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宽恕》采穸

4、寂寞的回忆（下）

　　郊外。
　　对于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沙克斯，瓦沙克二话没说就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让他先清醒过来。
　　“瓦沙克大人…”
　　“放弃吧，沙克斯。”瓦沙克轻轻的说：“只要公主在，你就不可能得到莉琳的灵魂。”
　　一提到这个原本有些清醒的沙克斯又开始激动，他语无伦次的说：“为什么？瓦沙克大人？为什么你和所罗门的公主要阻止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眼睁睁看着爱人就在身边却不能去触碰…这种滋味，瓦沙克大人，你知道这有多痛苦吗？”
　　黑色的长发狂乱的舞着，沙克斯的情感和泪水就像是溃决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沙克斯！”沙瓦克赶紧抱住颤抖不已的梦魔：“好孩子，安静下来，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想了…”
　　“怎么可能不去想，大人！怎么可能？！”
　　“听我说…”
　　“不要，我不要听，不要！”
　　“沙克斯…”瓦沙克喃喃道：“哭吧，哭一场也好。”
　　过了很久，沙克斯终于安静下来了。
　　“大人，”他的嗓子因为长时间痛哭而有些沙哑：“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恩？”瓦沙克轻轻拨弄着沙克斯的长发，像对待一个任性的孩子。
　　“为什么，我不能取回莉琳的灵魂？”
　　“傻孩子，莉琳的灵魂已经因为不停的轮回而人化了，即使你可以把她分离出来，她也没有记忆。还有，要是你出现什么差错，她会灰飞烟灭。”
　　“是这样吗？”
　　“我会骗你吗？”
　　“…”沙克斯再次沉默了，他知道瓦沙克不会骗他，但有无论如何不想相信这是事实。
　　“放手吧，沙克斯，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莉琳。”
　　沉默了几分钟，瓦沙克又说道：“或者，还有一个方法。”
　　看着沙克斯的眼中又有了光彩，他接着说：“我可以替你求求路西法大人，虽然他也没有能力分离莉琳的灵魂，但可以将你也打入轮回中…或许在哪一世，你和莉琳还可以相遇…”
　　他以为沙克斯会马上答应，但他没说话，只是长久的沉默着。
　　“沙克斯…”
　　“大人，”沙克斯终于出声了：“谢谢你，瓦沙克大人，我想，我并不需要。”
　　“…？”
　　“落入轮回，就是要成为人类吧？可人类的一世又有多少年？人类的爱又能持续多少年？几年，几十年？太短了，我对莉琳的爱是永世不变的。所以，我决定了，大人，”他抬起头，溢满泪光的眼中渐渐浮起了坚毅：“我不会在去打扰她，但我要守护她，不管她是人也好，永远不会恢复也好，我会永远守护在她身边，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我要陪着她，就算她不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她…”
　　瓦沙克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沉默半晌，终于微微笑了起来：“你真的长大了，沙克斯。但是，这样的痛苦你能承受吗？永远无法和爱人相拥的痛苦。”
　　“至少…我能看见她，这就足够了。而且，”他坚定的看着瓦沙克：“大人，会安慰我的，对吧？”
　　“当然，傻孩子，我怎么会不管你？不止是我，我们地狱里所有的魔王都会关心你，照顾你。”
　　“大人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公主。”
　　“瓦沙克，你回来了？”伊迪丝应了一声。
　　“恩。”瓦沙克推出身后的沙克斯：“拜托你了，沙克斯，坚强一点。”
　　“是。”
　　已经完全平静的沙克斯缓步走向尚在沉睡的艾琳，墨绿的双眼不再迷茫，透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强。
　　他走到艾琳身边，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很轻很轻，仿佛害怕一用力，她就会破碎。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划落，打湿了他的长袍，轻轻荡漾开来化为一朵透明的花。
　　“永别了，我的…”他吻了上去，将最后两个字融化在唇间：“…爱人…”
　　永别了，我的爱人…即使永远不再相遇…

　　沙克斯走时什么都没说。
　　寂寞的夜风吹起他的长袍，他的背影显得非常悲伤。
　　“公主，你说，”瓦沙克敛去了笑容，变的异常落寞：“永生，对于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一个太长的惩罚？”
　　“这…”
　　“因为希望，所以等待，这并不算是惩罚。”伊迪丝还未开口，一个慵懒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爸爸！”亚因侧过头去，就看见卡西塔靠在墙边，身后还跟着修。
　　“可是他并没有希望啊。”瓦沙克反驳道。
　　“不，他有。”
　　“您的意思是？”瓦沙克一惊，追问。
　　这时，巴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很不适时的打断了他的问话：“瓦沙克，赶快回来，路西法大人找你。”
　　“啊，是，我马上回来，哥哥。”瓦沙克应飞快的应了一声，又对卡西塔说：“对不起，只好请您下次解释了。”
　　话音刚落，他就不见了踪影。
　　“走的真快。”黛安娜感叹一句。
　　“当然，巴力是一个很守时的魔神，尽管四大魔神情同手足，但要是惹到了巴力，照样是会受惩罚的。”伊迪丝解释道。
　　“不过爸爸，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能够救莉琳吗？”
　　“不能，不过我知道有人能。”
　　“谁？”
　　“她，已经逝去了。”
　　“…”伊迪丝无语。
　　其实，她并没有逝去，对吧，我的虚空之天使。卡西塔在心中喃喃道。

