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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秋水一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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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飘荡了三天。除了养伤,我和墨涵、陶陶完全闲不住(其实闲不住的根本就是我一个人罢了)。总之,我们三绞尽脑汁,硬是将三天的水程装点得乐趣纷呈。
第一天白天,我们在甲板上钓鱼、烧烤。晚上就搭个小小台子,在甲板上迎风开个唱。什么《水手》、《听海》、《大海》、《人生海海》、《伤心太平洋》,跟海有关的歌唱了个遍。
第二天白天我就一头钻在船内厨房,鼓捣了半天,几乎把所有能用的食材都用上了。到了晚上就叫上船上众人一起吃满汉全席。大家喝酒吃菜讲笑话猜谜语,末了又由我带领的群魔乱舞作为压轴好戏。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船舱的,总之隔日醒来满船的人都看着我忍笑忍得很辛苦。在我的胁迫和威逼下,陶陶终于忍不住告诉我,昨晚喝醉以后我就跳到桌子上,边唱乱七八糟没人听得懂的歌,边跳一种奇怪的舞,末了还要扯上墨涵又亲又抱大发酒疯,最后还是墨涵把我强行抱回了船舱。我一听,顿时恨不得跳进太平洋(虽然我不知道目前所处的究竟是个什么洋),没脸做人了!怪不得全船的人都看着我那副要笑不笑的鬼样子!我狠狠回忆一番,未果,不过想来也一定是这样:昨晚我唱的八成是那种酒吧常放英文舞曲,跳的嘛自然是全无节奏全无步法的蹦迪了!更加要命的是居然还当着这么多男女老少的面对非礼墨涵!完了!死了算了!
于是第三天白天,我愣是窝在船舱里死也不出去,但是不到半日我就差点无聊而死。于是管不了被全船的人笑死不笑死,我在墨涵跟陶陶的取笑声中毅然钻出了船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英勇赴死模样。幸而,船上的人也只是随意取笑了几回,很快就不提最晚的糗事了。下午,我拿出还在谦王府中时本着资源合理开发利用的原则,愣是讹诈若谦的那副玉制麻将牌,教着被我幸运挑中的几个看上去十分伶俐的船员一起学打麻将!拜托,麻将可是国粹!二十一世纪,不会打麻将简直是可耻的!(虽然,我也是穿越前不到一个月时间内才勉强学会的,那还是因为新买的手机内只有三国麻将馆这一种游戏。)看着这副麻将牌不禁又想起若谦,这两夜总是反复梦见他转身离去的萧索背影。对他的亏欠这辈子看来是偿还不了了。
第三日晚上,也就是我们在船上待的最后一夜了。大家又聚在一起,喝酒吃菜,玩游戏。下午输的最多的几个人都受到了惩罚。面壁而立,双手撑墙,由大家想出一个尽可能笔画复杂的字,然后被罚者就要扭动着屁股,一笔一划在空气中扭出这个字来。简单的游戏,是我头一日突发奇想创出来的,虽然简单,但是效果极好。每次玩都笑得众人肚子抽筋。到了下半夜,大伙儿还是没有要散场的意思。我知道这几日的相处,我们已经俨然是兄度姐妹其乐融融了。分别之际总是尤其伤感,他们舍不得我,我也万分舍不得他们。
于是,灵光一现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既然想过到了风羽国后开一家酒楼谋生,做生不如做熟,何必到了那儿再重新招人?这几日常听他们抱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多数时间都要飘在海上,实在很想放弃这门营生,改个方式过活呢。这里的船员不是正好可以跟着我去过陆地生活?于是,把我的想法跟大家一宣布,没想到得到几乎全船人的热烈支持。船长也希望可以过上陆地生活,和家人多一些时间相处,只是放不下这条祖上传下来又跟了他大半辈子的船。于是我提议将船留下,也可作为酒楼的另一谋生。每个月往返风羽国与秋泽国之间,运输食材或作游览之用。毕竟,考虑到墨涵说的风羽国物资相对秋泽较为贫乏,既然我开的是酒楼,自然是最好可以得到最全的食材。至于船员们,自己希望留在船上的可以留下做固定船员,其他人除了固定几个必须留在酒楼打点事宜的,余下轮流在酒楼和船之间换班。
基本事宜探讨完毕,已是凌晨一点左右了。墨涵抱着滔滔不绝说了几个钟头,早已累得直不起腰的我回仓补眠。等到睡醒,船已经停靠在了风羽国的码头。很是奇怪,一个国家的通商口岸竟然同是该国的皇城。我们落脚的就是风羽国的皇城——尘洛。我初闻,大赞有“尘埃落定”的意境,正符合我与墨涵此刻的境况和心情。说与墨涵听,他只是宠溺地揉揉我的头,然后告诉我此“洛”非彼“落”。我泱泱做了个鬼脸,反正听起来一样不就成了。
后来又听说此城名是新皇登基后才改的,这座城本来叫作“京城”。我一听,大呼改得矫情,简直弄得跟小说一样文绉绉,还是本来的“京城”好,多有气派,多威风凛凛,多气势磅礴!说与墨涵听,他大为不解。咳,京城哪!在我那个时空不就是历来对皇城的称谓嘛!这才有了后来的北京不是?
