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之喜》令狐陛下

5、吃饭就别谈生意

　　饭桌上，“朝悦”的业务经理一直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好像并没有合作的诚意。生意谈不成是平常事，可恨的是这该死的业务经理竟当着徐凤喜的面调戏餐厅里的女侍应，一点该有的尊重也没有。
　　“陈经理，如果你没合作的诚意的话，我看大家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
　　在陈经理第N次“光明正大”地摸经过的女侍应屁股后，徐凤喜终于忍无可忍地吐出一句。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这次合作若砸了，你们‘徐氏’要赔上多少钱？找我们‘朝悦’合作的人多的是，我们可没损失。”陈经理满不在乎地提醒。“徐氏”派个无啥样貌的女经理来谈事就已让他十分不快了，现在还反过来威胁他！？
　　他的话更是引得徐凤喜怒不可抑。“陈经理放心，我们‘徐氏’还没到向你乞食的地步！倘若这次两间公司合作不成，对‘朝悦’是当然是没影响，不过陈经理你呢？我听说‘朝悦’最近好像聘了许多海归，你的位子大概有很多人盯着吧？如果说连区区合作案都谈不拢的话，陈经理你的存在价值难道不会受到怀疑？”她皮笑肉不笑的。“徐氏”好歹也算是知明企业，“朝悦”不可能不放弃这么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徐经理，刚才我的开玩笑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我就说徐经理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一定有过人才能，相信你也一定大人大量不计较我的无心之失吧？我们开始讨论吧，都是为公司做事的人，千万别伤了和气。”陈经理马上见风使舵地换上一副专业态度，并积极引导着合作案的进程。
　　社会就是这样，多的是这种欺软怕硬、见风驶舵的势利小人，工作上总会遇上一两个，只要不妨碍到她，她也懒得对别人生存方式指指点点。
　　经过三十分钟的洽谈，总算达成初步共识后，再来就是约个时间双方人员正式会面讨论合同细节。陈经理像一刻也呆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夹着文件先走了，留下徐凤喜和陈三一起继续吃饭。
　　“你是怎么知道陈经理在公司地位不保的？”她盯着一直很安份的男孩，心里充满疑惑。
　　在来的路上他像是不经意似地透露“朝悦”的信息给她，很多还是她没听过的内幕消息。如果不是他，她也没办法反将陈经理一军。只是，这种算得上高层机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啊？这个啊……”他努力吞下口中美味多汁的牛肉才有空回答：“我有个学长在‘朝悦’实习，他告诉我的。”
　　“一个实习生怎么得到连正式员工都会不知道的信息的？”他当她这么容易打发？看来他们公司以后也得小心这些实习生或工读生才行，原来他们都会互通情报。
　　“这个秘密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他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我这个学长是靠关系进‘朝悦’实习的，他上面有人，知道很多内幕哦。凤喜姐，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去为你当间谍哟！像007的那种帅气的！”
　　说到最后他冲她扮着007式的笑容，只可惜性感不足可爱有余。
　　“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你有情报跟他交换？”她试探着。
　　他无辜地说：“因为他欠我人情啊！我前天听张小姐说过陈经理的事，怕你会吃亏，所以就去问了学长一点问题，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你千万别误会我啊！我是忠臣。”
　　徐凤喜瞪着一脸正经的他一时说不出话。
　　见徐凤喜奇怪地看着自己，陈三睁圆大眼，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凤喜姐，你这样看我，是不相信我吗？”
