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宫怨》冷姒霜

4、拜访

　　用完了晚膳，我去给姐姐说要出去散步，姐姐没说什么，只让我小心，别迷路了，早些回来。便叫上巧儿一同去颐璟园散步，初入皇宫，还不敢走远，只在靠近暮雪宫的地方观赏风景。晚上的风景的确很美！

　　“小姐起风了，我们回吧！”巧儿在我身旁温柔地说道。这时我才感觉到这鬼天气仍然寒风阵阵，吹得我毛骨悚然，初次感觉到皇宫之中的阴森。

　　“嗯，这风吹得我有些冷飕飕的。”说着，双手摩擦手臂，做出一副很冷的摸样。

　　回到我房间，姐姐与娘早已回自己的寝殿歇息去了，屋子里也亮了起来，白日没时辰观察这房间的任何东西，趁现在时辰还早些，就来找找有何东西可以玩。

　　结果没发现有任何可以值得玩的，倒是书不少。唉，没办法了，只好用书来度日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传来巧儿的声响：“小姐，我进来了。”“进来吧。”我说罢，巧儿推门而入。

　　在家时，巧儿一定会准时给我送来洗漱的水，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一番洗漱之后巧儿已帮我整理好床铺。

　　“巧儿，娘与姐姐可已睡下了？”待我坐在床上后向巧儿问道。

　　“回小姐，夫人与大小姐都已睡下。小姐也早些睡吧，巧儿去把灯熄了。”

　　“嗯，你也早早回去睡吧。”我躺在床上微笑着对她说道。

　　“是，巧儿知道了。”说着便走出了我的屋子。

　　第二日，一早娘就来我屋子对我说道：“今日要去给皇太后与皇上请安了，让巧儿给你仔细打扮打扮。自己亦应上上心了。”

　　“好了娘，您就别絮叨了，我会放在心上的。”我微微感到不耐烦了。

　　辰时①，我、娘还有姐姐一起向皇太后住的泱寿宫走去。一阵春风催来，花絮飞飞扬扬，满天五彩缤纷。宫中垂柳迎着东风婆娑起舞，好一派暮春风光。

　　刚到泱寿宫的宫门，便有太监迎出来，“奴才给淳贵嫔请安。”

　　“起来罢。太后可在宫内？”姐姐一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则被银秀扶着。

　　“回娘娘，太后此时正欲用早膳呢，容奴才去给太后禀报。”说完便快步回身往里走去。

　　“太后有请淳贵嫔，孙夫人及二小姐。”说着一手做出“请”的姿势，走在了前头。

　　那太监把我们带进了太后的东暖阁，瞧见太后正高高坐于榻上。

　　“臣妾（民女）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快，快，都快起，这天还凉着呢，别寒了膝盖。”身侧的太监还来不及上前扶起太后，太后已急忙从榻上走下来一把扶起了姐姐。

　　“淳儿啊，皇帝不是交代过你不必请安的，你怎么就如此顽固呢？”说着扶着姐姐又回到榻上，也让姐姐坐到了她身边。

　　“臣妾不敢违反宫中祖制，望太后明鉴。”姐姐谦虚地对太后说道。

　　“孙夫人啊，你也瞧瞧，你生的这好女儿，可是为你们孙家增添了不少的面子啊！”

　　“太后过讲了，那也是太后的教导有功啊！”娘底低下头，笑着对太后说道。

　　太后笑着看娘又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这就是兰姒吧，都长这么高了，当年见着她还没那桌子高呢！”右手还指着前厅的圆桌。

　　“太后说的是，此二女儿可不让人省事，到处惹事！”娘在一旁毫不留情面地说着。

　　“别瞎操心，兰姒今年到了及笄的年龄，也该懂事了。”接着又对我说道：“兰姒，来，让哀家好生瞧瞧。”我依言走至太后与姐姐跟前。太后执起我微有凉意的手，复又把右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数下，道：“也是个不错的孩子，长得也与你姐姐相仿。”太后的手非常细腻，也很热，恰似感觉到了温暖。

　　“道了这么多，哀家都忘了你们还未用早膳吧？”太后恍然大悟，适才想起我们还未吃早膳。

　　“不碍的，能与太后闲聊、话话家常可真真是我们孙家之大幸啊！”娘巧言欢笑道。

　　“来人。”此时，门外进来一长得秀气的宫娥，对太后问道：“太后请吩咐。”“再多加三副碗筷，多上几道开胃的小菜。快去准备吧。”

　　“是。”那宫娥便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

　　“哀家与你们一道吃。”说着又开始与我们闲聊起来……

　　正聊到兴头上，门外却传来了有点熟悉的声音：“皇上驾到———”

　　于是我、娘都“唰”地站了起来，姐姐因为有了身孕，行动略显迟缓，而太后则是理了理褶皱的衣角，待皇帝前来请安。

　　“孩儿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皇上从我们身前经过，径直向太后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说着便要向皇上行礼，却被皇上一把扶起。

　　“不是早对你说了不用行礼的，怎就这么不肯听话呢？”皇上的口气略带生气。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显然听到了内监尖耳的来报反应比较迟钝，于是娘在一旁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回到了现实之中，与娘异口同声道。

　　“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了，还行甚么虚礼呢？”皇上笑着对我与娘说道。

　　说话之间，前厅的饭菜都已上齐，奴才都识趣得很，复把皇上的碗筷也摆好了。

　　“好了，好了，都别只顾着说话，用早膳吧。”太后急急道。

　　早膳时，被那气氛薰得我都没好好吃。后因皇上前朝之事，回到太极殿去了。太后说要去颐璟园赏景，因着姐姐，便让我陪同姐姐一起回了暮雪宫，而娘则陪同太后一起赏景。

　　“太后，兰儿年纪小，做事卤莽，叫奴家怎放心把淳儿单独交给她呢？”娘一副不放心的表情展现在我面前。

　　“你就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吗？”太后正在一旁用疑惑的表情望着娘。

　　娘尴尬地对太后笑道：“兰儿还小，不知怎么照顾……”

　　“怕甚么，这不身边还有侍女吗？相信兰儿罢。”太后对娘说道，接着又对我与姐姐说道：“你们回吧，路上小心着点。”

　　告退后，我扶着姐姐的右手，银秀在后面跟着，生怕有何闪失。

　　①【辰时】食时，又名早食等：古人“朝食”之时也就是吃早饭时间，（北京时间07时至09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