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是神，不是神の子》堇辰梵

108、Chapter108.千石VS桃城

　　虽说应承下了龙崎教练的“临时委托”，但隔天一早，面对球场上多出来的七人，幸村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立海大的部长了，大石却仍旧没有磨练出什么免疫力，挠了挠后颈，有些腼腆道：“那个……麻烦您了，教练。”
　　幸村将训练清单分发给新来的七位队员，面上噙着若有若无的疏浅笑意，没有令人觉得如沐春风，而是顿生距离之感。
　　宍户和凤举着手里的A4打印纸，一目十行地浏览下来后，咽了口口水。原来迹部在这里遭受着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吗？早知道……还不如选榊教练。
　　海堂一贯阴沉的脸上虽没什么波动，但长期比队友们承受更高强度训练的他，在看到训练表后，心头都不免一颤。
　　菊丸趁没人注意，探过头悄悄对大石说：“训练表也太恐怖了吧，幸村看上去那么温柔，怎么手腕这么狠啊……”
　　大石没什么气势地朝他低喝道：“喂！英二，不要说这种话！教练也是为我们好，越高强度的训练，对提升实力也越有帮助啊。”
　　菊丸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各自领了训练表后，开始依照清单内容完成每日既定的“地狱式训练”，虽说以面前这位教练的标准来看，那些被他称之为“热身运动”。
　　幸村抱臂站在场边，监督着队员们的训练进度，神思却早已飘远，余光总有意无意地投向宿舍区方向。
　　小海带今天一改往日耐不住训练枯燥，故而处处寻衅挑事的行径，整个人都安静得不像话，除了眼神闪烁，偶尔状似无意地从幸村身上掠过，其他时间都规矩安分地做着训练。
　　迹部则一直都用审视眼光打量着幸村，不知在琢磨些什么。视线灼热到让人想忽略都难。
　　幸村眉宇微蹙，冷淡的眼神略含警示意味地扫过迹部，见对方仍毫无收敛，也就不再理会。
　　等众人完成幸村定下的训练内容，可以说将近去了半条命。越前几个还好一些，开始渐渐习惯这些高强度特训。不过，新加入的菊丸等人，已经像晒鱼干一样，横七竖八地瘫倒在了球场中央，只剩下苟延残喘。
　　幸村抱臂站在场中，眼帘微垂，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瘫在地上的队员，似是对他们的体力略感不满，薄唇轻启，淡声道：“休息半小时，开始进行实战对决。”
　　那犹如下诏王命的倨傲口吻，又透着一点漫不经心，就像一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君主。
　　平日里一个个都对上场比赛求之不得的选手们，这会儿却软倒在地，无力地喘着粗气，忙不迭摆手道：“等……等等教练，让我们歇……歇会儿……”
　　幸村微微颔首，没有落点的眼神不经意间一瞥，却望见了不远处经过的熟悉身影。
　　放下手里的物件，幸村走出球场，不确定地叫住了前方的人，“寺丼管家？”
　　身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转过身，看清来人后，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才开口道：“好久不见了，幸村少爷。”语气之中，还颇有惋惜之意。
　　寺丼依稀记得，好像打从自家少爷升入国中起，幸村君就再也没来过家里玩了。尽管许久未见，他还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对方。那个唇红齿白的男孩，时隔两年多，已经长成了现在眉目如画的少年模样。
　　不过和以前一样没变的是，还是让人第一眼瞧上去就不由自主地心生欢喜。
　　“你来这里是？”幸村对突然出现在此的寺丼略感意外，按真田的性格来说，不可能会因为受伤就把管家叫来。
　　寺丼显然对自家少爷的情况一无所知，微微笑了笑，解释道：“少爷叫我来赔偿损坏的公物设施。”
　　损坏的……公物设施？
　　“唔……”沉进脑海的记忆被重新拉出水面，幸村瞬时就想起了昨天被自己打坏的铁丝围栏网。
