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天龙八部》白色眼

25、琴韵

　　第二天大早，段誉便守在窗边观察鸠摩智一行人的动向，结果到了辰时三分才见到只鸠摩智一人离开了客栈，其余随从均不见踪影。
　　段誉连忙回头叫醒余裕，随意洗漱了一下便一起悄悄跟了上去。
　　段誉两人远远地吊在鸠摩智的后面，看到他径直往河边水道方向而去，马上便猜到他要独自前往燕子坞。
　　见到鸠摩智被一艘小船载走并离去甚远后，段誉两人也连忙上了一支小舟，跟船夫说麻烦跟上前面那艘船。
　　那船夫“哈哈”大笑道：“二位是外地人吧！咱们这可不叫船，就是划着玩玩的扁舟而已。”
　　“大哥快别废话了，前面那扁舟都快看不到了！”余裕着急地催促道。
　　“好嘞好嘞！我叶老三可是有名的风里来浪里去，二位可要坐好了！”言罢便两手轻轻一推木桨，身下的扁舟便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冲了出去。
　　余裕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下了小舟，还好段誉在后边撑住了他。
　　感觉到这船夫的熟练，余裕也不多废话了，只是吩咐了一句：“麻烦大哥远远地跟在他们后边就行，不要靠近了去被发现了。”
　　“好嘞！”船夫吆喝了声，打消了想要放声高歌的念头，说道，“两位是要跟踪前面那扁舟嘛！不然叶老三可要让二位好好领略一番我苏州小调的韵味！”
　　余裕笑容有些僵硬地答道：“下次下次！”妈呀，这船夫大哥几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活泼好动呢！
　　两叶扁舟在这燕子坞水道里左拐右拐地胡七八道转了半天，终于到了一座建在水上的小阁前。
　　那叶老三看到前面的小舟到了小阁前，惊讶的说道：“呀！原来两位跟着的是咱们慕容家的客人呀！那可不得了，我可不能做些对慕容家不利的事情！”说完转身往段誉两人看去，结果却发现身后早已一个人都没有了。
　　原来是余裕嫌这船夫太烦，见到目的地就在眼前后不等他靠岸便拉着段誉踏水而去了。
　　偷偷靠近了小阁，看到那门上挂着块牌匾写着“琴韵”二字。
　　为了不打草惊蛇，余裕小声对着段誉说：“咱们躲到屋顶上听听里边怎么回事。”
　　段誉点了点头，搂住余裕的细腰一跃便已上了屋顶，整个过程寂然无声，屋内竟无一人察觉到屋外有人。
　　躲在屋顶的两人听到屋内的阿碧配合着先后出现的老先生、中年男仆、老夫人把鸠摩智耍的团团转，不禁相视一笑。
　　但很快鸠摩智就识破了阿朱的易容，恼羞成怒之下准备出手擒住二人再慢慢拷问慕容博的墓地所在。
　　余裕听到鸠摩智语出不善的时候，便抬手拍了拍身旁段誉的肩膀，轻声对他说：“你快下去救那两个小丫头。”说罢也不管段誉疑惑的眼神，故意用力踏了踏脚下的屋顶。
　　屋内的鸠摩智马上反应过来，喝道：“谁！鬼鬼祟祟地躲在屋顶想做甚么？”说完还右手一挥，一道火焰刀便往刚才发声之处砍了过去，把屋顶给劈出了一个不小的窟窿。
　　段誉瞪了悄无声息跳开的余裕一眼，从窟窿中跳了下去。
　　下去之后段誉环视一周，看到了那鸠摩智站在离阁门口不远的一张椅子前，正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而他落地处之后则站着一个一脸受惊模样的精致少女和一个脸上满是皱纹，看上去得有八九十岁的老夫人，只是那老太婆黑黑的眼珠正敏捷地转来转去，倒像是个妙龄少女在考虑事情一样。
　　段誉看那丫头虽然被鸠摩智吓得大惊失色却仍然带着股古灵精怪的劲儿，不禁对她有了种好感，于是便回过头对鸠摩智道：“这位想必就是大轮明王鸠摩智大师了吧！可惜大师在大理天龙寺大展神威的时候在下不在现场，不然可要好好瞧瞧明王是怎么逼迫得枯荣大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鸠摩智见段誉相貌堂堂，长得俊朗贵气同时还双目炯炯有神，明显有一身不弱的内力在身，便以为段誉是那前几日外出的慕容公子。虽然段誉口音不对，但鸠摩智也以为是他经常与江湖人士打交道，练了一口纯正的官话，便客气地抱拳道：“这位想来便是大名鼎鼎的‘北乔峰，南慕容’中的慕容公子了吧！不知慕容公子是怎么知道在下曾在大理天龙寺求经问佛的，但明显是误会小僧了，且让小僧先拜会过令尊之墓再与公子细说。”
　　段誉见鸠摩智把他当成了慕容家公子，也是有些醉，而阿碧见有人挡在她们面前，暂时脱离了危险，便掩嘴轻笑，用略带吴语口音的话说道：“大和尚真是眼瞎，这位公子的口音与我家公子爷全然不同，虽然长得都一般的英俊潇洒，但也不至于认错啊！”
