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３７.ＲＰ贴地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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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没输！”黑狮子瞪着眼睛大吼，趁我不注意，他跑进了帐子。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样东西。
“送我出城！不然，杀了你！”嘎溜咬牙切齿将那东西对准了我。
＊＊
是弩？
不，有点不大一样，嘎溜手上的东西明显比这个时代的弩更加复杂和先进。
这时，裴将军带着部下杀到了这里，却看到这样古怪的场景。
嘎溜的双手因为激动而打抖，他的情绪很不稳定，随时可能扣动扳机，天哪，这个时代怎么会有扳机！
看到主将来了，他立刻将射击的方向对准了裴寂，这亡命之徒。
裴寂很冷静，颇有大将之风，他淡淡的说：“放下武器，我们还能保你性命。”我以为他还会说放弃无谓的挣扎吧你已经被包围了之类之类的话，这真的不是在演警匪片么？
嘎溜动摇了。
天上传来鸟叫声。
“我放下这东西，你确定不杀我？”
“本将军说话从来算数。”
嘎溜点点头，慢慢的，慢慢的弯下腰，想要把手中的弩放在地上。这时，嘎溜的脖子突然诡异的扭了一下，弩中的箭矢毫无防备的窜出，像阴险的毒蛇。
我只听到梦游大叫我的名字，下一个瞬间，右肩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天旋地转。
然后是一声巨响，四周像沸腾的稀粥一样混乱起来。
怎么回事？
眼前黑了几秒，再睁开时，场景吓了我一跳。周围围了一圈人，梦游、裴寂、徐明经、杜戎，认识的不认识的，黑压压在头顶盘旋。
挺尸似的坐起来，我迷茫：“刚刚怎么了？”
裴寂指着我右肩：“你自己看看。”
我顺着方向看去，眼睛定格，然后惊恐的睁大。
血，全是血……嘎溜射出的箭失咬在上面，贯穿伤？！我半个身子都红了。
现在才感觉到刻骨的疼痛，我轰的又倒下去。
“组……组织……我有话要说……关于抚恤金的问题……”
裴寂的表情像吃了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
梦游满脸竖线的摸摸我额头：“安心啦，不会死的！又没伤到要害……”
“哦，那我要申请工伤补助……”
所有人都默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猛的又坐起来，把大家吓一大跳：“嘎溜呢？！”
徐明经青着一张脸，指着面前大帐的空地上。一根两人合抱粗的断梁下，露出两只脚，还在抽搐。
“你中箭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东西扔出去了，正好砸在他身上……可怜的家伙……”
“……”怪不得眩晕前听到一声巨响。
他为什么突然出尔反尔？明明我们已经答应放过他了，而他也准备把武器放下了的，难道他一开始就打算以命换命？啊……真是勇敢的战士……
“听说在那家伙的脖子里发现了一坨鸟屎，初步判定是由于鸟屎突然从空中坠落到脖子里，他受了刺激才不小心扣了扳机。”
当躺在担架上正准备送往军医帐篷的我听到梦游的汇报之后，悲愤的从担架上弹起来，伤口被牵动，我痛的扭曲了五官。
“靠啊啊啊！！！”我仰天喷火，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要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老天啊这是为什么！！！
＊＊
伤势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得多。当军医韩尚剪开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时，在场所有看到伤口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我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怎么了，从我的方向只能看到前面这个不算大的创口，箭矢并不粗，它的一半以上身躯都没在肩膀里。这样看着自己的伤口，让我浑身发软，因为体内不停的有血冒出来，很恐怖。
梦游握着我的手：“你最好还是不要看。”
“拿镜子来，”我定定看着他，疼痛让我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微风一过，凉丝丝的，“……起码要让我自己知道伤口是什么样的。”
梦游叹了口气，少顷拿来两块小铜镜，一面照在背后，一面负责把背后镜子上的景象反映在我眼前。
看了以后我就有点后悔，因为后肩贯穿出来的创面足有碗口大，创口周围的肉全爆烂了，血肉模糊一片。
这样的创口绝对不仅是一枚小小箭矢的功劳，他的破坏力可以媲美德式MG-42的重机枪了！没有火药根本做不到让伤口爆裂这样的完美高难度动作，可是生产力发达的汉人此时都还没制作出火药类武器，为什么胡人的装备却这么精良？
