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是神，不是神の子》堇辰梵

84、Chapter84.立海大的铁律

　　幸村的声音很低，能够听见他这番严词厉色的，除了在场的真田与莲二之外，也不过身后一网之隔的小海带等人。
　　青学那边还沉浸在胜利喜悦的欢呼声之中，立海大却是令人窒息的压抑，在这七月的酷暑炎日下，不由让人产生头晕目眩的躁闷感。
　　没有人会对幸村的话产生质疑。
　　每天都在一起训练，共同征战过大大小小的比赛，也相互对决过无数次。自家参谋是什么实力，骗得了外人，瞒不过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队友。
　　莲二的声音有些干涩，萦绕在喉间的解释张口欲言数次，最终只化为一句简短的低声致歉：“是我的错，对不起，任何惩罚我都接受。”
　　阴沉的戾色在真田眼中转瞬即逝，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高扬起了手掌。
　　丸井等人都有些不忍地微微别过脸，抑或是移开了目光。唯有小海带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拿起球拍，单手撑着栏杆，纵身一跃跨过了铁丝网。
　　“你在干什么！赤也！”桑原伸手想抓回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只来得及摸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可是还未等小海带举起球拍赶到柳前辈身前，帮他挡下副部长那记铁拳制裁时，颈后的衣领就被一阵不容反抗的强硬力道拽了过去。
　　小海带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了一边的教练席上。
　　紧接着，身旁也不出所料地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
　　小海带的视线重新聚焦，仰头入眼的便是那双泛着寒意的靛紫色眸子。
　　刚才阻拦他上前的人是谁，此刻也不言而喻了。
　　小海带心虚万分地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他并没有违逆副部长的意思，只是铁拳制裁有多痛，他是深有所感的。柳前辈平时待他那么好，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坐视不理啊。况且，其他人也就算了，柳前辈好歹也是当初与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一起打江山的人之一，难道也不能够例外吗？
　　尽管小海带在行动前，已经透支了所有的决心准备好承受副部长的怒火，可是现在面对幸村部长那双犹如千尺寒潭的眼睛，他还是不自觉地畏缩心虚了。
　　他已经不想再让部长失望了。
　　莲二扶着教练席的椅背，险些站立不稳，他完全能够感觉到弦一郎这拳里夹杂的怒火和狠戾，为精市也为所有立海大的队员。
　　柳生几人还对刚刚一瞬间发生的事猝不及防，赤也那家伙是吃错了什么药敢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触怒真田和幸村，但是紧接着下一刻的状况更让他们始料未及。
　　幸村上前，两根手指捏住莲二的下巴，迫使对方不得不低下头直视着自己的双眼，他的嗓音再也不复往昔的温和低柔，而是饱含着抑制和隐忍，仿佛只要再轻轻一击，那道防线下压藏已久的残酷和狠戾就会如决堤海水一样冲脱而出。
　　“不管你是实力不济还是太过心慈手软，私下里你输给青学还是冰帝我都没有兴趣，但既然身穿我立海大的队服，捍卫它的荣耀就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幸村突然松开了手上的钳制，上一秒脸色还犹如数九寒天，下一秒便极尽温柔地为莲二整理起了衣襟，“这件战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甚至挤破了脑袋也想加身的荣耀。它代表着这么多年来，立海大无人可撼动的王者之尊。显然，军师大人并没有那种觉悟，你不是为自己而战，所以，更没有资格左右比赛的结果，除非倒下，若不然，便只有战，只有胜，这是我王者立海大的铁律，只要你身上披着这件战袍一天，就永远没有输的资格。”
　　幸村这番话远没有刚才那般声色俱厉，但就是这和缓平温的语气，却让莲二的心头狠狠一震。
　　“Se……Seiichi……我……”莲二喉结滚动发出干涩的颤音。
　　“好了。”幸村拍了拍莲二的肩，打断了他的话，仿佛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镇静从容的温和部长：“回去好好反省。”
　　唇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看台上的观众离得远，自然听不清立海大那边在说些什么，但仅是真田落在柳脸上那狠狠一拳，就足够让他们胆战心惊了。
　　只是输了一盘便要挨打，哪怕是三巨头之一的柳莲二也难逃例外。立海大的铁腕治部手段，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场地整理完毕。现在开始关东大会决赛——立海大附中（神奈川）VS青春学园（东京）……第二单打的比赛，请双方队员入场。”
