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Chapter117.暴风雨前夕 ...
-
待真田离开幸村寝室，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电梯从1楼升至5楼，“叮”地一声，门从中向两边打开。
真田刚准备踏进电梯的脚步顿了下来。
刚从欢迎会脱身的两人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碰见真田。
“Sanada。”手冢点头打了声招呼。
迹部手插着口袋上前两步，揶揄道：“你果然是在这里啊，Sanada。”
真田却眼神微凛，语气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五楼是几位教练的寝室，平常除了真田以外，也只有小海带会日日造访，迹部这会儿突然出现在在此，顿时令真田警觉起来。
迹部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道：“本大爷自然是来探望幸村的。”话落，就要径自越过旁边的人，不料刚跨出一步便被拦下。
真田抬起左臂挡在迹部身前，声线冷然道：“幸村已经睡了。”
迹部闻言，敛了眼底的揶揄之色，轻哼一声嗤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幸村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啊，Sanada。”
手冢隐匿于镜片后的目光，在这二人之间游移打量着，明明只是几句普通的对话，却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咄咄逼人的火|药味。
虽然清楚这二人素来互不对付，但貌似也没有到一见面三言两语就要开战架势的地步，手冢不禁暗自揣测，难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两人表面均是一派风平浪静，但四周暗潮涌动的压抑气氛，早已将此刻剑拔弩张的形势出卖，无奈之下，手冢只得站出来打断道：“Sanada，幸村的身体还好吗？”
真田其实内心很反感别人对幸村下意识的关心和在意，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道：“没有什么事。”
“那就好”手冢推了推眼镜，声音一如既往的森肃冷清，“请务必替我向幸村传达谢意，他整理的资料非常重要，若没有这些，我可能还要花费一番时间才能熟悉工作。”
真田不甚在意地应了声，一簇无端莫名的妒忌却涌上心头，比起别人对幸村表露的关心，幸村不经意间对那些人呈现的温柔，更令他无法忍受。
哪怕只是出自情理，帮手冢尽快熟悉教练工作罢了，也仍旧令真田心生不满。
但他又有什么立场干涉？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分道离开。
迹部则冷哼一声，与真田共同搭乘着电梯回各自寝室。
倒不是迹部轻易就信了真田那番“幸村已经睡了”的说辞，而是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倘若自己这会儿不随着真田离开，这人铁定会跟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直等到他走为止。
电梯门缓缓合上，真田却不着急按下楼层键，迹部更是悠哉地靠在电梯壁板上，也不主动开口，两人就这么沉默无言地关在密闭空间内。
“上次说的对决就定在明天。”真田低沉漠然的声音在这并不宽敞的电梯内，尤为清晰。
迹部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噢？本大爷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话锋一顿，迹部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真田后背的肩胛骨处，哼道：“你确定伤已经好了？”
真田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肃声道：“既然对决时间由我来定，其他的你无需多管。”
真田越是如此，迹部就越喜欢和他对着干，这么长时间总算寻到这家伙的弱点所在，现今，对于如何轻而易举挑起这个冷面冰山的怒火，迹部可谓是得心应手。
“单纯的对决岂不是太过无趣，也应该赌点什么，为这场比赛增加些悬念，不是吗？”迹部抬手掩面，将一抹诡谲的笑意隐藏在后。
“好。”熟料，真田不仅没有表露半分不屑，反而轻轻颔首，语气十分赞同的模样。
“哈？”迹部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见背对着他的那人，声线阴鸷森寒，带着警示意味道：“你输了，便再也不准接近幸村。”
真田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的，忆及下午那两人贴面交谈的亲密模样，他就遏制不住胸中攒动的怒火。但理智被妒意吞没的同时，惶恐又以星火燎原的速度蔓延侵蚀着心脏。
他生怕幸村和迹部走得太近，自己一直以来的位置会被取代，即便仅仅只是友情，他也想占据那人心中最重要的地方。
于是，他只能背着幸村，用这种卑劣手段，私下将所有试图接近幸村的人隔绝赶开。
迹部先是有片刻的微怔，继而便发出一长串放肆嚣张的大笑。
就在真田的忍耐濒临告罄之际，迹部总算是停下了，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渍后，继续挑事儿不嫌大，放缓了语调，慢悠悠道：“若是本大爷赢了，那我就要幸村……”话至此，迹部却是声音一收，没了下文。
真田的脸色登时难看到了极点，周身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以下。
“与我对决一场。”迹部见状，这才神情戏谑地将话补全。
不过真田的脸色却并未因此好转多少，迹部扬了扬眉，上前伸手按下了楼层键，继续不嫌事儿大地挑衅道：“不过，就算本大爷不再接近幸村，难道他就不会来找我吗？”
这句话无疑是引爆地|雷最至关重要的一步，真田的理智彻底被心底漫上的妒火吞没殆尽，电梯门却在这时“叮”地一声打开，迹部含着盈盈笑意扬长而去。
真田隐匿在帽檐下的神情看不分明，身侧双拳紧攥，手臂青筋暴起，最后“咚“地一声沉响，左拳泄愤般狠砸在不锈钢电梯壁板上。
＊
迟钝的慈郎今天难得敏锐了一把，也不能完全说是他感知外界的接收天线突然觉醒了，而是……对方散布的气场太具有杀伤力，让人想忽视都难。
