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玩游戏[重生]》社长

19、突然算账

　　卧槽，你他妈有病吧？！

　　顾怀北猛地转过身去，瞪着镜子里的楚辞，眼神十分凶狠，连理发师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下，然后从楚辞的右后方绕到了左后方，去修他左侧的长发，从而避开了那让他毛骨悚然的目光。

　　“你什么意思。”顾怀北声音晦涩，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楚辞那仿佛工笔描画一般的狭长双眼轻轻一抬，似乎是被顾怀北的表情逗笑了：“问问而已。”

　　顾怀北的脸色更难看了，拳头都攥了起来。

　　楚辞眼中的玩味一闪即逝，从镜子里看着顾怀北的眼睛，说：“如果没有，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开始了。”

　　顾怀北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着楚辞。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给楚辞修头发的理发师被顾怀北瘆人的目光盯得后背都渗出了一层冷汗，终于忍不住，弯腰附在楚辞耳边说：“楚哥，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楚辞点头，理发师落荒而逃。紧接着，有几个学徒模样的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这边靠近，互相使着眼色。

　　顾怀北径直走到楚辞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楚辞披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好似十分温柔。他的肤色极白，眼尾却略微有些发红，像是不小心蹭了嘟嘟的胭脂，眼神一动，就能令人联想到一个词，“媚色横生”。

　　顾怀北可没心情欣赏他的美色，他想把楚辞的脖子给拧断。

　　楚辞抬眼看着顾怀北，那双眼睛里仿佛有盈盈水光，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竟然还保持着笑意：“怎么了？”

　　“我警告你，”顾怀北咬着后槽牙，声音仿佛从牙缝里磨出来，“离他远一点，不许打他的主意。”

　　楚辞眉毛一挑，好像有些诧异，接着竟然笑起来，余光从镜子里看到左侧休息区等人的顾客，好像已经痴痴看了他好久，又被这笑摄去了魂魄。

　　他目光一转，和那位顾客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那人立刻低下头去，欲盖弥彰。

　　“你笑什么！”顾怀北的怒火快要爆发了。

　　楚辞看了他一眼，像在思考怎么开口，脚步声却从身后传来，是理发师带着苏望南回来了。

　　顾怀北和楚辞的颜值本就十分吸睛，又像是有冲突的样子，早已吸引了不少顾客和理发师的注意力。他们本来都觉得莫名其妙，等看到青春逼人的苏望南头上包着毛巾出现的时候，不少人竟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甚至毫不掩饰地露出玩味的表情。

　　坐在休息区等人的那几位顾客，则是交头接耳，或者一脸兴奋地噼里啪啦按手机。

　　苏望南在接收到一堆不怎么舒服的目光之后，看看顾怀北又看看楚辞，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了，小北哥？”苏望南问。

　　顾怀北顶着那么多或明或暗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下一个动作竟然是轻轻勾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往右侧休息区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冲楚辞一笑：“那就祝你马到成功吧。”

　　楚辞愣了一下，旁观者们也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虽然他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虽然我很喜欢苏苏，但我知道，她喜欢的是你。”

　　顾怀北口齿清晰地吐出这句话，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一脸莫名的楚辞，语气可以称得上是“诚恳”了：“白叔那边，我会去说的。但是，你得答应我，绝对不能让她受委屈，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苏”、“白叔”，这两个词在楚辞的脑海里瞬间组合成了白苏的模样。他看着自说自话的顾怀北，一时竟没能接话。

　　“哈……”

　　几秒之后，楚辞终于低笑出声，目光流转，在顾怀北身上绕了几个圈，声音愈发雌雄莫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了，”顾怀北一脸“放下之后的轻松”，像个十分敬业的演员，说出了最后的台词，“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楚辞继续玩手机，顾怀北则是看着苏望南一脸懵逼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可是在他的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直都没有放松。

　　那个不顾场合单刀直入的问题一出来，他有一瞬间真的很想扑上去掐住楚辞的喉咙，把前世今生新仇旧恨一起算一算，反正自从重生之后他的压力压抑了好多天，正好一并发泄出来。

　　楚辞这个人，行事向来乖张跋扈，好像从来都不知道“爱惜羽毛”四个字怎么写，但顾怀北不行。他有顾老爷子，那个曾被他气死的顾老爷子，他不能不管不顾地把一切扯开，而且这一世就算他想，他小指上的指环也不会允许。

　　苏望南出来之后，那么多人在明里暗里地看热闹，目光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来来回回，正常人都会有所感觉的。苏望南那么敏感的一个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了他的心意，第一反应一定是躲闪，拒绝，逃避，甚至离开这个城市。