　　幸村侧目望了望青学场边正在进行赛前准备的不二，又将视线投向面前局促的小海带，不由得皱了皱眉。
　　刚才他一时心火难消，说了那么番话，但即便表现得再高傲，他也清楚知道这是场必输无疑的比赛。
　　他只是不甘……立海大的失败并非技不如人，而是以这种方式输掉。
　　“赤也，上场。”
　　幸村没再多言半句，简短的四字命令后，便折返坐回了教练席。
　　经过小海带旁边时，那丝若有若无的清浅暗香随着身体的行动，钻入了他的鼻尖。
　　小海带低垂脑袋，扛着球拍径直走上场，海藻般的墨绿色发丝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反正结果都是立海大全国三连霸，大概十三分钟我就能把他搞定。”
　　就如同幸村部长所说的，既然身穿这件无上荣耀的衣服，除非倒下，若不然，便只有战，只有胜。
　　就算是竭尽全力，赌上他所持有的一切，也绝不会再让幸村部长失望。
　　“是切原君吗？”不二在场边脱下了蓝白色的外套，无所谓地轻声道：“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可以配合一下你。”
　　小海带一声冷哼，嘴角噙着一丝讥诮的笑意：“听说大家都称你为「天才」？但就算是天才……一旦丧失了信心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不二睁开了水蓝色的双眸，眼中是罕见的严峻肃然。他性子一贯温和，不喜争抢，缺少功利心，很少有什么事能够引起他的认真对待，也从未有过什么人会像切原那般将他彻底激怒。
　　但想起橘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以及那天在病房中，切原毫无悔过之意的态度……
　　真的该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小子。
　　桃城本就对小海带的所作所为心怀怨愤，此时见他身为二年级后生，对自己敬重的不二学长还是不改嚣张本色，更是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家伙竟敢挑衅不二前辈！”
　　大石却目露凝重道：“能够打败不动峰的橘，他的实力恐怕和不二相当……”
　　“不。”一直坐在观众席上的越前突然出声打断了大石的话，垂目望着自己的右膝，沉声道：“在不二之上。”
　　“One set match！立海大切原，发球！”
　　小海带站在底线中点，提肩挥臂，一记干净利落的上手大力发球，破空的力道直冲着对方发球线与中线的交点而去。
　　不二从后场几个跨步到达落点位置，同样回以一记重重地反手抽击。
　　双方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这场比赛，面对超攻击型的赤也，擅长计算的不二能坚持多久是胜负的关键。”真田早在莲二那里将青学所有队员的资料了解透彻，赤也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不二周助，绝不是他的对手。
　　“但现在进攻的，是不二。”幸村淡声提醒，示意真田再仔细看场上形势。
　　不二一改以往习惯防守的打球方式，自比赛开始以来，就一直停守在网前，不断地主动进击。
　　这种一上来就毫无保留，火力全开的战斗模式，小海带还真是有些适应不过来，因此回击也略显慢了一步。
　　除此之外，不二所展露的速度也让他为之一惊。
　　不得不说，青学全体经过一周特训，每个人实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小海带一个急迫追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却依旧将球回击了过去。但当他起身抬头时，看见不二已经右手举拍，在网前高高跃起。
　　……膝盖球。
　　于是，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小海带下意识地改变了站姿，侧过身右腿向前绷直，左腿弯曲，球拍也随之放低，挡在了自己的膝盖前。
　　但不二的那一球，却并没有如期落在他的球拍上，而是与他的小腿隔着十多公分距离飞过，砰然落地。
　　“0—15”
　　全场哗然。
　　虽然一直都有听闻青学不二的天才之名，也清楚对方实力不容小觑。但竟然生生地以攻击力压倒了立海大附中的主力切原赤也！
　　好强！
　　不二望着小海带条件反射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水蓝色的眼眸中蔓延上罕见的怒色。
　　“原来越前的膝盖，是你打伤的！”
　　小海带闻言，并没有否认，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嚣张恶意的弧度。
　　桑原眉头紧拧，但却不是因为小海带暂时处于被压制状态，“真是搞不懂，我担心的不是赤也……而是不二！”
　　场上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由地让他想起那日在俱乐部，青学越前被赤也的膝盖球伤得鲜血淋漓的场面。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那日的重演。
　　赤也的眼睛……充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