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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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
钗横鬓乱斜倚枕，慵懒自风流。秋波盈盈，馨香阵阵，媚如丝柳。
杨花逐风飞无定，清萍随水流。大漠红颜，相思泉水，机心因由。
——林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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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雅思沙漠.
现在是秋季。虽然没有夏季的炎热，但秋季，也不是过沙漠的好时候。
因为，秋季，是一年中最干燥的时候。
而在沙漠里，最不能缺的，就是水。
所以，对于一般的商队，没有紧急情况，是决不会在秋季过这片号称“死亡沙漠”的地方。
“铃——铃——”
黄沙纷飞，遮天蔽日。
一阵驼铃声，打破了沙漠只有沙声的沉寂。
“铃——铃——”
铃声由远即近。
从漫漫黄沙中，渐渐现出几个人影来。
这只算一个小商队。大约七、八个人，都穿着白色的大斗篷，将整个身体遮住。然而，黄沙早以将他们的斗篷染成黄色。
他们身边跟着十几只骆驼，身上背着重重的货物。
但或许，最奇怪的，应该是骆驼队中那匹唯一的马。
虽然也被黄沙染成了黄灰色，却依旧将头颅扬的很高。它走路的姿势优雅，似乎并不是在沙漠中穿行，而只是在草原上散步。
“大家快一点，只要在晚上之前穿过这片‘恶魔沼泽’，就可以到第一个绿洲了！”
领头的是一个大汉。即使有斗篷包着，也能看出他魁梧的身材。虽然有风，但他的声音大家却都听到了。
这就是沙漠的儿女的一个特点——声如洪钟。腰也挺了挺
人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疲倦的步伐加快了一些，腰也挺了挺。然而由于他们是逆风而行，又都不得不再次压低身体。
“铃——铃——”
驼铃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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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出来了呢。”一踏上绿洲，大汉仿佛舒了一大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顺手将斗篷扯了下来。
“前辈，为什么要这么赶时间呀？”一个声音传来。大汉往后一看，一个紫黑色头发的少年正温和的朝着他笑。
“你不去灌水么？”除去斗篷的少年并不英俊，却给人一种柔和之感，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大汉顿时觉的疲倦之感少了很多。他豪爽的一笑，一掌拍在少年看似柔弱的肩上，“别前辈的，太斯文啦！叫我鹰老大好了！”然后，他指了指争抢着喝水的人们，又问了一句，“不喝水么？”
“可鹰老大也没去不是？”少年笑了笑，也坐了下来。
虽然只是微微抬了抬嘴角，却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小鬼，你不是这的人，所以不知道。但我建议你别知道，这可是很吓人的哦。”鹰老大收起了笑容，看着面前的少年，仿佛希望从他微微眯起的眼中看出什么。
可是少年的笑容却丝毫未变。
“鹰老大，你就讲吧。”
这是另外的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鹰老大连忙回头，却是一个温和笑兮的女孩和一个一袭白衣的牵马公子。
“好好好，好久没遇上这么多有趣的人了。女娃娃，你听了可别哭哦。”鹰老大哈哈大笑，忽然，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这可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那同样是在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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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老大原名不叫鹰老大。这只是他们寨子世袭寨主的名字。
他们家就是专门送商队过沙漠的，人称“□□”的沙漠第一镖局。
那年，他只有十二岁。
沙漠的男儿，十二岁，就该跟着镖局去走一趟沙漠了。
在他十二岁生日时，父亲带着他出发了。