　　这种小动物受伤后的神情实在让她无法不心软。面对一个看来没什么心计的人，你很难同时会用小人之心去猜度他，她不自觉地御下心防。
　　“是你脸脏了。”她终究是相信了他。
　　“是吗？”他傻傻地探手，脸上果然沾了酱汁。
　　于是伸手去拿餐巾擦脸，不知怎地却碰翻了手边的水杯，为要躲开，他反射性地后仰，却很不幸地连人带椅翻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引得餐厅内所有目光都集聚到他们这一桌。
　　“你没事吧？”徐凤喜同情地伸出友谊之手把他拉起来。
　　他一连串动作发生得太快了，她根本就连开口提醒都来不及。
　　“还好，不过有点痛。”他抚着后脑勺重新坐好，含着两泡眼泪看着她，像等待主人安慰的宠物。
　　没人在看到他这种委屈的神情后还能无动于衷，徐凤喜只好叫餐厅经理拿冰袋给他敷一下。
　　“还吃吗？”她问了个在自己看来都很白痴的问题。
　　“要！”
　　果然！
　　他在按着后脑的同时伸出一手强捍地护着眼前还有剩的饭菜。
　　徐凤喜见他这种阵势，无奈地说：“我是问你还要不要叫点别的东西吃。”
　　“可以吗？”他高兴像六一儿童节等待礼物的小孩子。
　　“可以。”
　　他真是二十一岁了吗？她看他这样连十二岁都不如。
　　“凤喜姐？”他突然叫她。
　　“什么？”他总喜欢做些平常人难懂的事，她已经作好心理准备。
　　“你吃饱了吗？”如果他有尾巴现在一定是摇摆个不停。
　　她点头。早餐吃得过饱了。
　　“那我可以把你那份剩下的也吃了吧！”他眼明手快地移过盘子就吃起来，完全没注意吃她口水的行径会给人他们有某个程度关系的错觉。
　　徐凤喜一向觉得互相吃口水是一种很恶心的行为，但要拒绝也已经太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狼吞虎咽。
　　“你很饿吗？”
　　“嗯，我晚上要去超市打工，所以现在先储存能量。”他喝口水继续奋战。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自卑，也没有厌烦，只是一种自然而平常的交待，仿佛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费神的事。她以为，现在的大部份的大学生不是有空就交个男女朋友，约约会，吵吵嘴，就是任意挥霍地享受物质生活，像他这般脚踏实地自力更生的的确很值得敬佩。如果她有个这样的儿子大概会高兴得从梦中都笑醒吧。
　　她突然有个冲动想开口问他那晚她喝醉了发生过什么事，但还是忍住了，有些事情还是无知的比较好。

　　从幼稚园开始就有很多人喜欢陈三，也可以说他们家里的人都是比较受欢迎的。可是二十一年来不管那些可爱的、性感的、多情的女孩怎样千方百计的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仍不为所动。不是没有对恋爱的憧憬，而是身边的女孩真没让他有心动的感觉，曾经也有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可是怎么也没办法想出个大概来。上了大学后，看着身边的人一双一对，他不能说是不羡慕。可是尽管如此，面对女性的告白，他还是拒绝的很直接。没理由的，这么多女孩都没有看对眼，为此他连自己的性向也曾经怀疑过。不过，在这种时候他们那一向没啥真知卓见的母亲却很确定的告诉他，不是他的问题，而是缘份还没到。
　　他疑惑。到底缘份什么时候才到？到的时候他察觉不到怎么办？——不要担心，缘份是不会忘记任何人的，当遇到对的人，你的心就会告诉你答案，除非你自己不愿相信。他们那一辈子沉浸在爱情的母亲是这样说的，故弄玄虚。
　　以前，他不明白，最近却开始有点懂了。因为他似乎等到他的缘份了！
　　只不过，他在等他的缘份的同时，是不能阻止别人去追求自己的缘份。
　　像现在这样，他站在结算台收钱，在他面前排队等待结算的占了五分之四都是年轻女性。他结算台前的女性客人永远比别的台多，有的客人甚至多等几分钟也不去人少的队排，为此同事都笑他专抢女人钱。
　　那是一群等待缘份的女人，都觉得陈三有可能是她们命中的真命天子。
　　抱着这人可能是我的真命天子的想法，向陈三搭讪的人当然不会少，其中又是以美女居多，这些女孩子相对的自信。
　　“请问，下班后你有空吗？我想跟你做个朋友。”
　　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八岁左右，妆化得很精致，穿着也十分时尚，一串串的链子挂了一身。
