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将军性冷淡（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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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娅的葬礼结束后，谢湛把教育主角的重任提上了日程。
他一页一页地翻过管家手里的学校名录，最后拍板道：“就这所吧，离家近。”
管家低头一看：皇家军事学院。
他没有提出质疑，告退以后妥帖地把事情办了。秦辰作为插班生在皇家军事学院念初级课程，有秦戮这个将军的名头在，方便之门开得大大的，没有任何阻碍。
唯一出了岔子的是秦辰的入学检测。管家窥探了一下谢湛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先生，小少爷的测试结果出来了，精神力是S，敏捷度是A，体能是B。”
谢湛有些莫名其妙，在心里问系统：“不是挺好？”
“这个测试是针对先天能力的，俗称看天分。”系统解释道：“后天的影响非常大，所以只能笼统地测测根骨，总共只有三个等级，普通人都能达到B，或者普通人里稍微强壮一点的，体能也能达到A。”
换句话说，对于军事学院的学生来说，至少要3A才能说明他具备成为战士的资格。
谢湛摸摸下巴，深沉地想：“果然不是这具身体亲生的娃啊……”
秦戮的入学检测是3S，虽然不算空前绝后，但也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
谢湛眼睛垂了垂，将报告不轻不重放在桌子上：“这不重要，小少爷还小。”
管家诺诺应是，不敢跟自家将军唱反调，却还是在心里想到：体能这个东西是先天的，就算小少爷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做到比普通人强壮一点罢了。
“他们想的太狭隘。”谢湛很痛心：“现在已经不是靠武力能解决问题的年代了。”
“这还真是。”系统沉吟了片刻：“这个时代的人们都将目光放在遥远的星际，最伟大的职业就是探寻广袤的宇宙——体能是最重要的一环。”
谢湛一梗，不甘心地道：“我儿砸精神力挺高的。”
系统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怜悯：“那有什么用，如今在中央星上，精神力高的都是用来抄书的——他们过目不忘。”
他顿了顿：“但是事情也不全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一个能力会完全无用，也许只是人类还没有发掘。”
谢湛彻底颓废了下去，拿小手指戳着桌上的纸册，忽然道：“幺鸡儿，那我现在是什么评级啊？”
他强调道：“我自己。”
系统犹豫了片刻：“你确定要知道？”
“你先说。”
“体能C，敏捷度B，也就精神力好一点，擦着A级的边吧。”系统幸灾乐祸道：“挺好，跟主角同病相怜。”
我是能跟主角包抱团取暖还是怎么的？谢湛在心里庆幸了一把现在自己占得是秦戮的壳子，颇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他看到秦辰站在楼梯口，露出张精致的小脸，眼睛眨巴眨巴的。
谢湛冲他招招手：“过来。”
主角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了过来，他穿着兔子的家居服，看上去很紧张，双手背在身后。
谢湛努力摆出张严肃脸：“你知道自己的评级了吗？”
秦辰的脸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背在身后的双手绞在一起，声音细如蚊讷：“知道了。”
“声音大一点。”谢湛沉声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秦辰嘴角紧紧地抿着，他看着谢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知道了，双A一B，我的体能不够好，今后会加倍努力。”
谢湛挺满意主角这觉悟，但是他叫主角来不是为了给他压力的。闻言站起来俯视着秦辰，伸出只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
“你的确需要努力，但是这不是重点。”他的语气有些缥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你不能只把目光放在短板上，而忽视了自己的长处。否则你再如何努力，也只不过能达到别人的起点而已。”
“不要人云亦云了，体能未必是最重要的。”
谢湛敏锐地从刚刚系统的话中察觉到一丝未尽之意，不由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主角光环这样强大，说不定秦辰真能独辟蹊径呢？
秦辰听到谢湛的话，不知为何眼中骤然一亮，他湛蓝的眼睛里仿佛盛着漫天星光，眨眼时一阵碎光闪动：“……爸爸，真的吗？”
谢湛鼓励地摸摸他的脑袋，温柔道：“就算不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照顾好你一辈子。”
