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贫*A

21、第 21 章

　　心里有事，睡不大安稳，清晨早早就起身了。欧阳看我精神不济，问我要不要接着休息，我摇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不是说很精彩的最后决战吗？不看可惜了，再说，我也很想看看赢家的奖品是什么——会不会又是武林第一美人呢？”欧阳未发一言，只是看着我笑……是我的错觉吗？那笑容有一种不好的预兆……

　　我顺利的潜入了小院子、房间、甚至密室，那是一条黑暗狭窄的路，虽然隐约可见路面和周围的轮廓，但我还是手扶墙面，以防摔倒。走了一会——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吧，小小的拐了弯，眼前竟出现一个圆形的石厅！什么也没有，除了墙上的火把还有最中间的那个人，从石壁上延伸出来的两条铁链，将他的手高高的扣在空中，他的双脚甚至无法全部着地，只有脚尖着地。显然他是昏过去的，不然他应该不停地倒换脚尖，以减轻些双臂的负担。他胸前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鞭痕、烙痕、刀痕、甚至还有一处是没有皮的，裸露在外的肌肉已经发黑、不再流血，说明不止一天了……
　　脑子里在冷静的判断这个人的来历和被拷问的原因，心脏却先一步鼓噪起来！身体更是没等命令就窜了出去！等到了他身边，才发现——他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死人我不是没见过，沉香阁里因逃跑被打死的小倌，要多少有多少——不是每个都可以像龙瑞那样幸运的——可是这么凄惨的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张张嘴，半天不知该说什么，一大堆问题要问，最后竟只挤出一句：“你……疼吗？”
　　废话！废话中的废话！我为自己说的“废话”羞红了脸……杵在原地……良久，一声哽咽似的呻吟回荡在石厅里——他还活着！这个认知甚至比他还有意识、可以告诉我点什么还让我高兴！
　　“……你叫……”嘶哑的声音，不像是说的、倒像是从牙缝里露出来的风。
　　“我叫悦天！我叫悦天！”兴奋的大叫着——这不是我，我的脑子很冷静。我清楚的意识到，说话的不是我。
　　“…………你就是……”他好像很惊讶，又沉默了一会，像是叹息般的丝丝出声：“……妖孽……”
　　这两个字，凉水似的浇的我透心凉……一时间站在原地，几乎要向他认错……为什么？他的伤不是我造成的啊！为什么我要道歉？！我不知道，只是……想道歉……不知何时……泪已满面……
　　“哼哼……”好像是笑声……“也好……我们是同类啊……我也是……妖孽……”
　　妖孽……我也是……我们是同类……同类……同类……我……紧紧的拥抱了这具残躯！不管这会不会要了他的命！我在他胸口尽情的流泪，不管泪水会不会让他的伤口更痛！我……找到同类了！我有同类！我没考虑他是不是骗我……没有必要……被人类折磨成这样，就是我的同类了！我们是妖孽！我们有罪！可是……我们找到了彼此……就算有罪……也在一起……
　　我仰起头，一滴、两滴……冰凉的眼泪砸到我脸上……好舒服……比任何拥抱、亲吻都舒服……我们……是同类啊！

　　“头皮……头皮里有……去巫峡山……找姚绯……跟他说……我死了……我死了……跟他说……快走……悦天……快走……”
　　“不！我不走！我要带你一起走！”
　　“他……他们来了……快走！”
　　“只有人类才会舍弃同类……如果学会了自相残杀，我就是人类了……我是妖孽！妖孽是不会丢下同类的！”

　　尽管我没有丢下他，一直紧紧的拥抱着他……我的身体还是温暖不了他……因为我的身体也是如此的冰冷……他一直不成句的呢喃着一个名字……和……不知对谁说的谢谢……我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这辈子没流过这么多的眼泪，不是装的、不是情不得已……真的为了谁而流泪……这是第一次……我扒开他的头发，仔细寻找，果然找到了一处鼓突，看得出是自己缝合的，针脚粗糙，轻易的被我重新扒开……里头是一个细长的圆通，只有一指肚长……我小心的收起。然后我又将他的头发拢好，拔出头上的簪子固定住——他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很……帅气……很……很……眼泪又流了下来……为了他脸上那抹满足的笑……

　　我走出密室，走出房间……看到了林冷珏、看到了风不凡、看到了和尚、道士、大侠们……和欧阳孝……他们将这个不大的小院子挤得水泄不通，一双双眼睛盯着我瞧，像是要活剥了我……我不理他们，在人群中寻找那两个人影——没有！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
　　“十三皇子殿下，将秘籍交出来吧！”为首的道士向我伸出了一只手。
　　“秘籍？那是什么？”
　　“别装傻！龙逍遥给了你什么！快交出来！”沉不住气的武夫。龙逍遥啊……龙瑞……
　　“龙逍遥是谁呢？”
　　“你……！”武夫金刀庄主洪千里见我装傻气的要拔刀，半途被拦住了——正角登场了……
　　“悦天，把秘籍交出来吧，你本不是武林人，不该参与武林事的。快快了结了，好随我去。”这个男人……给过我不少悸动、欣喜甚至温暖……我一直知道那不是我的，所以要说伤心也谈不上，只是很遗憾……可是为什么新会这么疼？疼得我几乎窒息！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明明早早预料到他会背叛、早早知道他的付出是有条件有期限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都知道，偏偏时间到了，我会……如此的心痛！这痛彻心扉的感情……是什么？
　　“你……你……”该说什么呢？为什么背叛我？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相信虽不中亦不远了。那还有什么？你到底……对我……哈哈？问这个？不用他说，答案我比他更标准！“我只问你一句，那天，恒城临江楼的那个少年是不是你的姘头……”
　　“住口！妖孽！你没资格提圣婴！”
　　此话一出，大多数老江湖脸色一变……连他自己也知道说漏嘴了，愤怒的看着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我竟被愚弄至此……我竟被愚弄至此！意识血气上涌、喉头一甜，竟生生吐出口鲜血！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懒两天……
好像迎来了怠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