出发的时间是下午。原本，下午任何镖局都是不会接任务的。只是，这次的主顾他们家曾欠过一次人情，无奈，只能带着那第一批货物在那时出发。
一路上，除了风沙大，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虽然从小就听寨里的巫婆们讲这沙漠里鬼怪的故事，但他只顾着看新鲜，将它们全抛在了脑后。
由于是下午出发，父亲怕出什么事，故意多找了些人。除了主顾的人，还有三十几个壮汉都是寨子里的。
太阳渐渐往西沉了。这时的他们，已经走入了萨雅思沙漠的中心——怪物沼泽。
明明是沙漠，却为何叫“沼泽”？听巫婆们说，每到晚上，这片沙漠就会活过来，吞噬一切路过的生物。而从沙漠里，还会钻出无数的恶魔，专门吃人。
那时，不过是傍晚，风却渐渐静止。天空被夕阳染成了鲜艳的橘红色。漂亮无比。
他的脑海里却忽然跳出了几个字——逢魔时刻。
父亲却催促着他们快走。
渐渐的，天慢慢暗了下来。骆驼们开始焦躁不安。平时温顺的骆驼们，却一个个嘶鸣着要往前冲。
忽然，他们觉的脚下不对。居然渐渐陷了下去。父亲惊叫一声“糟糕”，便迈开步子要往前冲。然而，沙漠底下传来的低吼声，却吓的他无法动弹。
沙漠开始扭曲，那些原本散乱的沙硕却形成了一个个旋涡。一只只奇形怪状的爪子从旋涡中心伸了出来，伴随着更响的低吼声。
一阵骚臭味传来——是那几个主顾家的人，胆小的都尿了裤子。
若是平时，大漠的男儿一定会哈哈大笑，而现在，大家都只能屏息的等待着，寻找逃脱的机会。
“父亲……”他不由的拉了拉父亲的衣角。
然而父亲却挣开了他的手，说：“大漠的男儿不会害怕！”见他似懂非懂的点都，父亲亲亲的摸了摸他的头，“第一次出来就遇上这种事啊……”忽然，他的语气变的急促，“记住，等我们引开它们，你就赶快跑！”
“可是，父亲……”
“大漠的儿子，没有一个怕死！可是，你死的话，你娘会很伤心的。爹是寨主，决不能逃的！”看着已经冲过来的恶魔，他一把把儿子抱起，抛向一个大汉“老狼，你带少主快走！”
被叫做老狼的大汉也不含糊，一把把还在挣扎的他夹在胳膊下，一把抓过一旁的骆驼，就骑了上去，“老大，你撑着点，我马上来！”
然而，骆驼只跑了几步，就被沙地里伸出的爪子抓住了脚。不可思义的事发生了，骆驼哀鸣一声，迅速萎缩下去。血溅的沙地上全是。老狼一惊，连忙从骆驼上跳下来。
他早吓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少主别怕！”老狼一边安慰他，一边拔出腰间别着的大刀，“你要是出事，老大可是会宰了我的啊！”
他把他放在沙地上，在恶魔钻出的那一刻，他扑了上去，一刀把恶魔的头砍了下来。
恶魔吃痛，可缺了头的恶魔却还能动，一下子扑向老狼。老狼连忙向后退去，却还是被恶魔抓到了左手。看着左手迅速萎缩，老狼看都不看，反手就砍下了自己的左手。
“少主，你快跑，否则等等血会溅到你哦！”老狼微微侧后，对他说。
他不感停留，转身向后跑去。听着身后传来的呵声和刀刃声，打架打到头破血流也不哭的他感到眼眶里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落到沙地上，一下子就消失了。
前方不一定是天堂，后面却已是地狱。
“后来，我不知跑了多久，幸好在这个绿洲遇到了林老爷。第二天，我们去看的时候，沙漠里什么也没留下，要不是后来发现老狼的那条萎缩的手臂，连我也以为那不过是个梦啊……”说完最后一个字，鹰老大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天，道：“我到现在，也不能忘记那天的天空，红的像泼了鲜血一样。”
莫尘看了眼沉思中的慕容，又看了眼舒灵雪，问：“鹰老大，那位林老爷，是不是就是那位……”
“就是那位与江南舒家是世交的林老爷。”鹰老大却自动接口。
“那您知道，林老爷住哪么？”一直未发话的慕容忽然开口，那种冻结般的声音，把鹰老大吓了一跳。
“要不，货到后，我从你们过去吧！”鹰老大还好是见过世面的人，马上想拍慕容的肩保证。
只是，慕容微微一侧，鹰老大的手就落了空。他楞了一下，抓了抓头，道，“那边食物快煮好了，去吃点吧。”便起身走了过去。
“欧冷大哥，你相信他的话么？”舒灵雪侧头，看着慕容问到。
是的，慕容的全名就叫做慕容欧冷。
当时，送他到大夫那时，大夫只说了一句话“没有那观音散拖了点时间，他肯定都死绝了。”
所以，他们三个，都不知道应对南宫用什么感情。
“我以前也听说过。”慕容想了想，道，“不过还真想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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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沙漠，不似中午的炎热，傍晚的邪魅，也没有夜晚的清冷。仅仅是一种宁静。
一行人行走在沙漠边沿。
“再往前走，就到有我们‘大漠明珠’之称的地方啦！”鹰老大开心的大吼。
“欧冷大哥，什么是‘大漠明珠’啊？”舒灵雪有些不解的问。