　　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叹道：“把这事忘了……”他这两天真的太忙了。
　　寺丼也不赶时间，两人就站在那里闲聊了起来。就在幸村已经快想不出，用什么理由搪塞寺丼“为什么和真田没小时候走那么近”的问题时，迹部傲慢的声音陡然穿透整片球场，传了过来：“喂！Yukimura，怎么还不回来？”
　　幸村就像没听见似的，神情无半分涟漪，只是话锋一转，温雅有礼地向寺丼作别。
　　半小时很短暂，所有人都抓紧了时间休息调整。
　　回到球场的幸村，翻开表格，缓声点着人名，宣布昨晚就划定好的对决名单，“接下来进行实战比赛，第一组单打——桃城VS千石，第二组单打——海堂VS观月，第三组单打——梶本VS若人。两组双打分别是大石&凤VS菊丸&宍户，迹部&神尾VS越前&切原。”
　　千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满眼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没想到，幸村为他安排的对手竟然是桃城，这可是一雪都大赛之耻的机会。
　　他已经对接下来的对决迫不及待了！
　　当千石右手持拍，走进场内时，众人都察觉到，他的周身气场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待千石脱下身上的运动外套，场外观战的越前等人，纷纷神情一震。
　　小海带双眼瞪得老大，脱口而出道：“什么啊，他那身肌肉。”虽没有和山吹交手过，但他还记得抽签大会的时候，那个千石可远没有这一身结实的腱子肉。
　　菊丸不禁赞道：“还真是壮观啊！那一身肌肉，看来他没少锻炼。”
　　观月却摇了摇头分析道：“不，并不只是锻炼。如果不是拼命到耗尽体力，是不可能变成那样的。”
　　大石虽难以置信，却又为此感到好奇，“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如何练出那身肌肉的？”
　　迹部却轻哼了声，不以为意，这种肌肉一块块凸出的健硕身材，真是太不符合人体美学了，一点都不华丽。
　　因为要记录每位选手的实战数据，所以比赛只能一组一组进行。
　　幸村坐在教练席上，双腿交叠，骨节修长的手指夹着支笔，在看见千石脱下外套，露出那身坚硬的肌肉后，没有如旁人那般惊诧。只是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出昨日在病房刚睡醒时的画面片段，真田背对着他穿衣，紧实有力的腰腹在眼前一晃而过……
　　忆及此，耳根微微爬上热度。
　　千石和桃城注意力都分了大半在场边的教练身上，瞥见幸村眼帘微垂，尽管面上依旧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但二人都极为眼尖地发现了幸村耳根处的薄红。
　　桃城皱眉，也脱下自己的外套甩在一边，千石压下不听话地上挑的嘴角，敛了敛心绪。
　　幸村朝高椅上的裁判微微颔首后，裁判立刻高声喊道：“One set match！千石，发球！”
　　两人都正色起来，迅速进入比赛状态。
　　菊丸探着脑袋，看见千石的姿势，忙道：“他要用了吧！千石拿手的跳跃发球！”一时想不起对方的绝招名，菊丸只能这么形容动作。
　　越前纠正提醒道：“是叫虎炮吧。”
　　菊丸忙不迭点头，“就是！就是那个！”
　　千石眼神凛冽，将球抛向上空，却没有随之跳跃起来。
　　曾与千石对决，并攻破了对方堡垒的神尾，见之一惊，叫道：“不是虎炮！”
　　桃城显然也刚从千石的动作察觉到，这记发球并非虎炮，但等他反应过来时，对方的发球已经疾速地砸在距他六公尺远的底线中点上了。
　　“15—0”
　　一上来就是直接的Ace球得分！
　　桃城凛了凛心神，准备迎击对方的第二次发球。
　　拿下首分，千石也毫不松懈，姿势彷如复制一般，再次重现刚才的发球动作。
　　桃城捕捉到球路后，信心十足地快步上前迎击。
　　岂料，刚扬起拍，在挥出时，桃城的动作顿住了，任由球擦着拍柄底部掠过。
　　“30—0”
　　桃城盯着地面深思，有没有搞错，他从没见过这种球路的发球，既不是上旋，也不是侧旋，就像是浮在半空直指地飞过来。
　　“好快！”一记正手抽击，桃城险险将那记速度迅猛的发球打回。
　　千石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Out！”
