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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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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舍儿来说是黄道吉日,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可就不那么幸运了。
首先是鸣皇贵妃,好不容易外头没了声响,下人端来早饭,可是光是闻到米的味道就吐了酸水。挥退了奴才们想睡一会,可是一闭上眼睛,那可怕的声音就磨人的响个不消停。好不容易睡下了,还不到一刻钟就满头大汗、尖叫着醒来……最后不得不叫了下人,领着十六皇子去院子里玩……
还有就是那群重臣们了,他们平日鱼肉惯了,那吃的下白粥咸菜?况且还掺了糠?可是……为皇上戒斋祈福阿!帽子太大,怎么也得吃,还得吃完、吃香!难为了他们,一边互相吹捧试探、一边吞咽糠粥,还要装出很好吃的样子。在这些人之中,只有鸣宰相跟几个老狐狸吃的面不改色。吃过后静静的退席,像是根本不在意别人。
老狐狸的低调早就引起了天恕的注意,接连派了三拨侍卫暗中监视,只是这老狐狸藏的深,竟是一点破绽也没留下!倒是有一点引起了天恕的注意,据报,前些日子老狐狸不知从哪里弄回来一只鹦鹉,宠爱异常,珍奇异果,没少与那鹦鹉吃。让天恕觉得奇怪的是,鸟儿本是自由之物,为了长期赏玩,驯养之人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是要拴的。那老狐狸没拴,偏偏鹦鹉也没跑……莫不是有人早替他驯养好了?真是如此的话,那人又是谁呢?天恕本能的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无奈多次查探并无结果。想把那老狐狸引进宫来,趁机好好会会那只鹦鹉,谁知老狐狸不知把鹦鹉藏哪里去了,叫他派去的人扑了个空!这真真把天恕气得牙根痒痒,不过也说明了那鸟儿绝对不是普通的鸟儿,天恕要注意的什物又多了一件……
三日的大宴,伙食一日差于一日,最后一顿竟是发了霉的馒头配了盐水泡的野草!尽管如此,大人们还是“笑容满面”的吃光了自己的那份。第四日一早,天恕上朝监国着政,朝堂之上,所有命令执行一律顺利执行,无一人反对!
第五日,一半朝臣身体抱恙,无法上朝……
大军出发第六日日暮时分,快马急报——御敌先锋鸣贺群首战昨日下午到达边境战场,绥城,与守将刘顺兵和一处。敌军趁兵将会和全军松懈之时突袭,我军大败,虽兵将万余人,现退守城内,等待大军来援……都城上下一片恐慌,民众沸腾了起来,在有些“好事之途”的煽动下,竟纷纷要举家向南搬迁,大张旗鼓地行动,更是令民心不稳、社稷不安。
舍儿一边读着奏折,一边小心的观察那人的脸色。那人自昨日街道败报,一直没有做出正面的回应。连皇上留下的心腹们也没有召唤,近日也是,下了朝后,平静的听了一天的奏章,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意思……不敢猜测他的心理,舍儿缓缓合上最后的一个折子,低声道:“殿下,今日的折子,就是这些了……”
“哼……”天恕冷哼了一声,命人搬了躺椅子到花园小憩,舍儿忙准备茶点,侍候在一旁。
那人闭了眼,很是安详的样子。从以前,他就喜欢这样呢。这样看来,跟当年没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个孩子……是啊,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他做的事、想的点子总是让她忘了,像他一样光景的孩子们还在整日琢磨怎么给自己找乐子呢。十七岁……从他离开自己、离开皇宫算起,已经三年了……不!应该说才三年而已!他就从那个……悦天变成了现在的天恕,其间的事她虽不知十分,也晓得七八成。现在也说不清对他是心疼还是……还是……
不知是不是作了梦,那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淡淡的折痕,看在舍儿眼力,心都被他揪了去!恨不得上前抹平它!该死的…都是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中间派们,什么煽动民众的“好事之徒”就是他们派的!鸣家人打了败仗,哪里还敢在这件事上闹腾?倒是这些中间派们,多是由二心的主,搞这些小动作,妄想挑起鸣家跟皇帝两派的斗争,他们好从中渔翁……该死!都是这些小聪明把事情搞得复杂,让他心烦……只要……只要除去了他们…………自己是……这是在想什么!
“舍儿……你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一双锃亮的眼睛直指自己的惊慌失措,舍儿花了很大的气力才没有坐到地上!就在还以为会被责罚的时候,那人又闭上了眼睛。嘴里边哼哼道:“可不许你捣乱,让他们折腾去……难道还折腾得出我的手掌心儿去?”
舍儿被吓得不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仔细的调匀呼吸,重新板了脸,恭敬的立在了一边——他怎么忘了,这个人……直不需要别人保护的!
翌日早朝,中间派们又拿民众闹事来为难恕。天恕一反着;两日的沉默,突然开口宣布到:“各位大人!我已经想好对应之策了。”天恕的办法是——活人祭天。至于活人祭品——鸣沭琉……
除了象征性的一点反对声,这个提议在天恕“固执己见”的一意孤行下,决定了日期——三日后,就在禁园——历代祖宗的灵位前,请神。整个早朝,鸣宰相一语未发,头垂得很低,站在上面的天恕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甚至表情,可是天恕并不遗憾,因为没有必要,很快,他最想看的表情就会出现了!
整个下午,天恕都在后殿静思,鸣皇贵妃那边派人来了一次,就没有动静了。天色渐晚,天恕挥退了欲言又止的舍儿,随意的躺倒在躺椅上,和衣假寐。渐渐的,睡得沉了。后殿外已经开败了的残红,乘着晚风散放着最后的芬芳。之后,一些被太阳折磨得焦黄的娇嫩花儿,被清风带到了浓密的草丛中,隐去了身影,等待着……跟它们一起隐藏等待的还有一个——人!他隐去了气息,只余一双眼睛,密切的注意这殿内的声响动静。到了半夜,他依然没有行动。那双眼睛却说明他时刻准备着扑袭!
等待……等待……时间一点一点地淌过……万物都在细微的变化着……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他连眼珠也没有动过!然后……清晨来临……他终于微微的挪动了一下,像是在活动僵硬的身体,随后,只见他像箭一样,猛地窜了出去!草儿黑没来得及呻吟,那人已经进了殿内、近了天恕的身!天恕无所觉得睡着,稚嫩的脸上是一片宁静的安详……那人忽地抬手,寒光一闪……直刺天恕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