“据说和江南几乎没有区别的地方。”慕容言简意赅的说。
太简单了吧……
莫尘和舒灵雪脑后同时出现了一滴具现化的汗珠。
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一条条小河交错，将这个小城割成一块块。一座座小桥又将陆地相连。波光粼粼，河上有一些中间窄两头翘的船，船老大穿着蓑衣，从桥下穿过，不时高歌一曲。
河边就是人家。女子挽着发髻，穿着蓝布白花的衣服，在河边洗衣。路边的小店里不时飘出阵阵香气。
“好香的桂花糕！”舒灵雪不禁道。
“我去帮你买！”莫尘连忙上前道。
是路边的一个小店。莫尘走上前，
“老板，一块桂花糕！”
说话的，却是两个人。
往旁边看，却是一个女子。穿着橘金色的长衫，浅栗色的长发盘在头上，用孔雀色的宝石镶着。黛色的眉和眼，眼梢上挑，浅麦色的皮肤——是一个大小姐。
却只听老板道：“不好意思，我这只有一块了。”
这可糟了。
莫尘无奈的说：“能让给我么。我刚到这里，不知道哪还有卖。”而且舒灵雪还饿着肚子呢。
“啊呀，那也真不好意思呢！我父亲只吃这一家的呢！”然而，女子却也笑着说，“所以麻烦你再等下一披吧。”
“那可不行，万一小雪饿了肚子，我可不好意思呢。”居然和我抢。
“可我也不能让我父亲等啊！”小子，让开。
“我知道你是好人，麻烦你再等等吧。”我都夸你了。
“不行哦，我可先到的！”没门。
“我们明明是一起到的！”
“……”
“……”
周围的人似乎觉的有风一阵阵的刮过，好冷啊。
那两个年轻人，明明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温度却似乎比冰块还要冷。
“要不我们打一场，谁赢了谁拿？”莫尘提议。
“我也正想说！”女子笑道。
“噼啪”似乎有雷电在他们中间。
女子从腰间抽出什么，就直接攻了上来。
每一鞭都不留情，破空声听的人后颈寒毛直立。
莫尘却仿佛没事般，也不拔剑，只是一昧闪躲。
你说大街上的人呢？全躲到旁边酒楼上津津有味的看戏去了。
莫尘只是闪躲，在路过一株松树时，借力一跃而上，站在树顶。
“有种别只知躲！”女子一手插腰，一鞭抽上，把松树枝条抽了一大半下来。
莫尘却一笑，忽然跃下，顺手接住一枝落下的枝条，就冲向女子。
女子一惊，鞭速有些乱。而就是那一瞬，莫尘冲了进去。
然而，女子却直接舍弃了那条火红的鞭子，一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莫尘向后一仰，躲过那匕首。手一抖，枝条上的松针全朝着女子飞去。
没想到他会有那么一招，女子楞楞的只知抬手遮住自己的面门。
却没有感到想象的刺痛。而是被人拦腰抱起。
轰，刚才那个地方传来坍塌的声音。
“莫尘，你为什么欺负北北姐！”然后是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我……”身后是刚才那个少年的声音。
女子却想也不想反手一个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女子才后知后觉。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女子着急了，连忙解释，“只是，太突然了，我，我真不知道你痛不痛啊？”
“北，北北姐？”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
女子回头，却惊喜的道：“你是，小雪？”然后，就想也不想就迈步。
可她似乎忘记了，刚才莫尘抱她到的是酒楼的楼顶——四楼。
……
“啊————”
“所以说，你们为了一块桂花糕就大打出手？”浅亚麻色长发的少女笑的温柔可人，前提是，忽略那火山爆发的背景，以及手中的棍子。
“恩……”明明岁数比她大，长的比她高，面前的一男一女却像两只……老鼠……拼命往墙角挤。
“所以说，若不是欧冷大哥，北北姐你就的从四楼摔下来？”笑。
点头。
你问，那个白衣剑客？他早没义气的不知跑哪去溜他的马了。
“好了，小雪，你也别教训他们。”就在两人大喊菩萨保佑时，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当然不可能是那个两人在骂的慕容。
“爹！”林北北的语气里是惊喜与无限的……感激。
从来不知道老爹你那么帅啊！
“可是，伯父，他们……”舒灵雪忙道。
“好了，他们也认错了。”
两人连忙点头。现在可是“战友”啊~~~
舒灵雪终于收起了那棍子。
不错，他们现在就在林家。那个橘金色长衫的女子就是这一带的“老大”——林家大小姐，林北北。
可怜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北北，却被这个小她5岁的妹妹吃的死死的。
可悲啊可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大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