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是神，不是神の子》堇辰梵

5、Chapter5.回国

　　事实证明，幸村的记忆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病发时间，预料的一点不差。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手术方案已经初步制定好，总共分为两次。
　　住院的时间，除了在脑子里模拟想象训练，就是自学国中的课程，明年四月他就要升入国三了，如果成绩跟不上的话，是件很苦恼的事，毕竟学校有规定，成绩不合格的学生是不能够参加社团活动的，可化学这门科目真是……太让人讨厌。
　　比起丸井和切原的吐槽抱怨，真田发来的邮件倒是中规中矩，除了询问他的治疗进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他报告队员们的训练情况，以及平日里练习赛的成绩，经常就训练方案询问他的意见。
　　十一月末，第一次手术。
　　谁都不会喜欢躺在高高的手术台上的感觉，身上照着刺眼晃目的手术灯，周围还有一群穿着白大褂，带着消毒水味的医生，拿着冰凉的手术刀在幸村的身上比划，这种等待解剖，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无力感，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用于科研实验的小白鼠。
　　不过再不喜欢也没有关系了，因为呼吸麻醉，幸村已经感觉到意识在渐渐流失了。
　　这次，再也没有对未知命运的迷茫与恐慌，哪怕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他绝不会止步于此。
　　即便前方充满了黑暗与绝望，足以将他折磨刺痛得鲜血淋漓，他也会一路踏着荆棘登上巅峰。
　　*
　　“幸村的手术很成功，下一次手术定在了二月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幸村会在明年的全国大赛前回归。”部活室里，众人第一次觉得真田副部长的话犹如春风拂过般温暖。
　　“真的吗！真的吗！部长会回来带领我们参加全国大赛！”最激动的莫过于小海带了，虽然成天都叫嚷着要打败立海大的三个“怪物”，但却是明显的口是心非。
　　“唉，幸村不在的日子好无聊。”仁王双手背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感叹。
　　丸井也是一副万分失望的样子：“还以为部长可以很快回来呢。”
　　“说起来……”柳生转身看向莲二：“柳君应该能计算出幸村君的身体状况吧。”
　　于是众人都纷纷围上莲二，莲二点点头，翻开手中的笔记本道：“我查了很多资料，这种手术后常规的恢复期在3—6个月，缓慢恢复一年以上。”
　　“什么！一年！这也太久了吧！”小海带当即就叫起来打断了莲二的话。
　　“安静！”真田对着小海带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然后对莲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莲二在心底默默为小海带点了根蜡烛，继续道：“根据平日里掌握的精市身体素质资料来看，精市最慢也能在九个月内恢复，但是复健不能急于求成，否则会适得其反，如果精市认真遵循医嘱的话，正常情况下会在六个月内康复，复健是……”
　　“什么！六个月！那部长不能参加关东大赛了吗！”小海带显然很不记教训，再次哇哇大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这次是丸井忍无可忍按着切原的后脑勺：“你继续说，柳。”
　　“复健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何况幸村患的是神经方面的疾病，这对运动员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普通人一般情况下能够恢复到能正常生活已经很好了，但是对于身体素质要求极高的网球选手来说，恢复到没生病前的水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
　　“唉？那部长以后不能打球了吗！这怎么可以！我还要打败他成为立海大的No.1呢！”不得不说，小海带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
　　仁王上前将那个聒噪不休的嘴给捂住：“Puri~闭嘴裙带菜！参谋继续。”
　　莲二万分佩服小海带的精神：“但精市是不可能会放弃网球的，虽然得了这种病还能重返赛场，在医学上是种奇迹，但是根据我的计算，这种奇迹在精市身上发生的几率是79.6%，所以不出意外的话，精市会在全国大赛决赛前回归，不过……”
　　“那我们岂不是整整一年都看不见部长了？他都走了两个多月了。”
　　“你还真是百折不挠呢切原君。”就连一向绅士的柳生都忍无可忍了，一把将小海带按在部活室的桌子上。
　　“不是我啊柳生前辈……”小海带垂死挣扎。
　　“……是我在说话。”桑原站出来尴尬道。
　　“啊~抱歉切原君。”柳生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
　　莲二睁开眼，向小海带投去同情的目光，继续道：“不过根据我的预测，精市会在术后转入东京的医院进行治疗及复健。所以，应该再有两个多月，就可以看到精市了。”
　　“哟西~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努力训练，打败前辈们成为正选！等部长回来。”小海带双手握拳，放出一番豪言壮语。
　　“很好，那么，现在就去跑操场五十圈。”真田压了压帽檐，却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好心情。
　　“副部长你……”小海带当即就想跳起抗议，却在真田一个眼刀下硬生生改了口：“对我真好。”然后在众位前辈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悲愤地转身跑向操场……
　　五十圈……
　　莲二的推算确实很准确，在做完最后一场手术后，幸村就提出了转院回国的要求，虽然此时依旧是日本冬季最严寒冷冽的时候，他却仍然想要回去。
　　“幸村君，我知道你是个网球运动员，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复健是要循序渐进的，太过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主治医师James对着幸村潺潺教导，仿佛有说不完的叮嘱。
