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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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E中国大陆版的广告一经投放，立刻在业界掀起了一波风浪。据称，许多痴迷于该广告的人甚至发展到了看电视只看MUSE广告的地步。随着“爱情动物”销量的节节攀升，H&Y也赚到了可观的利润。
本以为崔驰经此打击后会一蹶不振，汪沫近来总是挖空心思地做食物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日，崔驰看见她又端着饭盒，笑道：“以后不用再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了。”
“你要开除我？”
崔驰摇摇头：“当然不是，我这几天想了很多，终于明白为什么会一直输给他了。”看到汪沫仍是一脸不解，续道：“这么多年来，我沉迷于书中的理论和技巧。凭着技巧，的确是有了很好的开端。但是，我却忽略了最基本的一步，也就是他胜过我的原因——对生活的热爱。”
“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的人，又怎么能热爱生活？我能感觉到，他之所以能诠释出爱情动物，是因为他心里有一种很深的爱。”
“所以”，他伸了个懒腰，“也许，我是该谈个恋爱，享受一下生活了。你觉得呢？”见他的眼神有些期待，她只好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
奔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和嘴唇都有些浮肿，脸上还有一两颗痘痘，身材不见得多好，实在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不能确定崔驰的话是真是假，卫若兰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这让她心乱如麻。
胡乱用冷水洗了把脸，回到设计室，却看见季晴正笑容可掬地和崔驰说话。
“汪助理，你来得正好。总经理让我通知你们，明天晚上八点在绿波馆举行庆功晚宴，请务必参加。”
生怕崔驰尴尬，汪沫忙说道：“崔设这两天身体不适，能不能推迟几天？”岂料他毫不介意，“回去对总经理说，明晚我和汪助理一定准时出席。”
汪沫瞪了他一眼，正主儿都发话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卫若兰为了这次晚宴，包下了整个绿波馆。业界名人，当红模特，摄影师及全体H&Y的员工，都汇集到了这里。当晚，衣香鬓影，群贤毕至，实在让人眼花缭乱。
汪沫不知此中关节，只穿了一套正式的职业套装。眼见别人都是精心打扮，固然本身不在乎这些，却也觉得与气氛格格不入。大感没意思之下，索性随便取了些点心，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填饱肚子。
“我在那里应酬得辛苦，你却躲在这里独自享受？”抬头一看，只觉得今天的崔驰分外与平日不同：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代替了休闲装，显出一种成熟之气。
“我不怎么习惯这样的场合。倒是你，今天到这儿来，就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崔驰忍不住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别把我想得那样小肚鸡肠。你们总把我和他的关系想象得很不好，其实，我一直当他是最好的朋友。”
她暗暗惊诧：表姐对他充满感激倒也罢了，毕竟他给了她一份工作。可是按理说，卫若兰压榨他，他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对，怎么连崔驰都要为他说好话？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没等她想清楚，会场的一端突然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按耐不住好奇心，撇下崔驰，汪沫起身过去观看。苏芸纯白的晚礼服的右下角，透出了斑斑红色。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身着员工制服，正掩面哭泣。
见此状况，大致也就明白了。“苏小姐，出了什么事？”
苏芸仔细打量了她，觉得有些眼熟，拉住她道：“就是她啊，走路不长眼睛，弄脏了我的衣服。今天是若兰的庆功晚宴，这让我怎么办啊！”说罢，又狠狠地瞪了那个服务生一眼。
汪沫心有不忍，劝道：“苏小姐别生气了，想来也不是很大的事，就别和这服务生生气了。”
“不和她计较，那我怎么办？”看见注意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她居然更来了劲，“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这么为她说话？”
“苏小姐为何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未免有失身份。”她皱眉道。
“就凭你，也敢教训我？”她无不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你还不够格。”
“他不够格，我总够了吧。”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苏芸转身一看，见是卫若兰，迅速换了一副面孔，楚楚可怜地道，“若兰，人家精心挑选的衣服被这个讨厌的女人弄脏了。我要她赔，她还不肯，又跳出了这个丑女人帮她说话，真是讨厌。”
卫若兰双眼一眯，看着汪沫，却对苏芸说道：“可惜，可惜。”
“破坏了你今晚的兴致，你也觉得很可惜是不是？”嘟起红唇，靠近他。
他看了看她，眼中泛过一丝嘲弄，“完美的特点就在于不完美，倘若你的衣服没被弄脏，别人就只会在意你的衣服，而忽略了你这个人。”
“是吗？”她怀疑的看了看自己，“说的也是啊，我人本就美，为什么要被衣服左右呢？还是若兰知道人家的心思。”
