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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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的手一抖，手中的纱布掉落，稳稳地落在飞蓬的右手中。
方才杨戬的杀意极深，蔺晨受飞蓬保护才为被涉及，只是未来得及压制住的杀气散播出去，杨戬还活着地事实……瞒不住了。
“表哥……你也……”
“你记起的，我都知道。”
释放如此强烈的威压，元神却出奇的稳定，除了他元神已恢复，自己实在想不起第二种可能。
飞蓬轻叹一声“我们，谈谈吧。”
“你恨我吗？”杨戬死死咬着下唇，出现丝丝血色，头深深地埋着。
“恨？”飞蓬闻言也是一愣“我为何要恨你。”
“我亲手……把你推落了悬崖……”
杨戬回想起昨夜的梦境，眼眶随着紧皱的眉头开始发红，梦中的飞蓬白发蓝眸，手腕扣着沉重的镣铐，称得腕间的皮肤更为苍白，其身侧站着一手持折扇的玄衣男子，金色的卷发与自己一般，眉眼也像极了长大后的自己。二人的话断断续续传进脑海，听不真切。
“蓬……”
“做错了事，理应承担代价。”
“你本可以……”
“二郎。”飞蓬打断男子的话轻轻摇头“我若存在，只会成为你修改天条的阻力，帮你，你则无人能敌，与你对立，还不知你会如何苛待自己，更何况……有些事，我也没有看开……体会一场凡人的七情六欲也未尝不可。”
“蓬，上路吧。”梦境中的杨戬眼眶微红，尽力露出初见时的笑容。
“二郎，你感觉开心的时候再笑吧。”飞蓬背立在诛仙台上，抬手与其五指相对“二郎，临别前给我一个承诺。”
“好。”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飞蓬顺着力道飞跃，坠落了诛仙台。台上人抬着的手迟迟没有放下，而后握成拳垂下。
“罪臣飞蓬，伏法。”冷傲而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响彻云霄也贯穿杨戬的脑海，猛然从床上坐起，看着窗外的月光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切。稚嫩的面庞上挂满了泪水，孩童发达的泪腺抑制不住分泌得出水珠。
“蓬……”
“二郎……我的存在……你的阻力……”
“蓬……上路吧……”
“二郎……承诺……活下去……”
“罪臣飞蓬，伏法！”
听到的话语零碎得拼接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个人……是自己……是自己……把表哥……推落了悬崖……
零碎的记忆跟随梦境回到脑海，断断续续填补着记忆的空缺。
飞蓬看着近乎崩溃的杨戬，将其揽在怀中“你都想起了什么没用的记忆，此事与你无关。”
“可是……可是我明明……”杨戬被飞蓬的动作惊到，抓住其前襟微微颤抖。
“你拦不住我。”飞蓬轻叹一声，“傻子，总是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蓬……”梦境中的称呼脱口而出，熟悉的称呼恍若隔世，飞蓬身体微颤，杨戬自以为说错话连忙低头。
“二郎，想做回自己吗？”
“如果做回自己，表哥讨厌的话……我永远都不要想起过去……”
“蓬，叫我蓬。”飞蓬捏着杨戬的脸让其看着自己“改了近千年没改回来的称呼，现在倒是听不习惯了。”
“蓬……”
“走吧，杨戬。”飞蓬看着停在庭院的仙鹤，将杨戬抱起放在其背上。老君果然也察觉到了……
“蓬，我们要去哪？”
“不是我们，是你。”
“你不要我了吗？”
飞蓬按住想往下跳的杨戬微微摇头“我还有事没有处理完，等我处理完便去找你。”
“一定要来。”
“一定。”飞蓬放开杨戬的手，目送远飞的仙鹤轻轻挥手。
“再见，二郎，再见面，是我们真正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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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第二日，蔺府上空回荡着悦耳的琴音，飞蓬听着廊间传来的脚步声，在琴弦间流转的手不停，蔺晨在一旁盘坐青石之上，抽出身侧的长箫跟上了琴音，飞流胡乱拍打的水花，无意识地为琴谱增添了几分灵动。
一玄色身影入门后便不再前行，怕惊扰了如花般的场景。
莫离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飞蓬，玄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颊，显露的下巴更显白暂，嘴角时不时微微上扬，双目明亮而深邃，举手投足间带着无形的威压，高贵气质深至骨髓，好似与生俱来一般。
“咳咳咳……”莫离的底咳打断了院中乐声，萧景琰面上一闪失落后连忙为身侧之人顺气。
飞蓬手中琴弦在乐声停止的同时发生了断裂，在指尖留下了淡淡的红痕，瞬间消失不见。
“蔺晨，待过些时日我赔你。“