　　“我，这是在哪里？”
　　听到声音后，亚因下意识的一望，惊喜的说：“爸爸，艾琳醒过来了。”
　　看到周围的人，艾琳一下就明白了。
　　“是你们唤醒我的吗？”
　　“你可是醒了，真是太好了。”亚因笑着去扶她坐起。
　　不料艾琳脸色突然一沉，变得十分悲伧，她说道：“为什么要叫醒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加德在一起？”
　　“加德？”众人一塄。
　　“是指那只狗吗？”终于，修记了起来。
　　“我最喜欢加德了，只有和加德在一起我才很快乐，我想和加德永远在一起。”
　　“只要一直睡下去，我就可以和加德永远在一起了。”
　　“我很高兴能和加德在一起，因为只有加德会理我。”
　　“但是…你们为什么要叫醒我？”
　　“只要沉睡，就会死去…只要死去，就会见到加德了…”
　　“我…多想，再见加德一面啊…为此，我宁愿死去！”
　　话音刚落，艾琳就迅速的奔向窗户，她掉了下去——像一朵折落的花。
　　“不要！”三个孩子几乎同时惊呼。
　　“醒来…”
　　“折落的羽…”
　　“我以大卫之子所罗…”
　　他们救不及，但有人救得及。
　　卡西塔立刻疾声厉喝：“温蒂！”
　　一阵疾风后，一个拥有着美丽墨发的绿眸男子——风之精灵王温蒂，抱着艾琳出现在众人面前。
　　“呼…”卡西塔长叹一口气：“赶上了。”
　　从温蒂手中接回艾琳，他将她重新放回床上：“你还小，现在死去还太早了。”
　　“可是我…”艾琳正要反驳，却突然睁大了眼睛：“天啊…加德？”
　　同时，黛安娜也惊呼起来：“加百列！”
　　卡西塔转过头去，也微微吃了一惊：加百列席地而跪，周身发出淡淡的蓝光，在他的身旁，一只雪白的，美丽的小狗趴在他身边，轻轻的叫着…
　　“人类啊，你的愿望已传达给我，我便赐予你奇迹。”
　　有奇迹天使加百列在的地方，就会诞生奇迹。
　　卡西塔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他微微一笑，也许这样，也很好…

　　“爸爸，我们是不是忘了人？”
　　“是吗？有吗？”
　　“不是是吗，是本来就是！”
　　于是…
　　“替我预知无穷的时间，来吧，命运三女神贝路丹迪，乌路，苏路。”
　　“沉睡在远古的神灵，听我之名，在此召唤，醒来吧，命运的纺织线，命运三女神克罗托，拉刻西斯，阿特洛波斯。”
　　“那么这次又请问，命运女神是来干吗的？”修又问了一句。
　　加维斯和蒙耶加再次虎视耽耽的对望一眼：“算命！！！！！”

　　第二天
　　“唔…我们已经一天没睡觉了，为什么还要陪老爸购物啊？”加维斯揉揉稀松的睡眼，不满的抱怨。
　　“恩，爸爸的购物欲最近增加了不少。”亚因点头表示同意。
　　“不行了，我的灵力已经接近透支边缘了。”蒙耶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谁叫你和大哥拼了一个晚上的灵力啊，没立即昏迷都很好了。”伊迪丝无语。
　　“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想睡觉啊。”
　　这时——卡西塔
　　“天啊，这个可是中国产的丝绸？奇迹啊，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我的上帝啊，这不是埃及拉美西斯王朝的黄金臂镯吗，奇迹啊，居然是真品！”
　　“奇迹啊，中国的青铜器？！”
　　“好望角的石兰花？太奇迹了。”
　　“奇迹，凯尔特的古文字符！”
　　……
　　“我们又有向神经病发展的趋势了。”望着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以及自家老爸，亚因摇摇头。
　　“二哥，我怎么听爸爸似乎说了很多个奇迹啊 ？”
　　经伊迪丝提醒，众人对望着，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黛安娜怀中像洋娃娃一样的加百列身上。
　　有奇迹天使加百列在的地方，就会诞生奇迹。
　　众人明白过来，立刻不假思索的对加百列吼道：“加百列，你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