马上又让我联想起庭州失守那夜，听说是胡人将北城墙掏了一个大洞才得以进城，难道也是用火药？
“必须把箭头取出来，不然血这样流，牛也死了。”梦游看看我的伤口，别过头去。
韩军医为难的看着我，他的右手在刚才治疗伤员的过程中被箭头刺破了，胳膊上也受了伤，完全无法为我手术，而剩下的8名医师全部都忙碌在救死扶伤的第一线，分身乏术。
“梦游，你指头细，试试吧。”我对他说
听到这话，梦游睁圆了眼跳起来：“开什么玩笑！我从没给人动过手术！”
“很简单的，只要掏出来。”
“哪有这么简单——”
这时韩尚拿进来一个碗，递给我。
我望着里面荡漾的黑色液体，没有气味，左手接过碗，喝了下去。
每过十几秒，韩尚就会问我：“想睡觉了么？”一直问了十几次，他都有些心急了，可我的头脑依旧很清醒，一点儿也不想睡。
“看来要加大药力……”他又给我喝了半碗，“这下一定能睡着。”
然而我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对于麻药我的抵抗力出奇的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吃了苏庆那么多蒙汗药第二天还能自然醒来的原因。
韩尚皱起眉头：“剂量再大恐怕会损伤身体，怎么办？”他询问似的看着我。
苦笑，还能怎么办？
“不把东西弄出来我就得死在这，所以，只能拜托军师大人了～”我朝梦游歪歪头。
“你真是疯了……毛毛……”
“难道你怕血么？来吧，别站着。”
梦游的脸色很难看，哭笑不得的摇头：“……你胆子实在太大了。”随后在我面前坐下。
我扯扯嘴角，勉强把它当成一个笑。
也许熟悉的人能让我消除手术中的紧张感，毕竟，这玩意一碰就疼的要人命。
我看着他洗干净了手，一边把指头粗细的剔骨刀放在火上烤，一边沉闷的说：“这里没有酒精，将就着点吧。”
这孩子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突然间这么严肃起来？而且脸色也很难看，不会是有恐血症吧？
因为箭要从前面取出，他掰正我的身子，使我坐着面对他，衣服已经被褪到肩膀以下。
“咬着这个，不要牙齿会碎的。”他递给我一条拧成绳状的热毛巾，我很顺从的塞在嘴里。
“很疼，忍着点。”他轻轻的说，好象害怕说大了声音我都会痛似的，
梦游先用大钳将箭矢露在外面过长的一截剪断，只留下短短一小截，光这样就让我疼的难受，他扶稳我的肩膀：“别动，要是很痛的话，可以大叫。”
当细细的刀尖接触到伤口时，我本能的抽搐了一下，闭上眼，清楚的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往下流，还有那熟悉的刺鼻的血腥味，以前闻到的是别人的，现在，是自己的。
拼命强迫自己想别的事，想一些快乐的事。我争气的弟弟妹妹们，在街角拣到的五毛硬币，超市老板给的卖剩的蔬菜和肉，邻居们好心的关照，还有……
还有来到这里之后，遇见了小锦，遇见了曹公公，这都是快乐的事，想着想着，真的就不那么痛了。苏锦，你在干什么呢？总之我现在过的很辛苦呢……回去以后，一定要讲给你听……
梦游的声音悠悠的在脑海里升起：“对不起……”
我猛的睁开眼睛，却看见面前的人一边给我处理着伤口，一边无声的流泪。
“……梦游？”眼前的一切不亚于看到９１１。
“对不起，还说要保护你的，却反而害你受了伤。”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看我。
“哈……是我自己太倒霉了啦，不是小梦害的啊！”我拿下咬在嘴上的毛巾，慌乱，“况且这也是很好的经历啊，我以前从没受过这么厉害的伤呢！”
好象我说错话了，梦游又低下头去。
天呐，为什么这小子会突然哭起来的，根本不是他的错嘛！原来之前的反常是因为这个吗？
“看你流了这么多血，我真的后悔死了，当初不让你来这里，也根本不会有这些事。”
我用还能动的左手弹弹他额头：“这都是我自找的啦，就算你不让我来，我还是一样会来的啊～”
他吸吸鼻子，点头说：“是啊，都怪你，不然我也没必要男扮女装出卖色相了！”
这小子！欠打是么？！
“呐呐，”我厚颜的凑过去，“嘎溜没对你做什么吧？”疼痛让我说话不停的抖啊抖，没用死了。
“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我还当你真要为国‘捐躯’了呢～”
“呸呸！你想哪去了？！”梦游扯扯嘴皮，敲我一下，这才像原本的他嘛。
这下动作太大，弄痛了我的伤口，老天呐，谁来救救我啊！！！
梦游的手指滑进肌肉里，在黏腻的血液中摸索着箭头，我的头发里，身上全是汗水，像刚从澡盆里跳出来。
椅子上地板上红红的一片，与其说这里是个手术室，不如说它更像个屠宰场。
麻药还是渐渐起了一点作用，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疼到钻心。
铿啷一声响，沾满血的箭头掉在地板上，我拿起它仔细端详，上面果然有装填火药的小槽。梦游虚脱了似的，衣服汗津津的粘在身上。他用纱布将伤口包好，青着脸蹲到一边。
“怎么，想吐了？”
“……”
“靠啊,老子都没吐，你吐什么？！”我站起来想要踢他屁股，眼前一黑，地板砰的一声撞上我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３７.ＲＰ贴地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