后来又听说新皇登基才一个多月,这位皇帝年方十七,据说长得极为俊美,然手段却又极度残忍,登基不久就杀了前朝许多重臣,连带诛九族!终于使得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对新皇不敬或是怀有异心了。现在朝中多是新皇登基后亲自提拔上来的年轻官员,誓死效忠新皇,且极力拥护新皇正在执行的一系列改革与改制。还据说,新皇登基以来一直未立皇后,甚至连妃子宠姬都没有一个。举国上下都在猜皇上不知是否已有意中人,还是他根本是有断袖之癖?我听后直叹,无论在哪个时空哪个朝代,八卦话题都是无处不在、茂盛不息的。
总之,就这样,我们在风羽国的日子算是安定了下来。前几日,我先叫船员们抓紧时间回去和亲人团聚,自己则拖上墨涵跟陶陶四处游览整个尘洛,打探现下的酒楼业行情,物色最适合的开店地段。一番市场调研结束,也就是三日后,我们终于一致同意,选定了尘洛城中心,市集一条街上的一栋复合式楼面。原是一家妓院,后由于种种原因,有点姿色的姑娘都被城内新开的那家怡红院买过去了,于是这家妓院也就逐渐没落了。我花了五百两银票将这座楼面盘下来,亲自设计装潢。
由于曾经交往过的一个男友是学室内设计的,我耳濡目染每日欣赏设计稿,加之我的不俗品味(自吹的),故而设计个小小酒楼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这件事不能让墨涵知道,不然就他这标准妒夫样,还不用醋坛子淹死我!画好图纸,幸亏有我的笔记本跟水笔,然后交给工匠希望尽快装修完。一个星期之后,我接收面目一新的酒楼,万分满意。
整个酒楼分前后两院。前面是酒楼的正堂,顾名思义就是接待客人的大厅。上下两层皆为酒座,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桌椅若干。一般的客人就在楼下用餐,楼上隔成一个一个单独的包厢雅座,专门供给那些有钱的客人或是一些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的客人,考虑到这是皇城,总有一些权贵达官之类的有朝一日慕名前来,这样一来也好有个双方满意的用餐场所。还有掌柜专座,收银台,服务生休息室,厨房等也都包含在前院了。
沿着前院后门延伸的一条小径,走上不到一分钟就是后院了。我要求小径两旁种满各色鲜花,立志要打造出一条我专属的鲜花大道。其中又以向日葵和风信子居多。后院其实就是我们的住处,我、墨涵、陶陶三个人的卧房是连在一起,又自成一个院落的,位于整个后院的东侧,与西面的员工宿舍用一道砖瓦墙隔开。墨涵说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打扰,我心想还不是你想有个二人世界,既然不好意思踢出陶陶,只有勉为其难三人独居一院了。尽管腹谤他的小算盘,我还是很乐意接受这个主张的,毕竟我也不是很习惯跟这么一大群人住在一起。
就这样,忙完装修和员工岗前训练,稍微地给他们灌输了一点现代经营之道,毕竟这是古代,想要照搬照抄现代的一套经营模式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给他们定下了一周六天工作制,一天八小时工作制,轮班制,责任下放制,员工工作满半年即可持股拿红利等这些基本的酒楼制度以外,我的任务就是没日没夜绞尽脑汁地写菜谱。除了我拿手的一些菜色,还改善了一下这里本就流行的一些菜色,另外拟定了一些甜品、水果饮料、新式糕点等隔段时间才推出的新品单子。
忙完所有准备事项,终于在六月二十三号,我的第一家酒楼华丽丽地开业了!酒楼取名:“秋水一色”。龙飞凤舞的酒楼名提在一块桃木匾上,悬于大门之上。大堂高悬一副喷金漆对联,上书本酒楼名号的出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当然又是出自本老板娘我之手啦!一手行草是我向来颇为得意的才艺,自小时看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后,就对此种书法极度地心向往之,于是临摹此帖不下万张。数年后终于可以做到八九分之相像。
由于开张前做了足够的宣传,传单几乎发遍全城,所以开张当日,门庭若市,几乎踩断我的大理石门槛!我笑眯眯地看着满楼座无虚席,大大感慨古人对新鲜事物的狂热程度,两只眼睛就差没变成“$”形状。我的新式菜色及首推的鲜榨水果汁和铜锣烧、蛋黄派等都得到了客人们的极大肯定,当然还有墨涵的招牌酒桂花酿,简直卖断货!我人生的最大梦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自此终于彻底实现!我的人生,终于圆满了!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