“不过，说到底弄脏了都会影响你的形象。你的事业还处于上升期，不能出这样的事。不如，你早些回去，平静心情，明天还要工作的。”
苏芸咬了咬嘴唇，“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再见。”毫不避忌的在他右颊吻了一下。
卫若兰笑道：“我找人送你回家。”转头望向崔驰，“少不得要麻烦你了，崔设计师。”从怀里掏出车钥匙，递到他面前。
崔驰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接过钥匙，“总经理放心，我一定会把苏小姐安全送回家的。”
“那我就真的走了，若兰。再见！”苏芸临走前还不忘撒娇。
汪沫心头火起，“卫若兰，你也太过份了！就算崔驰这次输给了你，你也不必用这种方式羞辱他吧。”
他轻笑道：“汪助理好正义感。今晚的确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解释清楚。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出去慢慢说，如何？”
随他到了绿波馆里的微型花园，汪沫站定，“有什么话就说吧！”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微微的花香被阵阵清风一熏，颇觉沁人心脾。淡淡的月光有些许洒在卫若兰身上，仿佛连他的声音都蒙上了一层白纱：“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么？”
他心头一颤，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转身欲走。
卫若兰拉着她的手，“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别走，谈清楚，对我们双方都好。”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我真的不明白。”
卫若兰微露怒意：“哼，你不明白？那个MUSE的广告你敢说你不明白？你是我最有诚意的女人！”
汪沫也学着他的口气“哼”了一声，“最有诚意？我没看出来。若是真有诚意，那苏芸又是怎么回事？我哪点比得上她？我还真没有看出你的诚意！”
卫若兰呆了呆，忽而笑了，“我明白了，”拉着她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你放心。”
汪沫有如雷击，细细咀嚼这三字，竟使她不能拒绝。
见她没有反驳，他甚是高兴，松了松领带，“宴会真的好闷，还是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好。”
汪沫忍不住回他一句，“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他居然也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别人眼中，我是H&Y的老板，业界骄子，身家千万。金钱、地位、女人……”瞥见汪沫面有怒色，忙道：“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可是，我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
“我喜欢做广告，但不喜欢应酬。但如果想做广告，就必须要应酬。可是这两个，终究要有一个占大量时间的。为了公司这么多人，我只有选择应酬。你看今天晚上，也不过是让别人借个名义叙旧、争斗、结交罢了。我在与不在，根本没有分别。”
汪沫轻喟：“从这一点看，崔驰比你幸运多了。”
猛然间福至心灵，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豁然开朗，“你……原来你……”她指着卫若兰，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你别跟过来，我先回家了，想自己静一下。”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卫若兰有些失神。“总经理，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季晴微喘着走近。
卫若兰微微一笑，“是到了致辞吗？”
“对。”
“那我们走吧。”他站起来，朝宴会厅走去。
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只得跟上他，“总经理，刚刚我还想跟幻天的老总推荐崔设，可他和汪助理都不见了，是不是要找他们回来？”
他摆了摆手，“不必。”
回家以后，好好做了一场劳动，才使自己稍稍平静一下。原来是这样……联系到崔驰的性格，和卫若兰平时的举动，她觉得，越了解他，就越不清楚他。
架不住劳累，倒在床上，抛开一切，沉沉睡去。
第二天，崔驰就提出了申请，要出去旅行半年，借此提升自己。出乎意料的是，卫若兰大笔一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季晴站在一旁，有点担心地说：“总经理批准了崔设的申请，那公司的案子怎么办？”崔驰笑笑：“楼下二线设计室的许文卿很不错，我看过他的几个作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不在的时候，他可以代替我的位置。”
卫若兰微一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提议，就在他离去之时，道了一声：“自己保重。”
尽管声音很小，崔驰还是听见了，也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汪沫把崔驰送到机场，临上机，崔驰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什么事？”
他看了看她，挣扎了许久，“做好许文卿的助理。”
汪沫微笑，“你这么麻烦都被我搞定了，我当然能做好他的助理了。”
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夜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