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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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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什么状况?
窦芙脑中霎时空白一片,连尖叫的力气也无。
哆嗦着转身,她忙探手伸向萧琮鼻下。还好,这家伙还有气,只是身上酒气不小。遂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慨然:“万幸!摇钱树尚存。”扭过头,战战兢兢的打量那已然气绝的玻璃女,目光停在她满是吻痕的颈部,不觉咕哝:“劫色误杀?”
正惶惶,笃的,一旁昏迷的萧琮猛然坐起,揉揉眼,打个哈欠,神色如常,不慌不忙。
“你...”张着嘴,窦芙一时说不出话来,但看着他睡眼惺忪,一派慵懒,浑然未觉周遭的变故。
“唔...喝得多了些。”萧琮解释道。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扭头,他瞅瞅歪在一旁的玻璃女,伸手戳戳她的脸,探探鼻息,挑眉,却并不显惊诧,若无其事的起了身。衣角轻抚过窦芙的脸颊,痒痒的感觉迫使她回了神。
眼瞅萧琮要走,她一把揪住对方的袍子,以堪比帕瓦罗蒂的高音尖叫:“来人啊!!!死人啦!!!”
“哪里?哪里?”一道稍嫌稚嫩的男音陡然插入,清脆且洪亮。
说话的是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少年。手持一柄折扇,正站在不远处,好奇观望。
其音未落,不待窦芙回应,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腿拼命地冲了过来:“有命案了?有命案了?”语气中,期待和雀跃大过惊异。
“你…你…你又是哪位啊?”皱着眉头,打量来人--细长眼,薄唇,雪肤。虽也是眉目如画,鬓若刀裁,然与萧琮相较样貌决算不得出众,清秀而已,且看来有种女性的柔弱。
吐血!竟是只绝世小受!
笑嘻嘻的朝窦芙拱拱手,他急急自我介绍道:“在下柯北!乃是业余捕快。”
柯北?你还不如叫柯南呐!翻个白眼窦芙心道,干笑两声,抓着萧琮的手又收紧了些。
许是看出对方神色犹疑,柯北慌忙摆手解释:“姑娘莫怕,在下绝非恶人。请将始末告之于我,本人志在惩恶除奸,断案向来没错过!”言罢,“呼啦”一下打开折扇,傲然道:“年纪虽小,但头脑一样棒,风吟城中无人不知的名捕快,万古菊柯北就是我啦!相信我!于我来说,真相永远不止一个!”
折扇上,赫然画着一朵墨菊,菊下,有娟秀小楷盈盈其上,提曰:万古菊。
“万古菊?”窦芙皱眉。
呵呵一笑,柯北颔首:“在下自小爱菊,可巧所居之处又位于菊花街的万古巷,故得此号。”
(以上作者——财迷猪)
“我管你桃花菊花腊梅花,业余捕快,你管得了事么?”不就是一私家侦探,没有官方授权,只能私下调查提供情报,纵使说得天花乱坠又如何,没有法律效力的。
窦芙故意在“业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那当然!”小菊花一把菊扇扇啊扇啊,一脸臭屁表情。“我有城主亲授文书,只要遇到状况,随时都可断案。区区不才,也曾破获几桩无头悬案,城主也曾力邀我入衙门,可那捕快的衣服实在太难看,黑鸦鸦地穿着晦气,我便婉拒了。姑娘若是不信,自可以向人打听,想这风吟城还没人不知我万古菊柯北的。”
“听你吹破天……”窦芙低声嘟囔,意识到手里还攥着某人的袖子,便转头问道:“喂,你认识他不?”