“那可倒好，经过你手的琴，定然不是凡品。”蔺晨不在意地收起了竹箫，顺手将木琴抬了起来，看着断裂之处。
“这琴本就是仿造的劣品，以此乐终结，倒是它的荣幸。”
“倒不知蔺阁主也会有劣品。”
“能见真品，谁会要一个劣品。模仿的再像，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莫离脸色有些发青，上前一步“不好意思，我打断了你们。”
“小殊身体不好，两位见谅。”
“这位想必就是苏哲，苏先生吧，久仰久仰。”
“蔺晨……我……”
“苏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直呼姓名实在不妥。”
“蔺阁主何必如此绝情。”萧景琰看着莫离泛红的眼眶，忍不住上前一步。
“怎么？陛下心疼了？”
“你……”
“景琰，不要。”莫离上前扯住萧景琰的衣袖，微微摇头。
飞蓬看着莫离的样子感觉一阵厌恶。
“不知二位今日前来有何事。”
“飞蓬……公子，上次多有失礼……”
“飞蓬，景琰不是故意的。”
飞蓬未想到莫离会出声，微微皱眉回首，不阻止他直呼自己的姓名“我未曾在意，歉意我收下，若无他事，请两位离去吧。”
“蔺晨！可是我不想失去你这份友谊，你能原谅我吗？”蔺晨被莫离的突袭惊得退后一步。
“你干嘛？！我和你不熟！”
“蔺晨！小殊都如此，你真当如此狠心！”萧景琰被迫收回了望着飞蓬的视线，回首对峙。“飞流，你苏哥哥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飞流还因乐声被打断一事，不满地盯着二人。“不是，他，不是。”冷冷地瞪了莫离一眼，退到飞蓬身后。
“飞流！”
“水牛！笨！没脑子！”
“什么……”听着飞流愤愤不平的喊声，萧景琰微愣在原地，因莫离的拉扯回神。
“景琰，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待几天。”
“小殊……”
“这里岂是你想留就留，难不成真当自己是主人。”蔺晨冷笑看着自作主张的莫离。
“把客房收拾出来。”飞蓬唤住一个小侍，蔺晨闻言不满地回头。
“景琰，你不必担心……”看着蔺晨铁青的脸色，莫离暗地缓缓翘起了嘴角。
“蔺晨，你们好好聊聊吧。”看着莫离哀求的眼神也不忍拒绝，临走前再望一眼飞蓬，跨过了门槛。
“好了，那个笨皇帝已经走了，你不必再装了，你到底想要如何？”
“陛下为了苏哲日益消瘦，我也是为了填补陛下的思念啊。”莫离失了原本的失落，脸上浮现自信的笑容。
“我就脑子被那皇帝传染也不会信你！”
“飞蓬原本也是个绝色之人吧，那下巴可以看出，他原本俊美的容颜，真是可惜啊……”
莫离盯着飞蓬的面具连连摇头“若不然，定可以诱得陛下之心。”
“你留下来不会为了说几句恶心人的话吧。”
“蔺晨。”制止了想要上前打人的蔺晨，目中的平静让莫离看不见波动“飞蓬一介武夫，并不在意这虚浮的表面，倒是先生，依靠这张偷来的脸残喘世间，也真当悲哀。”
“你……呵，此话说得好，当年那梅长苏不也正是凭借了这张脸，他原本也是凭借火寒毒长了这张脸吧，可惜他死了，我所做的，，不过是他还未作的事！”
“闭嘴！”蔺晨上前甩了莫离一个耳光，双目气的通红。
“蔺晨！冷静！”飞蓬将蔺晨挡在身后，直面熟悉而陌生的面庞讽刺般的一笑“你如何认为，梅长苏的脸是凭借火寒毒长得？”
“难道不是？”
“你认为是，便是吧。“飞蓬听见远处的脚步声，将蔺晨推得更远了些，意料之中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视野，看到跪坐在地的莫离失了理智。
“小殊！“
“景琰，你怎么回来了？“莫离连忙爬起，捂住被打红的左脸，眼眶中的眼泪欲要滑落。
“你把手拿开。”萧景琰手中是莫离故意落在马车上的手炉和披风，情急之下落地留声，心疼得掰开莫离的手，看着通红的脸颊，怒瞪飞蓬。
“是我……”
“是我打的。”蔺晨明了飞蓬为何一直阻止自己教训莫离，连忙上前被飞蓬打断。
“陛下，苏某不知您已和飞蓬公子定情，是在下打扰了，苏某明日就回琅琊山。”
“你说什么？什么定情？”莫离的话不仅让萧景琰一惊，飞蓬眉头也微皱起来。
“陛下若不是和飞蓬定情，如何会让他的外甥过继穆王府，如何会让他的亲妹嫁给最信任的副将，怎会让他和蔺晨暂住金陵……”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最后的低泣都勾起萧景琰的心痛。
“小殊，你误会了！”
“景琰，你不必……飞蓬已经……”莫离话未说完便软倒在萧景琰怀中。
“来人！来人！快来人！”萧景琰红着眼抬头，目中的愤恨已是第二次见到，飞蓬只是静静地对视着，萧景琰只当其是默认。
“蔺晨！小殊若是有事，我定当平了琅琊山！”
“真当是一场好戏。”飞蓬看着萧景琰抱着软弱的身影离去的背影微微勾唇。
“他应该不回来了。”
“不知此事会不会对郡主一家和列战英造成影响。”
“二郎已归位，萧景琰并不知杨耀与其的关系，若留人界过完此世也无事，列战英已开始修仙，他留在凡间的时日已经不长。”
听飞蓬为萧景琰的称呼带上姓氏，蔺晨面上浮现了笑意。“飞蓬，该换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