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旅》轻浅漾

76、聪慧如你 也可以不去原谅

　　076 聪慧如你也可以不去原谅

　　在下所能做到的只是保护眼前一个个具体的幸福

　　到了那略显古气的门前。
　　稳定好心情，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您好。”我欠欠身子。
　　“你是谁。”如此平淡的声音。
　　“算是一位故人。”我慢慢的走向她，放下了菊花跟点心小盒。
　　“要是几年前，我该赶你走的。但是，这里已经太过安静很久了。没有人还会记得今天了。”
　　“夫人一直一人住在这里么？”
　　“是的，习惯了。再说还有他们俩陪着我。”她无不爱怜的轻抚两个盒子——光滑的能反射阳光了——她抚摸多久了呢？
　　“这是我带来的一些点心，您看合不合你的胃口。”我打开点心盒子。

　　“你到底是谁？”她的眼睛很明亮，几乎看透我的心思一般。
　　“我……”
　　“不会有什么故人来看他们的。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来看他们的。我是来看夫人您的。因为，夫人现在生活的好不好，才是我最关心的。”
　　“你仍然不说实话么？其实点心只是个形式，吃了它也什么都改变不了——除了你的心事。你会觉得有些安心宽慰，还是什么别的？”果然是幕府要员的夫人，而不是什么普通的女性。
　　我想了想，“是的，夫人这样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居心不良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连夫人的心情都无法改变，但是只要来了我自己却可以释然——真的是非常自私的想法。”变换战术：“夫人怎么认为？是觉得夫人跟我一起开心好，还是我跟夫人一同伤心好？”
　　她捋捋头发，“这些不还是你的小心思么？你虽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也只是孩子简单的想法而已。我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那么夫人，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会记得这一天？不是那什么感情易断的故人，还有谁会记得今天呢？”不能硬生生的说出来，还是要小心周旋。
　　“所有人都死了，你要我说那个拔刀斋么？”她有些激动了。

　　我有些委屈，莫名其妙的委屈，剑心明明应该被谅解的！他明明是为了和平时代的到来而战斗的，但是，为什么背负着的不是荣耀而是沉重？
　　山孙曾经让他去做官，可是剑心拒绝了。
　　剑心说，“在下并非为高官位和权利，只希望……创造一个幸福的世界，然后好好保护它……山孙，别忘了我们当初是为什么把剑作战的，否则维新义士也只是一般的暴发户罢了！”
　　明明，剑心是那么的……
　　可是，剑心真的会被所有人原谅么？
　　“夫人……我没有这样的经历，不能说感同身受，可是，因为我看到了他的内心，所以，我知道他心中也有无法抚平的伤痛。所以，其实我跟夫人的感情是一样的。”
　　“难道，你是说的果然真的是那个拔刀斋？我老了，已经过了容易激动的时候了。但是，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双手血淋淋的人？”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无比不解、无比期待，眼睛却透视到我的灵魂深处，似乎我一说谎她就能发现。
　　我一阵慌乱。但是想到了剑心的脸就安定了下来。
　　“他很善良。对于他的过去，我只有很模糊的印象，我也见过他疯狂的时候……虽然无法预知未来，但是我一直坚信他不会回到从前的冷酷模样了。因为……他真的很善良。”真的，很善良。
　　“善良？所以来祭奠我逝去的家人了么？”
　　“夫人，我不是来祭奠谁的，我只希望夫人可以早日走出这样漫漫无趣的时间。我们仍然活着，应该更幸福的让所有人放心，让该离开的人早日没有心事的离开。”