健身房内，以真田为圆心的半径十米范围内，没有任何人迹，就连一贯喜欢缠着他打听丸井的慈郎，这会儿也不敢轻易靠近。
真田此刻的神情……说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也有人相信。
伊武对此已经碎碎念了一上午。
佐伯第五次伸手挠了挠发麻的头皮，满脸苦色道：“到底是谁惹了这位冷面阎王，我再也受不了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乾强忍着周身的森然寒意，不肯放过记录珍惜数据的任何机会。
裕太一边在跑步机上挥洒着汗水，一边不忘转头对旁边的不二道：“哥哥，真田今天很奇怪啊。”
不二从仰卧板上坐起，扯下脖子上搭着的白色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嗯，火气很大的样子。”
榊组这边笼罩密布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幸村组那边却是一派“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悠然宁祥，丝毫闻不见战前的硝烟味。
迹部见时间差不多，而幸村此时又恰好背对着他，正在帮助观月拉伸韧带，便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哪曾想，刚走到塑胶跑道的草皮边，堪堪俯身还未来得及拿起自己的球拍，背后就传来那道温煦低软的质问：“Atobe，你去哪里？”
迹部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在中途调了个边，转而拎起了球拍边的外套，而后回首对幸村轻笑道：“洗手间啊，洗手间，教练也要一起去吗，嗯？”
幸村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撇下一句“快去快回”，便转过身不再理会。
迹部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要回宿舍重新拿一副球拍了。
倘若换作别的教练，迹部大可明目张胆地拿走球拍，接着毫无诚意地丢下一句敷衍借口。毕竟他从不把那些条条框框的死板规矩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初掌冰帝网球部，便打破历来的传统，定下无论年级强者为上的先例。
但偏偏是幸村……啧，看在是本大爷唯一对手的份上，就稍微收敛点好了。
＊
健身房内的气氛此刻已经与刑场一般无二，正当众人不堪忍受这凌迟痛苦之际，玻璃门自外向内被推开。
原本以为这个突然而至的人，会就此打破层层冰封，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岂料，真田在看见来人的那刻，周身温度不增反减。
“噢天我实在受不了了。”佐伯狂乱地胡抓了几把头皮，白着脸夺门而逃。
迹部仿佛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手插口袋，臂弯处夹着刚从宿舍取来的球拍，走至真田跟前，道：“你没忘记昨天的约定吧。”
“当然。”真田从卧推器上站起，将放置在一旁的黑色帽子重新戴好后，拿过球拍与迹部一前一后离开了健身房。
众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心生好奇，这二人准备做什么？那副要决战的架势又怎么回事？
在前往球场的途中，迹部率先打破了沉默，“幸村一直以来都是我想与之一战的对手，超越他于我而言，和带领冰帝拿下全国冠军的意义一样举足轻重。但在走向他的那条道路上阻碍重重，唯有打败势均力敌的你、手冢……才有足够的资格挑战他。”
真田全然没有接话的意思，迹部也不指望他会回应，继续自顾自说着：“我曾经无论如何都想要打败手冢。彻底战胜你们，成为幸村唯一的对手，那时的我只一心想着这件事。但手冢那家伙，在关东大会，为了青学赌上一切的那种执着，确实深深震撼了我。虽然最终是我赢得了比赛，可却也说明了我无法超越他。手冢的确比我更有资格做幸村的对手，直至现在，我都这么认为。”
说话间，两人已双双走进了一处空球场，许是对接下来的比赛太过在意，谁都没有察觉到跟在他们身后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堀尾原本是要将急救箱和毛巾送到手冢那组去的，中途瞥见真田与迹部这两个不同组别的顶级选手走在一起，顿时好奇心大起，尤其在隐约听见迹部口中提到手冢部长名字时，更是当机立断搁下了手里的活，鬼鬼祟祟跟了上去想一探究竟。
但迹部、真田这二人的可怕程度，堀尾是深有所感。前者令手冢部长旧伤复发远赴德国治疗，迄今未愈，后者……在关东大会决赛上碾压式地击败了越前不说，那记穿透了铁丝围栏网，狠击在他腹部的猛烈一球，现在回想起，还浑身隐隐作痛。
那滋味简直毕生难忘！堀尾打了个寒颤，只敢远远跟着，倒是给他听见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节。
提到最多的，貌似就是“Tezuka”这个名字。
堀尾好奇心作祟，壮着胆子猫腰跑上前数步，躲在一根水泥柱后，竖起耳朵，便听见迹部道：“我一直都在等手冢以全盛的状态重回球场，然后彻底打败他。既然手冢目前还在恢复阶段，那么我就先和你做个了结。战胜你们，我会成为那人唯一的对手。”
迹部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指幸村，但这话传到不明内情的人耳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堀尾浑身一个激灵，恍然醒悟！
这两人！原来是要为了手冢部长而对决吗！天哪！
真田冷哼，终是给予了吝啬的回应，他薄唇轻启，嗓音寒凉地吐出四个字：“痴心妄想。”
他会不计任何代价，扫清前路的所有障碍，就算将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也会寸步不离紧跟着幸村的身影。
三年来都在为着“击溃手冢”而努力，为的只是幸村身后那个唯一的位置。
除了幸村，绝不会败给任何人。
从四岁起，能够站在幸村身后，有资格做他对手的，曾经、现在、未来，都只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Chapter117.暴风雨前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