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绍浅

9、第9章

　　月亮淡黄的光晕映得他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树枝在风的吹动下摇曳着，投下了摇动的黑影。乍一看竟像个人人站在那里。白羽定睛一看，确认只是自己闪了下神。要是真是被仇人追杀，刚才这样的错误已经足以让自己毙命了。

　　段煌这是要去自己住的地方？他平常都这么晚吃东西，难道不怕对自己的身体有影响？

　　“帮我沐浴。”段煌丢下一句话就走到里屋去了。

　　白羽傻愣愣地站着，段煌刚才说什么？帮他沐浴？！自己没有听错吧？白羽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段煌的就寝的地方。不只这些，旁边还有扇内门，看来就是他说的沐浴的地方了。

　　这么大的房间若是不仔细还真不会注意到那一扇小门。光看这间房间的几个装饰价值就已经超十万两，桌头竟还有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天，段煌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钱。

　　“还不进来！？”里屋传来段煌不耐烦的声音，白羽回过神马上跑了进去。

　　让他惊讶的是，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浴池，正冒着热腾腾的云雾，这个浴池可以容十个人都可以在里面洗澡，而段煌正站在浴池边仿佛傲然挺立的君王，俯视着身一的一切。

　　白羽默默地上前，替他解下腰带，缓缓地帮他脱下黑色长衫。段煌似乎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

　　衣服下古铜色的肌肤慢慢暴露出来，白羽咬着下唇不敢直视他宽阔的胸膛。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时，他猛地收回退开。

　　“继续。”段煌不悦地看着他，虽说白羽的动作很慢，但他似乎很享受他帮自己脱衣服的感觉。

　　有些赧红了脸，白羽不知道现在的心情到底如何，但他竟有种想逃。他知道段煌很危险，可是接近他却是不由自主的。

　　白羽深吸了口气再次上前，鼻间萦绕着他男性的麝香，让他有瞬间的迷惑。原本想勾引段煌，可现在好像角色互换了。他竟不自觉得被段煌吸引，有些不可自拔。

　　当脱到还剩裤子时，白羽别开脸，“庄主自己脱吧。”

　　段煌挑高一眉，有这种事？找人帮来洗澡却要自己脱衣服？不过他没说话，三下两下就脱了裤子，走进了池子。热气似乎一下子把他湮埋了，或者说他突然在雾气中消失了，正如十年前他的消失。

　　白羽呆呆地站在池边，一时不察有只手从脚上伸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拉下了水。

　　“咳咳……”白羽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还好池水不深，不然对不谙水性的他来说肯定会多遭些罪。有些埋怨地搜寻着将自己拉下水的罪魁祸首。

　　段煌抱着胸站在池的一角看着他，一点也没有伸出援手的样子。一脸的邪气和原本的冰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是真正的段煌，他可以感觉到。白羽看着他，黑色的长发柔柔地漂在池子中，围在了周身，热气蒸得有些无法呼吸。白羽看了他一眼后，准备从池子中起身。

　　“帮我擦背。”段煌薄唇命令道。

　　似乎有些晕眩，白羽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不知道是因为热气的董蒸还是因为单独和段煌相处的窘迫。水的阻力让他的靠近段煌的动作越发慢了些。

　　就在两人还有一臂距离时，段煌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水波剧烈地动了下，白羽的心仿佛也猛地颤动了下，这样的距离让他根本逃离不开。白羽推着段煌的肩膀企图起身，可是却被钳制着动不了。

　　“庄主……”白羽心底升起无助，两人的长发纠结在一起仿佛解不开的结。

　　“你不是想接近我？”段煌一言戳穿他的意图，让白羽着实吓了一跳，但他仍表现得一无所知，段煌也是个精明的人。

　　“我没有……”别开脸，白羽脸色有些发红。

　　段煌挑高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白羽，一个谜一样的人。绝不会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骨子里有着狐狸的狡猾，虽然他伪装得很好，但依然逃不出自己的眼睛。

　　不知哪里来的狠劲，段煌猛地攫取了他的唇，狠狠地啮咬着。白羽痛得要叫出声，谁知一张嘴刚好被他的舌侵入，感觉到他粗暴地翻搅着自己的唇舌，一股内心底处的恐惧徒然而生，不要……不要……

　　周围好像突然没有了光亮，白羽感觉到意识渐渐地消失，因为这里的热气？还是因为段煌？……不想再想了……

　　段煌眼眸中有着深深的□□，看着怀中已经晕了过去人儿，眉心再次皱了起来。

　　“尘哥哥，你来抓我啊……”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突然窜出树背后，朝在树前看书的少年叫道，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扬儿，小心点，别摔倒了。”少年抬起秀气的脸庞，宠溺地看着跑着的小小身影。

　　“来抓我！快点！”小孩红红的小嘴漾着甜甜的笑，水灵灵的大眼衬出了他的精灵可爱，一张脸更是人见人爱，风吹起了他半长的头发，虽说只有七八岁，让已经让人有些惊艳了。

　　“谷轻扬，过来坐着不许动。”少年皱起了柳叶眉，指着身边的位子。

　　这个孩子……是自己。谷轻扬……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自己了。而那个少年……是尘哥哥——凤征尘。