　　桃城眉宇深锁，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
　　千石在发球的瞬间使出全身力量，因速度过快，受到的空气阻力也被减至最低，所以球都是直线运行，不会弯曲，并且威力不减，这也是他那身肌肉所赋予的成果。
　　“比力量我可是不会输的！”在第三记发球又一次冲着桃城直击而来时，桃城双手持拍，大喝一声将球狠狠杀回。
　　这次，是界内。
　　“40—15”
　　千石微讶，由衷地称赞道：“不愧是桃城，比起都大赛的时候，力量和速度又提升了。”
　　桃城笑了两声，毫不谦虚地受下了，“多谢称赞。”
　　迹部对观战这场比赛没什么兴趣，看了几眼之后，便倍感无聊地走开了。
　　小海带就更提不起兴致了，之所以还坚持留守在此，完全是因为放不下幸村部长。
　　其他人都全心全意地关注着比赛，也唯有小海带睁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略带怨念地穿透铁丝网，一动不动盯着场内幸村的背影。
　　“Game！千石 1—0！”
　　“Game！桃城 1—1平！”
　　……
　　无论场上战况如何，千石与桃城又展现出多么令人刮目相看的实力，幸村的神情自始至终都平静无澜，只是在每局结束后，按下秒表，低头在文件板夹里记录下数据。
　　“Game！千石 2—2平！”
　　双方到目前为止，都保住了各自的发球局，谁也没有吃亏，也不曾让对方讨得一点好处，小分上更是势均力敌。
　　幸村扫了一眼手下记录的数据，连续五局都保持在3分钟上下的用时，以及场上状态大相径庭的二人，比赛结果显而易见。
　　观战已久的若人突然出声道：“相较于桃城，千石那小子都没怎么出汗啊。”
　　经他一提，众人这才发现，的确，千石只是简单地挥击，桃城却需要一直大力击球，才能将双方战况维持在势均力敌的水平上。
　　“Game！千石 3—3平！”
　　千石直起身，冲已经气喘吁吁的对手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桃城，你太用力了。”
　　桃城起先不明白千石突然冒出这句话的意思，但陡然察觉自己与对方状态的差距，以及越来越沉重的球……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对手，已经和曾经山吹中学的那个Lucky千石判若两人了。
　　场外观战的人，却对千石每局都控制在三分钟上下的耗时，以及那好似在哪见过，极为熟悉的弹跳动作，越来越在意。
　　又到千石的发球局。
　　“如何，桃城，还是想让你先见识一下，我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呵呵。”桃城躬身持拍，蓄势待发状，“正合我意。”
　　双方胜负欲彻底被引燃，桃城打算这局使出绝招彻底翻盘，还未展现出完整实力的千石，也满怀着一雪前耻的雄心。
　　比赛进入白热化的阶段，谁知，教练席上，少年低柔缱绻的嗓音陡然响起，直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和战火弥漫的硝烟味，“好了，到此为止。”
　　正准备发球的千石，闻言放下了动作，眼神茫然不解地望向场边的幸村。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懂比赛才刚进入重要关头，为何教练突然中断。
　　幸村低头在板夹上记录着数据，不紧不慢道：“能将拳击元素融入到网球中，形成自己独特的打法，的确很有新意，看来也是适合你的网球风格，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场外的人这才后知后觉，难怪他们都觉得千石的动作特别熟悉！原来是拳击！
　　虽然幸村的认可令千石喜不自胜，但他还是哭笑不得道：“教练，我还没有完全发挥出实力。”
　　桃城也忙道：“对啊，我也还没开始认真打呢！”他还预备接下来用Jack Knife翻盘来着，怎么能停在这里。
　　“不必。”幸村没有抬眸看他们一眼，继续自顾自记录着数据，声音轻缓却带着上位者不容反驳的施压口吻，“结果我已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