　　虽然复健不能太急于求成这点，幸村早就深有体会，却还是不禁好奇地问道：“如果我在术后一个月内参加比赛，会怎么样？”毕竟前世他从动手术和参加决赛，只用了28天。
　　“你在开什么玩笑幸村君，就算你能创造奇迹，也绝对不可以去参加比赛，你根本不会有生病前的水准，这种事还是别想了，复健是比起手术还要重要百倍的治疗过程，在彻底康复前，太过勉强自己，随时会有复发的可能性，一旦复发，到时候可比你现在的状况还要棘手万分，如果你不想将来只能参加残奥会的话，就请你安！心！养！病！”
　　“呵呵~”幸村被James一句「残奥会」逗乐了，弯唇轻笑，眉眼温柔：“知道了。”
　　James一边摇头感叹现在的少年都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了，一边在本子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一大堆医嘱：“开给你的中药要一定要喝，虽然很苦，但是调理身体的话，中药比西药有用多了，没完全康复前尽量不要剧烈运动，为了今后能够无所顾忌地打网球，还是忍耐这一段时间吧不要逞强，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恢复能力也十分惊人，所以我给你制定的复健计划是六个月，你再心急，最多也只能提前一个月，这是极限，嗯不过在那之前也不是完全不能打球，你自己拿捏，不要太勉强过于激烈就行了，完全康复前正式比赛是肯定不行的，具体能不能恢复到你没生病前的水准，我无法向你保证，不过你现在的状况已经算是个奇迹了，你的病发现的早所以治疗很彻底，还有饮食上也要注意，多补充维生素B12，你家请的两个专属陪护，也会跟着你一起回日本，嗯她们还是比较清楚你的身体状况的，以防万一还是带着吧，啊还有……”
　　James是个话唠。
　　手术后一星期，幸村转到了东京的金井综合病院，不过他现在连正常走路都十分吃力，所以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已经回到日本的消息。
　　怎么能让他的队员见到自己这副孱弱的样子呢，那真是太难看了，作为部长，他应该无时无刻都是完美的形象才对。
　　幸村这边不温不火地在进行术后调养及复健，但是立海大那边却已经怨气冲天。
　　“柳前辈的推算完全错了嘛，都已经三月份了，再过几天就是春假，部长根本没有回来，我还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小海带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对幸村的迟迟未归怨念颇深，因为柳前辈的话，他可是天天都努力训练，期盼着部长的回归，而且再过两天就是部长的生日了。
　　丸井戳了戳小海带怀里的礼物盒，好奇道：“咦？赤也，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小海带立刻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真田副部长的踪影后，松了口气，小声得意道：“当然是最新款的格斗游戏机，超级酷，部长一定会喜欢的。”
　　丸井吹了个泡泡，毫不留情地打击：“部长才不跟你一样，他肯定会比较喜欢我最新研发的巧克力蛋糕。”
　　桑原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幸村应该更喜欢我给他准备的太阳眼镜。”
　　“那是你喜欢的吧。”柳生突然飘了出来：“你们都太愚昧了，幸村君的爱好是什么？当然是看书和园艺，所以，我专门给他准备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
　　“阿加……那是什么鬼啊？”这种拗口的名字，小海带听了就忘。
　　“柳生的爱好还是那么老古板。”仁王躺在椅子上嘲笑：“Puri~我最近发现了一种口香糖外形的整蛊道具，只要一拉就会有电流传遍全身，送给幸村一定超级酷，这次他肯定怎么也想不到。”
　　“你们真是太不了解幸村了。”莲二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淡声道：“根据我的资料，幸村最想要的东西是雷诺阿的画集，你们都输了。”
　　众人沮丧，还有这个史上无敌资料男不知道的事情吗？
　　小海带突然灵光一闪：“你们猜副部长准备的礼物是什么？”
　　这次所有人倒是前所未有的意见一致，齐声道： “字帖！”
　　一提起字帖这事儿，丸井就觉得万分委屈：“真田上次送我的字帖居然写着「少欲知足」，分明是嫌我吃得多。凭什么你们的都是什么「明镜止水」「君子不器」「克己复礼」之类的，他还给自己写了「长胜不败」，偏偏我就要「少欲知足」！”说完悲愤地咬了一口手上的泡芙。
　　桑原摸了摸丸井的脑袋无声安慰。
　　小海带趴在桌子上，沮丧：“就算我们准备了礼物，部长也不会回来，好想部长，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他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莲二翻着笔记本上的数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推算应该不会出现错误才是。
　　丸井觉得自己手里的刚排队抢购回来的盐渍泡芙索然无味：“四月份就是新学期开学了，部长不能回来跟我们一起升国三了吗？”
　　“没有幸村的日子真是寂寞。”再也没有人能把他的恶作剧看待成「行为艺术」，仁王现在颇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柳生觉得作为双打搭档，他有必要纠正对方这个词的暧昧性：“仁王君，寂寞这个词不要乱用。”
　　“别这么一蹶不振啊，我请你们吃甜品啊。”对于自己零花钱的用途，桑原早就已经有了很高的觉悟，反正到最后都是请文太和赤也吃饭，上游戏厅，不如自己主动点。
　　小海带不愧为「立海大网球部专属吉祥物」，一听到桑原请客，便激动地两眼放光，立刻把对幸村迟迟未归的怨念抛到了神奈川的大海里，而丸井则是三两口解决完了手中的泡芙，擦了擦嘴，一下子就从座椅上跳起，迫不及待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桑原刚要点头，就被身后响起的怒斥声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全部聚在这里聊天摸鱼，你们真是……太松懈了！！”随着那道冷厉的声音，众人纷纷鸟兽状散开。
　　“全部都罚跑操场一百圈！”身后是真田不依不饶的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