　　所以顾怀北一定不能被楚辞牵着鼻子走。

　　他故意曲解了楚辞的意思，把和他“确定关系”的那个人换成了白苏，和楚辞打了个太极。看楚辞的反应，好像白苏并没有告诉他相亲的事情。她甚至都不知道顾怀北就是家里给她安排的那个人，不然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和谐地拍照片。

　　虽然事情扯过去了，但是顾怀北很不开心。

　　他上午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不能利用白苏，没想到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啪啪打脸了。

　　小指指环轻轻动了一下，系统1号暗搓搓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科科，别自欺欺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上辈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出尔反尔什么的还不是家常便饭么。”

　　听起来竟然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安慰。

　　顾怀北：“滚。”

　　楚辞没有再和顾怀北说话，修完头发之后却也没有离开，甚至坐在了顾怀北旁边。但是顾怀北不知道，因为，他又“睡着”了。

　　苏望南曾经有过被理发师指导着打游戏的痛苦经历，从那以后，他每次在理发店玩游戏的时候只玩单机游戏，比如，消消乐。

　　所以顾怀北的这一次游戏之旅十分不爽。他先是成了苏望南手指下的一颗，不，是一堆小熊软糖，被苏望南上下左右地更换位置，“boom——”炸了，“boom——”又炸了。顾怀北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大骂系统1号那个神经病。

　　不知道系统1号是不是听到了他的亲切慰问，下一局，顾怀北摆脱了小熊软糖的宿命，成了一个前凸后翘、性感泼辣的……女巫。长长的鹰钩鼻像只胡萝卜一样杵在脸上，爪子一挥，就给苏望南扔了一个冷冻术，又一挥，就把几颗小熊软糖变成了青蛙。

　　让顾怀北尤其不能忍受的是，女巫胸前那波涛汹涌的凶器还会随着她的动作颤动，挥一下手，颤一颤，挥一下手，又颤一颤……

　　顾怀北生无可恋，还不如穿成小熊软糖呢。

　　总之，这一次的“睡眠质量”创了历史新低，顾怀北醒来的时候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等他睁开眼睛，一转头看到楚辞那张近在咫尺的狐媚脸的时候，他的不爽终于达到了顶峰。

　　顾怀北腾地站了起来，好像想对楚辞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而是大步走到前台结账，却被告知楚辞已经结过了。

　　“出来一下。”顾怀北把楚辞叫到了理发店外面。

　　“理发，和你的衣服，一共多少钱。”顾怀北冷冰冰地说。

　　就算楚辞脾气再好，在被一个可以称之为“陌生人”的男人三番五次表现出敌意之后，也笑不出来了。

　　“衣服？”楚辞冷笑，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不是说你说话算数么？”

　　顾怀北根本不想给楚辞洗衣服，他知道弄脏衣服的责任在自己身上，但其实他在楚辞店里的时候就想赔钱了事。可是当时人多，那样做不仅仅是不给楚辞面子，还会显得他自己也很low。

　　但现在他们算是撕破了脸，他也不打算装下去了，low就low吧。他把手伸进口袋掏钱包，楚辞却朝他走了一步。

　　顾怀北这才发觉，楚辞竟然比他还要高一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俯视着他，因为压着嗓子，声音变得低沉起来：“顾怀北先生，我是上辈子欠你钱了吗。”

　　顾怀北心里一乱，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他直视着楚辞的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刚想说话，余光就看到苏望南已经理完发站起来了。

　　他绕过楚辞，匆匆回到理发店里带苏望南走。在等电梯时，楚辞懒洋洋地踱了过来。他穿的虽然不是上午那件衣服，但依然是宽袍大袖的古风常服，一路走来，对路人们的目光视而不见。

　　苏望南虽然不知道顾怀北怎么了，但是围绕着他的那股低气压简直浓郁地快要形成积雨云了，而且这事好像还和楚辞有关系。这会看到楚辞过来，他就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顾怀北感觉到不对，一转身看到楚辞，眉毛刚皱起来，台词却被对方抢了。

　　“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只是在等电梯而已。”楚辞说。

　　如临大敌？

　　顾怀北愣了一下，原来他一直在……害怕？

　　电梯下来了，他和苏望南走进去，楚辞却没有跟上来，好像为了“避嫌”，要专门等另一个电梯似的。

　　他对苏望南挥手告别，灰色的衣袖滑落到臂弯的位置，露出白皙的小臂。小臂上，一颗鲜红的小痣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像是一颗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