萧琮正一脸兴味地看他二人一来一往,窦芙冷不丁转过头来,正好视线相对,不由一愣。
对窦芙,萧琮是有些好奇的。自从她来到风留苑以来,那源源不断的奇思妙想,让他不觉刮目相看,歌剧的点子,排练时的亲力亲为,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女人。
在他的眼中,女人无非分为两类。一类是苑中的妓子那样,或弱柳扶风,或妩媚动人,只是攀附着男人生存。就连那左右逢源颇有些手段的绵羊鸨,不也是靠着男人才爬到这一步,必也是经历了许多的,故都算做第一类;另一类是花国的女人,不过萧琮看来,她们只是生错了性别,骨子里住得还是男人的灵魂;只是如今他要再加一类,这一类却只得一个女人,便是窦芙这种游离于两种之间的。
说她温柔妩媚,却从不见她在穿着打扮上花心思,每天只着怪怪的一件布衫,头发随便一绑了事。排练期间常见她扯着嗓子吆喝呼叫,换做苑里别的女人是绝不会这样不顾形象的。说她粗鲁吧,却也举止有度,小事上细心周到,对人温和有礼,尤其这样看着他的时候,眼似含嗔(那是人家不爽你长得比她美),这才发现原来她也颇为清秀,褐色的瞳孔有点像他早年收藏的一块琥珀,温润透亮……
半天不见回话,眼神在她脸上打转,看得窦芙有些不好意思,也小有点怒。想喝斥他又觉得这是个不好惹的主,眼角瞟到一旁僵硬的玻璃女,小胆又壮了起来,伸出一指戳到萧琮脑门上,“喂!问你话哪。”
丫你个犯罪嫌疑人居然敢给我神游。
“呃?”被戳得朝后仰了一下,萧琮才回过神来,想是从来没受过这种对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心情有点复杂地看她一眼,答道:“认识,他以前来院里时我见过他,是万古菊柯北没错。”
“萧——萧——萧——”柯北想是才认出来坐在地上这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是风留苑的花魁,一张脸瞬时涨红,嘴唇抖动,一连“萧”了几声,也没“萧”出个所以然来。
有奸情!
窦芙凭借她腐女的敏锐头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看来这小菊花还是个肯为爱一掷千金的主。想那萧琮陪客一次的费用,都抵得上风留苑门头上三分之一的牌匾。
一旁的女尸和奸情,窦芙两相权衡之下选择了前者,毕竟人命比较重要。至于奸情,以后再探查也不迟。
“既然你是捕快,那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在你面前发生了一桩命案。”手指伸到小菊花面前拉回他投注在萧琮身上的目光,转了一圈,指向一旁的地上。“受害人——在这里!”
“啊!”柯北尖叫一声,扑到玻璃女身边,细细地观察起来。
这么大个人躺这半天,你丫才发现啊。窦芙心里鄙视了一下业余捕快的专业性,一手不忘攥紧手里的袖口,以防自己一时不察让犯罪嫌疑人跑掉。
那边柯北已经开始断案了。
“看来这位姑娘死前被人侵犯过。”吻痕那么明显,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吧。
“这位姑娘应该身怀武功。”废话,剑在腰上别着哪。
“身上还是热的,死亡时间该在一个时辰以内。至于凶手……”
窦芙连忙举手喊,“凶手在这儿哪!”
虽然不愿相信自己一直仰慕的人就是杀害这名女子的凶手,但在窦芙的指证和现场的状况来看,柯北还是不得不沉痛的表示,要请萧琮去衙门一趟。
“她没死。”萧琮一脸平静地坐在地上,手肘支在曲起的右腿上撑着下巴,动作自在地像是在自家后院。
“不可能!”窦芙瞪眼,这人睁眼说瞎话哪!“我摸过她的脉,早已经不跳了。人明明就是你害死的,不要想逍遥法外。”早就觉得这家伙不像好人,却没想到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萧公子,我已探过她脉,这女子确是死了。还是请你跟我去衙门再说吧。”
“她没死。霜华一向有这毛病,喝了酒脉搏就弱,昨晚她狂性大发,便多喝了几杯。不信随我来看。”萧琮起身上前两步蹲在玻璃女旁边,伸手从衣角拨下一根极细的绵絮,放在玻璃女的鼻子下面。
绵絮随着呼吸颤动起来。
这才发现,虽然气息很弱,但玻璃女的胸膛还是有微微起伏的。
柯北又涨了个满脸红,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见了美人。
小菊花匆匆告辞,留下现场一具伪女尸,和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萧琮对着窦芙,笑得灿若烂桃花,“现在我们来好好算算,你诬赖我的这笔帐吧。”
(以上作者——潇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