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最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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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的第二天。
早上醒来，窗外阳光灿烂，依然是天朗气清的日子。
恋爱这件小事，对生活根本不存在影响，对吧？
回到圣露琪亚，我的生活恢复了平淡，依然在上课和聊天中交替，依然在美丽的少女们之中悠游，依然面临着数不清的课程和训练。
……没有什么不同。
回校的第二个星期，周末，本乡老爷子从百忙中抽出时间和我共进晚餐。
煎熬的一餐，味如嚼蜡。
幸好老爷子很快就吃完了，我也跟着停止进食。
“虽然我从不对你的交友情况加以管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和不恰当的朋友交往。”老爷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慢悠悠地说，“你要知道，诗织从小就知道自己应该和什么人交朋友。”
啧！拿本乡诗织当范例吗？我腹诽着，坐姿端正如故，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餐桌，屏气凝神地听着，没有出声。
“常陆院家的小子，我已经让他的家里人好好管教一番了。”老爷子的声音很平静。
我抬起头看了老爷子一眼，有点意外。没想到老爷子会注意到这件事，我本来打算在下个假期出去教训常陆院光一顿。就好像薛天说的那样，这事对我来说其实非常轻易。
现在……我微笑一下，虽然老爷子出手了，但是和我的报复行动并不矛盾，各算各的吧，我自认是个报复心强的人。更何况，复仇这杯美酒，时间愈是酝酿，滋味愈是甘美。
“不服气？”老爷子的声音冰凉冰凉。
“不，”我直视老爷子的眼睛，正色道，“只是为些许小事惊动老爷子，难免有愧于心。”
也许是我的态度摆得够端正，老爷子的脸色温和了不少，他感慨地说：“小芽啊，再见到你之前呢，我本来以为你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会变成一个缺乏教养的野丫头，对你的表现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没有想到……”他难得地露出开朗的笑容，“……小芽比起诗织，要懂事多了。看来，还是嫡系比旁支更胜一筹啊。”
嫡系？旁支？我捕捉到这两个敏感的字眼。
但是老爷子没有解释太多，他又跟我说了几句闲话。我装出恭敬的模样仔细听着，从他的语气越来越温和可以看出，这个年纪的老人的确是喜欢乖巧的孙辈。
回到卧室，我立刻躺在床上进入梦含蝉的空间内部。
空间内的摆设比起初次进入的简单要舒适得多，基本设置参照我居住的酒店套房。薛天跟往常一样，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影。说到薛天，他的生活方式跟小说中提过的一样，休闲得让他的每一个对手咬牙切齿。
“回来了。”他悠闲地打了个招呼，注意力就移到了电影上。
我看一眼屏幕，立刻就知道是《肖申克的救赎》。空间内部显现出来的内容基本上都来自我脑海中的资料，电影也不例外。现在我已经完全放弃“我脑海中的资料到底从何而来”这个问题了，干脆当我的脑子里装了一个资料库好了。
“我回来了！”我坐在沙发旁的凳子上，抱着薛天的手臂，蹭了又蹭，然后心满意足地微笑。
薛天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表情有点无奈。
尽管他是个对女孩子充满热情的人，但是面对女孩子的热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像我从小说中得知的那样，薛天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他是一个佣兵，自由是他的天性，而且，恋爱这种麻烦的事，他避之唯恐不及。
倘若我说，我不在乎薛天怎么看我，那肯定是假的。可是，对一个永远知晓你的脑子里打什么主意的人，除了真挚坦诚，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打动他的办法。
既然如此，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喜欢你，与你无关。
或许正是怀抱着这种态度，馨才会怀疑我对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事，与我再无干系。
……也好。
薛天察觉我的想法，安抚地摸摸我的头。
感觉很像安慰宠物，我皱皱鼻子，不怎么在乎。
要指望从来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的薛天懂得怎样安慰我，恐怕要等到天荒地老了。天荒地老，是个好词语，让人感到满足和愉悦。
可惜……我揉揉心口，有种焦虑感，一种急于弄清真相的焦虑感。
以前也就算了，我没有什么不能放弃的东西。就算是戴极国的王座，我喜欢这个身份，丢弃了却不会多可惜；或者本乡家的财富，我享受这种舒适，失却了也能一笑置之。
唯独——
我咬紧唇，把脸埋在薛天的手臂上。
“喂~~”薛天无可奈何地说，“大小姐，你不要无时无刻都想着占我的便宜呀~~”
唯独，薛天。
一旦得到了，就无法舍弃。
孽缘吗？啧，明明知道我喜欢他！
或许正是因为我喜欢，他才会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是什么缘故，我不能去想。再珍贵的东西，如果只是渴望，却没有得到，那么占有的愿望还没有那么强烈；唯有得到了，却无法长期保有它，才会让人焦虑不安，不择手段也要占有。
既是一个诱饵，也是一记耳光，告诉我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人，只要有愿望，就刚强不起来。
壁立千仞无依倚，容易吗？
我的所思所想，薛天都一览无余。因为一览无余，所以无法拒绝我吗？这样也好，我只要他陪在我的身边就够了，“他快乐吗”这个问题我不愿意去想。
——忽然有了弱点。
以前我的弱点是父亲和母亲，现在呢？是薛天。
人总要有弱点，才是人，才有存活的动力。
有了薛天，有了愿望，有了动力，也有了贪婪。我的心，很贪婪，渴望拥有更多。不，不能想，薛天什么都知道，必须停止！
我控制着自己的思绪，抬起头，薛天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他伸过手，拍了拍我的头，对我戏谑的笑：“我说，小澜，你不需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啊。这样的想法，很伤我的自尊心呢！”
我撇撇嘴，没有回答。
会被不知名的命运弄到这个世界来的家伙，没有底气安慰我吧？
薛天笑嘻嘻地说：“哇！看不起我吗？看来等一下的训练要好好让你体会‘被伤到自尊心的男人是很可怕的’这一事实哦。”
想到待会儿的训练，我不由得撅起嘴；看看近在咫尺的薛天的笑脸，我又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薛天，我最喜欢你了！”弱点什么的，焦虑什么的，我统统不在乎！只要能够看到他，触摸到他，就什么都足够了！此时此刻的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哪怕不是永恒。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最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