　　“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所以——”陈三有礼一笑，将零钱找还给女孩，真挚的眼神让人生气不起来。
　　女孩悻悻地收好零钱，尴尬地拿回自己的购物袋快步走出超市。
　　很多女孩的的自信来源于外貌，但那却是最靠不住东西，他对女孩的外表一向不敏感，美女恐龙全一视同人。同学都说那是因为他家里的全都是俊男美女审美疲劳的关系，其实不是，他还是喜欢看女人的，不过相对外表，更注重心而已。
　　到下班时间，他在更衣室里和一起在超市打工的同班同学李铭一边换衣服一边交谈。
　　“喂，阿三，你最近很忙吗？都没见到你的人。”套上T恤的李铭开始整理头发。上天真是不公平，他样子已经长得不怎么样了，那一头粗发还要又喷又弄得才能见人，难得陈三的天生丽质，头发柔顺得连女生都艳羡。
　　“我要打工啊，不过课倒有上，你总是逃课当然看不到我。”除了不参加课外活动外，他还是照常上下课。
　　“没有你，我们上次和二年级那班小子踢球踢输了，还被四年级的学生们笑了两天。对了，你上次不是拒绝了外语系那个系花吗？这几天她都在足球社门前溜哒耶，看来对你还没死心。你这小子也真是浪费，放着这么一个美女不要，换作是我，先把人骗上床再说。”这小子根本就是在暴殄天物。
　　在学校里陈三非常出名，除了出众的外表大受女孩子欢迎外，优秀的学习成绩在教师当中也极负盛名。最难得的是，拥有这么多可以骄傲的条件却不见他狂妄自大，对着任何人都和蔼可亲，就算是男生们一致认为的恐龙他一样能与人谈笑风生。
　　“你这些话我会一字不漏地告诉你女朋友哟。”陈三笑得天真无邪。男生都好色，但陈三并不打算滥交。
　　李铭脸色马上变了，赶忙求情：“你不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一个女友，你不是想看我变回孤家寡人吧？求你放过我吧，你清心寡欲要做和尚，但我不想啊。”
　　“谁让你管不住嘴巴。走啦，我快睡着了。”衣服已经换好，他在等着对镜梳妆的男人。“你有骑摩托来吧，搭我一程。”
　　“你这小子！我家跟你家完全是反方向！”陈三又不是女孩，他干嘛要送他回家。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陈三纯真的眼睛闪闪亮，一点也没有失望。
　　他本来就长得可爱，乌黑漂亮的眼睛更是滴得出水般湿润，被他这样看着李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别这样看我，我送你就是！我又不是女生向我发电没用的。”
　　“谢你啦！”他奸计得逞吐吐舌。
　　“切！”这小子真是很难让人生气。
　　想起大一同学们互相介绍，唯独陈三给人的印象最深刻。换作别人一定会将家庭状况小心隐藏，而他像是没神经似的，笑着跟大家说家里七兄弟姐妹，希望大家不要跟他抢奖学金。直率的告白一瞬间就掳获了全班女生的芳心，就连男生也无法对他这种爷们的态度有任何微辞。明明一副很容易欺负的样子，在学校里的人缘却超好，魅力无边。
　　“我说你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李铭有点不甘心地说。
　　“什么啊？”陈三一脸坦荡。
　　“你啊，明明就拒绝了那些女生，干嘛还装老好人似的接受她们的礼物。”那些女生也是奇怪，既然都被拒绝了干嘛还抢着给他送礼物。
　　他说这事啊？陈三理所当然地：“只是一些点心之类的食物而已，我很喜欢吃啊。如果找到女朋友了，我就不会再这样了。”
　　“你不是一直说找富姐去卖身吗？现在不去了？”李铭嘲笑道。
　　陈三不好意思地笑：“那是开玩笑的啦，再说，如果我真做了我哥一定会杀了我！”
　　李铭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小子真会做呢，这小子一向说到做到的。不过，有时也的很真难分出他到底是在说笑还是在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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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值处于一种迷惑之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去哪里。人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有努力做好眼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