　　闻言，那个叫谷轻扬的孩子噘起了嘴，不满地看了少年一眼，小小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角，慢吞吞地走过去。

　　少年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问道：“怎么样，跑得累不累？”

　　“不累！”逞强，明明已经贴近尘哥哥的怀里，却还嘴硬着说不累。手更是抓起凤征尘的头发把玩着。

　　少年用袖子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下次不要跑那么急了，摔倒了会很痛。听到了没有？”

　　扬儿淘气地笑开，“我才不怕，尘哥哥会帮我吹吹，这样扬儿就不疼了。”

　　少年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着他吹着细细的风。

　　“尘儿，扬儿，我回来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微风带来了他身上青草的气息。

　　“师父，师父！”谷轻扬挣开少年的怀抱，冲到男人怀里撒娇，“你终于回来了，扬儿好想你哦！你看尘哥哥他都欺负我！”

　　闻言鹤冲天，也就是那名男子笑着揪了揪他的鼻子，“你这个小坏蛋，你不欺负尘儿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欺负你这个小魔头啊。”

　　“哇，师父偏心啦！我不理你了……”谷轻扬用手遮着眼睛假哭，一转身便发现令一个少年站在师父背后，立刻停止了动作。“师父，他是谁？”长得好……漂亮。和尘哥哥完全是不同样子，尘哥哥是漂亮，而他是霸气。

　　师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是段煌，十三岁……嗯比尘儿大了两岁，那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大哥了。”

　　“煌儿，这是你二弟凤征尘，这是扬儿，谷轻扬，以后你们师兄弟要和睦相处。为师会把毕生所学都授于你们。”师父得意地看着这三个徒弟。

　　“大哥。”凤征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谷轻扬身边，叫了声。

　　“……”谷轻扬抬头看了看凤征尘，似乎有些不甘愿，但也叫了声，“大哥……”

　　段煌，段煌，段煌……这个名字再也难以抹灭。从那一刻两人眼神相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注定了要被段煌牵着鼻子走。

　　初来的段煌冷漠至极，冰冷至极，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仇恨，而小小的谷轻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对段煌充满了兴趣，对于从来没有下过山的他来说，只要段煌肯告诉他一点山下面的事他就会整天粘着段煌不放。

　　“煌哥哥，煌哥哥，你起床啦，师父叫你去练功。”刚才偷偷听了师父和尘哥哥说的话，煌哥哥好像全家都被灭门了，因为师父正巧路过，便救下了他。

　　他一定很难过吧，难怪他都一直不愿意理任何人，除了师父和死皮赖脸呆在他这里的自己。不过昨天煌哥哥又跟自己说话了，虽然只说了一个字“滚”，不过他觉得这样就比其它人好多了，至少煌哥哥没有跟他们说过一个字。

　　煌哥哥好像还在睡的样子，谷轻扬稍稍将身子往前倾，看着他安静地睡脸，不过唯一不足的是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和醒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谷轻扬轻轻地伸出手想帮他抚平眉间的痕迹，却猛地被惊醒的段煌抓住压在身下。锋利的眸子仿佛要在他身上扎出一个洞来。

　　谷轻扬无辜地眨着大眼，“煌哥哥，师父让你去练功，扬儿只是来叫你，你好重，快把扬儿压死了……”

　　段煌不顾他闪烁的泪光，看了他良久后才起身梳洗。

　　“煌哥哥，你没有家人了吗？”年幼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家人，自己从小和师父在一起，自然不知道家人对段煌来说有多重要。而就在他问出口的瞬间，段煌冷冽转头看着他。

　　悄悄吐了吐舌，自己好像问错话了，那就当作没说吧。煌哥哥看起来好可怕，还是先跑吧。正想着，他就拔腿跑了出去。

　　从这以后，不论何时，他都可以看到段煌不肯停歇地练着武功，直到大汗淋漓时才会跑到瀑布底下去冲，试着提升自己的内力，不论春夏秋冬，都是如此。

　　连师父看到他都认为他太过拼命，只会有害身体。

　　但是段煌日益增加的功力不得不让他们叹服，明明是初学者，却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超过了从小学习武功的尘哥哥，真人叹服不止。

　　而也是从那时起，不懂世事的谷轻扬发现自己无法将视线再从段煌身上离开。一种奇怪的感觉，想每天见到他，想看到他练功时的身影，就算他冷脸对自己也无所谓。

　　七年……是一个成熟期，在那七年中，原本个子也不矮的段煌长高了很多，英气的眉宇和俊逸的脸成熟了许多，也霸气了许多。十九岁的他长过了师父，功力自然也不在话下，除了师父最后的一本珍藏秘集，他已经学会了师父的所以武功。

　　而那七年里，纤瘦的凤征尘也一下子拔高了许多。漂亮的脸蛋有了些成熟的味道，多了些刚硬，并且更谙了些世故。

　　而十五岁的自己是唯一一个看起来娇媚的人，本想长得比煌哥哥更霸气，比尘哥哥更成熟，可是却一个也没有比过。

　　但有一件事也让他欣慰，煌哥哥已经开始接受他们了。师父，尘哥哥，还有自己。尘哥哥算是他们之间最了解煌哥哥的人，两人关系还不错。而尘哥哥对自己似乎也开始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