，每一双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都强过露琪亚的眼睛。

　　哦，该死。黑崎一护在晕倒前这样想。

　　干燥的白色床单上有着阳光的气息，而黑崎一护就在这气息中醒来。

　　他的头上湿漉漉的，也许是昨夜的雨水，也许是被梦惊醒的冷汗。

　　然后他听见窗外天空哗啦啦地流口水，于是黑崎一护决定自己是被雨声吵醒的。

　　嗯，一会看见那几双眼睛就这么说。

　　然后这个满眼血丝的小子就大摇大摆地推开另一扇吱吱呀呀的木门，踩着吱吱呀呀的地板，再推开一扇好像上了松节油而不那么吱吱呀呀的门，向在吧台旁边或坐或站的几个人走过去。

　　“那个…首先多谢你们昨天晚上安顿了我，我叫黑崎一护，15，啊，不，是19岁，从…”黑崎一护发现自己所谓的勇气在离开东部来到这个湿漉漉的地方之后就消失殆尽了，他现在低着头，手不自觉地抓着头发——那还是母亲生前，他犯错误时才会有的动作，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着了。

　　“你小子身体太差，腰细得像一根棍，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有点沙哑的声音打断他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而当黑崎一护还没看清楚到底是那个红眼睛还是那个蓝眼睛还是那个绿眼睛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只手掌就重重地拍下来，他差点重心不稳。

　　“哟，葛利姆乔，作为侍者，不能对客人这么粗暴无礼呀。”另外一个比刚才尖一些的声音脱了长调说。黑崎一护摸摸有点疼的头，直起身来，终于憋出他一直想说的话：“其实…我是想在这儿找个活干。”

　　三张完全不统一风格的面孔对着他，毫不掩饰的惊讶，稍微缩小一些的微笑，以及几乎是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他盯着那个把自己的红眼睛眯起来的人，不知为何，他觉得他才是这个小酒馆所谓的头儿，而这儿，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酒馆。

　　黑崎一护突然有点后悔，他本是应该找个普通的地方躲一阵子再说，这地方应该越不起眼越好，可这三个人放到外边随便哪一个都有不仅仅让人回头的冲动，就像那个该死的面瘫——操，他怎么又想起他了，不是准备再也不回去了么！

　　--------------“NP是多么美好啊多么美好小一你就不要死心眼了啊”的分界线------------

　　忽然黑崎一护发现自己的嘴已经微微张开，为了避免出声说出那个经常害他被责怪的单词，他赶紧闭上了嘴。

　　外面减弱的雨声伴随他站在那里，这里，酒馆，燥热让暂时的静默更难以忍受，而窗外，冰冷的天空里，稍纵即逝的风载着西部特有的红色微尘在虚空中来来往往，前行，散开，又前行。万物在它的冲刷下解体。哦上帝，我应该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见鬼的，荒凉的西部也会有几个让人不得不注意的的东西或者人，而这很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因素。

　　“我…”

　　“既然这样，你就先在这里干活看看，昨天你住的是客房，等你付得起昨天的费用之后我们再谈工资的问题。”眯缝着眼睛的男人嘴角依旧挑到了耳根，他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一个兴奋异常而另一个不置可否。

　　黑崎一护迟疑了一下，然而那个面无表情的人仿佛用最严厉的威压逼着他说了谢谢并和三个人握手，只因为他的眼神太像那个人了。

　　而那个人仿佛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注视，握手之后就去点亮了灯。

　　而仿佛就在一刹那，低矮的木门吱吱作响，重重的皮靴纷至沓来，粗野的笑声，咒骂声，醉酒呢喃，和《草莓枣红马》（注）的歌声连成一片，小酒馆里烟雾缭绕起来。

　　“黑崎一护先生，虽然你能听见很多不那么优雅的措辞，不过作为侍者，太过分的譬如由四个字母组成的短音单词是不允许的。”

　　黑崎一护惊讶地抬起头，声音是从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那儿传过来的，但那儿还有一个人，不是蓝眼睛，不是绿眼睛，更不是红眼睛，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就像以前老爸抢珠宝店得到的那种黑曜石。

　　他的头发同样闪烁着不明的银色光芒，那光芒仿佛在他的全身游弋，不过黑崎一护想，那只是因为他背靠着窗户而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而已，那月亮刚从云里冒了个头，好像冷淡又故作娇羞的老处女。

　　如果大家不爱看我也懒得写的话就会出现的假设结局：
　　黑崎一护直到死前也不知道，朽木白哉身上流动的那种光并不是月光，而是传说中的死光（请参考各类科幻小说中对死光的解释），那朽木白哉发动死光时如漫天樱花瓣绚丽多姿，所以又称“千本樱”

　　注：《草莓枣红马》是一首5，60年代比较猥琐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