　　她摇摇头，“失去他们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不想过另外的生活。虽然力量的高下是事实，他们死于拔刀斋的剑下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但是我是一位母亲，一位妻子，你认为我会原谅杀了我两位至亲的他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不原谅你的心情会好一点的话，夫人可以不去原谅，而且本也不应该让自己违心的难受的去原谅，这样就会变成了一个更加痛苦的人。我来这里，真的只是想看看夫人是不是好好的生活。其实来不来又能怎样？即使你不释怀，也与我无关啊……但却还是来了。不是说服你忘记什么的，是想说服你要更开心的。”
　　“可以不去原谅么？”她对我的逻辑思维非常不解。
　　“难道是为了变得更加善良么？所以要一直宽恕别人？我是想说我原谅了拔刀斋——但是毕竟我不是受伤的人，是无关的人，没有资格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确定的只是，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他现在的信仰——做一个流浪人，保护能保护的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我其实也最讨厌杀人的人。这是不是一个悖论呢？”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我想我们都有些激动了。

　　“很久以前我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让他们回来，一个是让那个拔刀斋死去。后来，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他们回来。现在我还是两个愿望：一个是让他们回来，一个是我可以原谅那个拔刀斋。只要他们可以回来，我宁可原谅那个人……可是现在你说不用原谅？”
　　“如果可以让剑心真正放下负担，我也想……对不起。”我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毕竟应该顺着她的啊。
　　她摸着那两个小小的木盒。“如果开始你就知道不会被宽恕，你还会来么？”
　　“怎么可能？不，我是说怎么可能会被宽恕呢？置身事外的话，只能说因为信仰不同，所以才有悲剧。我能做的也只是尽力……”
　　尽力而已。
　　“其实爱和恨都会被时间所淡化，随后留下的痕迹，也只是伤心的回忆……那么我在坚持什么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她神情有些迷惑。
　　“夫人……”
　　“其实，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愿意放开么？如果什么都放开了，就没有活下去的力量了。现在，可以确定不去原谅他-也许真的是个快乐起来的办法，其实原谅不原谅的，有多少人在意呢。”她搛起一块晶莹的豌豆黄，咬了一口，“我给你这个答案怎么样。”
　　我使劲的抿起嘴唇，忍住快要流下的泪来，“对不起……”
　　“为什么。”
　　我摇摇头。
　　我不知道。
　　虽然是无比精心的做出来的，但是其实早就准备好被打翻到地上了，但是却……“谢谢你，夫人。”
　　“一个杀手，他最多能记得自己杀的是谁。但是那个人却能来到这里，他果然不只是一个杀手，或者说他本不该是个杀手。”

　　“我要是有你这样率性又聪明的女儿就好了。”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笑意。
　　“夫人，我可以么？我在这里其实是没有父母的。”很是个惊讶。
　　“孩子啊！”她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肩膀。“孩子，不要这样相信人。这一秒我对你好，下一秒我们也许就是敌人了。能这样拥抱着你的人，应该是你最信任的人，若是不然，你的心会被伤的很疼。”忠告给了我之后，她放开了我，“走吧。他应该还在外面等着吧。你的决定不算错。”
　　我只觉得这位夫人实在精明。

　　“剑心，我们走吧。”退出门来。
　　“浅，你哭了。”
　　我摇摇头，拉起了他的手。
　　“她还好么？”剑心问。
　　“比想象中好，也会更好。剑心，你从前……每个人都记得很清楚么？”
　　“不。若在下详细了解要杀的人，在下便会犹豫……在下是为了改变时代，这个理由便够。”
　　“那为何……”
　　“那位少年，叫那要员「父亲」——在下刺到要员他挨了我致命一剑的时候，他却想着他的父亲。当时在下心里真的很慌乱……所以……”
　　我阻止他说下去，“嗯。知道了。”
　　“当时以为自己走的是绝对正确的道路，可人们各有不同的幸福，原来无论我的剑术多么高超，时代的变迁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平静安定的生活这么快就会被打破……所以更不用说承担所有人的幸福……在下想要寻求保护人的道路，在下所能做到的也只是保护眼前一个个具体的幸福。而在下曾经亲手夺去了许多人的幸福，也要探求补偿曾经罪过的道路。”
　　“我不管什么道路不道路的，剑心要快乐起来，好么？”
　　“嗯。”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不少次版本了………也许大家说话的哪一章那一节，那一让你看信或心疼的地方，都已经换到了更加的后面……但是，我只希望，大家可以记得跟我们在一起的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