　　鸠摩智见状，知道自己的确认错了人，便语气不善地问道：“那你是何人？为何躲在屋顶偷听我们说话！”
　　段誉不屑地说道：“不是我说大话，我就是大摇大摆地站在屋顶你也发现不了！至于我嘛，就是你刚刚求经问佛的大理国镇南王的儿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上段下誉是也！”跟得余裕久了，段誉说话也不由自主地带了点痞痞（傻傻）的味道。
　　余裕站在屋顶，闻言不由自主地无声笑道：“傻子！还总说我傻！”
　　鸠摩智闻言一惊，他在天龙寺跟枯荣大师过招时，枯荣大师曾经说过还好誉儿已经练成了六脉神剑，他要毁了剑谱也不至于愧对祖师，难道这誉儿便是眼前这人？
　　鸠摩智越看越像，不禁心里狂喜，大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所以鸠摩智便“哈哈”一笑，先收了手，亲切和蔼地说道：“如此甚好！小王爷想必就是成功练成了六脉神剑的那人了，还请把剑谱写下，小僧好拿去在慕容博老先生墓前烧了以完成承诺！”
　　段誉听了鸠摩智这话，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鸠摩智，说道：“明王脑子没坏吧？这么就想骗到大理段氏传承多年的顶尖武学？”
　　鸠摩智闻言大怒，但还是忍住怒气地轻声说道：“小王爷这话有些过了，小僧是真的要履行当年承诺，何来骗这么一说？”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有阵阵迷惑之意，让段誉身后那两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小丫头连连点头同意道：“是啊是啊！小王爷！大师这是诚心诚意啊！”
　　拥有深厚内力的段誉自然对鸠摩智这话全无感觉，冷笑一声道：“就你这迷惑邪术，比起那月神流水绝杀术来差得多了！”段誉还记得当初内力还比不上叶二娘和岳老三的余裕依靠那几道笑声便使得两人晕晕乎乎的招数。
　　鸠摩智心中暗道：这月神流水绝杀术又是个什么绝技？怎的我从没听过？看这小王爷的样子似乎对此术颇为推崇啊！
　　鸠摩智笑着说道：“小王爷此言差矣，出家人哪里要天天比来比去的，小王爷还是早些把剑谱默写出来的好，不然呆会一动起手来怕是不能善终了！”
　　段誉闻言冷笑一声道：“终于忍不住了吧？那就动手吧！”言罢便右手一抬，一记中冲剑便打了出去。
　　鸠摩智见状一惊，果然是六脉神剑，便连忙双手舞起火焰刀迎了上去。
　　那中冲剑只是先锋，很快段誉便接连发出好几道商阳剑、少泽剑等，与鸠摩智斗了起来，一时间，这琴韵小轩里便剑气、刀气纵横起来，打得到处是剑痕刀痕。
　　但过了片刻，段誉便发现鸠摩智的内力终究还是胜过他，打斗经验也比他丰富不少，使得段誉渐渐被压在了下风。
　　一记关冲剑暂时逼退鸠摩智，段誉转过头喝道：“两位姑娘还请先行退去，我先拖住这恶僧。”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阿碧阿朱被段誉这一喝也回过神来了，骇然相视一眼，说道：“多谢段公子相救，他日必定报答今日之恩！”说完便手拉手从后门逃了出去。
　　鸠摩智看到了段誉这活剑谱，也暂时不管那两个小丫头了，只想着快点压垮段誉，抓住拷问出六脉神剑的使法来。
　　段誉又跟他斗了片刻，已经变得岌岌可危，正疑惑余裕怎么不下来救他便听到了窗边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
　　鸠摩智自然也听到了，先劈出几刀压制住段誉便飞身到窗边一掌打碎窗户，却发现窗外什么也没有。
　　“不好！”暗自感到不妙，鸠摩智回头一看，只见段誉已经从另一边窗户跳了出去，鸠摩智又连忙冲到那扇窗户前，看到段誉已经站在了一叶扁舟上，只是那舟上除了段誉、阿朱阿碧外竟还有一个妙龄女子！那人穿着淡绿长衫，举手抬足间无不显得俏皮可爱，偶尔回首还能看到那张娇小玲珑、艳绝苍生的小脸，正是再次被认成女人的余裕。
　　被余裕的绝色惊了惊，鸠摩智回过神后那叶扁舟已经离开了好几丈了。
　　鸠摩智回过神来后大怒地重重哼了声，举手拆掉窗户便朝小舟用尽全力投了过去，只是那窗户到了小舟之上时已经失了冲劲，被段誉一道剑气便随手击落了。
　　鸠摩智见状也不浪费时间了，冲出小阁便踏上了来时的小舟上，划着往四人追去。
　　只是从未划过船的鸠摩智把小舟划得原地团团打转，好不容易掌握了方法正想往前划时，却见入目的是满湖的碧绿莲蓬，哪还见得到一丝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