他补充了一句：“为了你的妈妈，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秦辰眼中闪动的光芒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借着低头的动作，彻底掩去了光彩。
为了……那个女人吗？
“主角改造值：20 。”
谢湛有些惊喜：“没想到主角还嘴硬心软啊。”
他一高兴，就顺势抱起了秦辰，在怀里掂了掂笑道：“要上学了，爸爸今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谢湛现在脸皮可厚，当爹当得很有代入感，顺嘴就说出来了。
秦辰眨眨眼，有些局促地缩在谢湛怀里，露出个乖巧的笑容：“好呀。”
这个时代用的是机器人厨师，菜肴制作精美，口味咸淡适宜，营养价值也安排的很好，但是在谢湛吃来，怎么都少了丝人味。
他有意大显身手，把秦辰放下来：“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爸爸都给你做。”
主角舔了舔嘴角：“清淡一点的，甜口。”
这个很容易。谢湛在心里想果然是小孩子，喜欢吃甜口，一边琢磨着给主角弄个什么甜品，一边撸起袖子钻进厨房里去了。
秦辰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男人的身材非常高挑，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是线条流畅的肌肉，他哪怕在做饭的时候脸色也是严肃的，动作一丝不苟，带着近乎刻板的认真。
他却忽然想冲上去，抱一抱这个人。
男人身上的味道一定很好闻，冷冽的带着寒霜，沁人心脾的舒爽。
谢湛在做饭这件事上无论换了多少个身体都是得心应手，他还有空在心里跟系统闲聊：
“主角真是太贴心了，我以后一定给他找个漂亮媳妇，开开心心送他走上人生巅峰。”
“哼哼。”系统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等到那一天你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归西了。”
“这样也很好。”谢湛挺平静，把锅里炖的糖浆捞出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幺鸡儿，我认真的。”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惆怅：“虽然我不记得上个世界、再上个世界发生什么了，但是我下意识的不想跟任务世界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谢湛用手摸了摸心口，小声道：“我觉得不舒服，扯着疼，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人。”
系统没说话，过了许久许久，他才稍稍叹了口气：“别说了——你菜要糊了。”
谢湛把锅里烧的有些过熟的肉从锅里捞出来放进盘子里，糯米还在锅里熬着，他点了个快速高温，擦擦手把做好的菜端出去。
秦辰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了。他一双腿垂在餐桌前，微微睁大眼睛，声音里带着奇妙的赞叹：“爸爸原来真的会做饭。”
谢湛的嘴角泛起一个弧度，又迅速地撇了下去，筷子在盘边敲了敲：“我骗你做什么，吃饭。”
他还是喜欢吃辣，但是这个身体没有这样的嗜好，谢湛硬生生少放了两勺辣椒，顿时觉得味道下去了一大截——勉强能吃吧，比机器人做的好点。
他们俩在这儿吃的开心，管家已经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先生会做饭！还做得很好！
小少爷能让先生给他做饭！还吃得很香！
必须拿个小本子记下来！管家深感自己跟在先生身边几年却十分失职，竟然连秦将军这么重要的技能点都没能发现。
还是说，之前都没有人能够让将军亲手做一顿饭？全能管家四叔自觉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中。
秦辰偷偷拿眼睛看谢湛，发现他只吃几盘加了辣的菜，不由小声道：“爸爸喜欢吃辣？”
谢湛随便“唔”了一声，怕被看出跟以前的不同来，解释道：“我都可以，最近觉得这种味道很独特。”
秦辰拿筷子小小地蘸了蘸汤汁：似乎能接受，于是便捞起水煮牛肉里的白菜，试探着放进嘴里。
下一秒他的脸就皱了起来，眼圈迅速地红了，泛起一丝水汽，谢湛看他要强行咽下去，连忙捏住他的下巴，试了个巧劲让秦辰把东西吐了出来。
“不能吃就别吃。”谢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以前我有个认识的人也不能吃辣，他就从来不让我做辣……”
他猛然顿住，眉头皱了皱，使劲捏了捏眉心，看着秦辰眼泪都快下来了，忍不住拿手指去擦拭他的眼眶：
“哭什么，下次不给你吃这个。”
秦辰很想辩解他没有哭，这完全是生理性的反应，止不住的。但是谢湛带着暖意的指腹擦在他脸颊上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过度亲近，冷冽的香气扑进了秦辰的鼻端，让他脸上也辣了起来。
——真是，太让人着魔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将军性冷淡（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