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宴会下 ...
-
AC听到这里，斜睨着叶博源 ，微微一笑：“其他的也算了，其实我也很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挑了我这个大龄孤僻的老姑婆，而没有挑那个青春少艾，活泼动人的三小姐呢？”
“嗯—”博源摸摸下巴，故作思考状：“因为，皇子总是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灰姑娘吧，那些削了脚跟便以为可以穿上水晶鞋的姐妹全都不当数的！”
AC虽然知道他不肯说出个中缘由，但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一笑置之，跟着他插科打诨：“多么大的新闻，原来睥睨风云的叶家大少爷居然还喜欢《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桥段，我还以为像阁下这种香蕉人喜欢的是《小王子》呢！”
博源也笑，开着车，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AC想不到叶博源居然真的可以把《小王子》的文段背出来，反而怔住了。
叶博源看到怔住的AC，停了车，轻轻的抱住AC吻了一下，继续凝视着她，低低的说道：“……但是，如果你要是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我会辨认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其他的脚步声会使人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脚步声就会象音乐一样让我从洞里走出来。再说，你看！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而这，真使人扫兴。但是，你有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AC静静的听着，因为狐狸的对白而眼睛渐渐湿润……然后，慢慢的，她合起眼帘，静静的靠在叶博源的肩膀上。
在轻声背诵的叶博源，只觉得此刻小妻子的神情平静温婉，说不出动人，他侧下身子，托起AC的脸，温柔的亲上那薄甜软凉的唇瓣……
车外寒风萧萧，车内却因为有两颗前所未有靠近的心，而显得温暖无比。
.............................................................................
在下来的一段日子里，AC和博源的生活模式都没有什么具体的改变，但是AC却觉得有那里不同了，仿佛间有一种微醺的感觉，让她陶陶然，沉醉在其中。
以至于她失去了往日的警觉性，直到杨小姐再度大驾光临自己的办公室，她才知道，有一些事情，在她不知觉间，发生了。
那时杨小姐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命令两个保安要把AC手头上关于楼盘项目的所有文件都要拿走的时候，AC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保安，微笑的说：
“老许，阿黄，你们敢强行从我办公室搬走机密文件？”
两个保安闻言不由得抖了一下，那个叫老许的保安艾艾唉唉的说：“抱歉，陈小姐，我们也是按照上头的意思办事.......”
“上头？”AC看了杨小姐一眼，“是她？”
老许刚想说不是，是许总的意思，但是杨小姐已经抢着说：“自然是我——你还以为现在有裴氏撑腰，可以在嘉盛耀武扬威？继续风光无限？现在你的温心老契裴皓文已经入狱了，看你还如何狐假虎威？”
AC只是挑重点的来听，听到裴皓文入狱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不禁眉角跳了跳，然后才平静的问：“所以呢？”
杨小姐洋洋得意，手指几乎指到AC的笔尖：“所以许总叫我来带走楼盘合作的所以文件！”
AC淡淡的说：“我们的合作已经到了尾声，而且没有出过什么纰漏，为何忽然要拿走这个项目的文件？”
杨小姐姿态极高：“公司高层做事，需要向你这种靠脸蛋吃饭的人解释吗？”
AC转头问保安：“那么许总有向你们出批文通告要你们过来我搬公室搬文件吗？”
叫阿黄的保安忙答“有”，同时递过一份文件。
AC接过一看，然后对两个保安说：“既然公事公办，又有上头下达的文件，那边编号PH1-8的文件都属于那个项目的，你们搬走吧！”
老许和阿黄听AC肯退步，当然忙不迭的过去，搬起文件来。
杨小姐更是不可一世，哈哈大笑：“果真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想不到AC你也会有今天！”
AC微微笑：“自然，我如何折堕，也从来不会想到与鸡想比的，更加不会与鸡计较的。”
粤语中“鸡”暗指妓女，杨小姐自然知道AC的话意有所指，大怒，正想发恶，却见AC悠悠的挽起袖子，双手盘胸，半靠着自己的办公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老许他们已经搬了文件出去了，杨小姐可否也需要我把你也一并’搬’出去？”
杨小姐想到上次在AC办公室吃的亏，不禁退了一步，但是如此走人实在不够面子，只得搁下狠话：“你走着瞧！”便飞快的追着门外的保安去了。
AC这刻的笑脸才沉了下来，慢慢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在椅上沉思了好一会，才打开电脑，利用搜索引擎，输入“裴皓文”三个字，搜索有关他的新闻。
AC看着那些新闻，脸色越来越沉，然后有点击开一个电台网站有关新闻的视频。
电脑视窗上，新闻主持人正在律师护着裴皓文从公安厅外出上车的背景上做着报道：近日裴氏地产的总裁裴皓文因涉嫌几宗贪污受贿案，正接受调查，公安厅于XX年XX月XX日接受他25万现金担保和30万的人事担保保释，调查期间内他不得出境，同时不得......据可靠的消息传出，裴皓文太太莫文芳是主要提供给警方最多资料的人......”
在主持人声情并茂的报道中，画面一转，是另外许多采访记者采访莫文芳的镜头，画面里面的莫文芳披头散发，状似疯癫，咬牙切齿的说：“他不靠我们莫家，怎么可以当上裴氏的总裁？没有我的支持，他会有今天？我能够忍受他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我不能够忍受他一直拿那些女人当烟雾弹！我不能够忍受他这么多年，一直深爱着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女人！他这样对我，我要他不得好死！我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在莫文芳嘶声力竭的哭喊声中，AC神情木然，慢慢的关闭视频窗口，慢慢的推开椅子，站到窗口。
看着窗下的车水马龙良久，AC才掏出手机，拨打那个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拨打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面刚刚“嘟”一声，便接通了，里面传来裴皓文疲惫却略带点惊喜的声音：“喂——”
AC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良久才答道：“是我。”
裴皓文在短短时间已经从惊喜里面平静过来：“我知道，这个电话号码只有你知道。”
AC听了，更加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沉默了一下，她才说：“你现在还好吗？我刚刚知道你的事情。”
裴皓文有些嘲弄：“能好吗？很多合作伙伴在这个时候起尾注，塌订，或者是尽最大能力在裴氏身上获得最后的利益——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是否表示嘉盛集团也打算临尾分一杯羹？”
AC淡淡的：“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个商业社会一向人吃人，你又何必看不开。”
裴皓文倒是轻松起来：“不是还有你来电安慰吗？倒是意外收获。”
AC没有立即回话，似是挣扎，好一会说道：“有空么，出来喝杯咖啡？”
裴皓文听了她这话，忽然眼角湿润，好久他才略带哽咽的微笑着说：“你知道吗，这十多年来，这是你第一次提出跟我见面。”
他说着，然后不自觉摇了摇头：“可惜，现在不是时候，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见你。”
AC叹息，只得转话题：“你太累了，或许，可以看看电影，放松一下。”
裴皓文笑笑：“这么正经的放松方式可不适合我！”
AC忽然语调奇异地轻快起来：“是，忘记了裴三少总得身边有艳星名模，莺莺燕燕才能够过日子……那，三少，可否推荐一下，最近有什么好电影，我可以和老公周六去观赏。”
裴皓文听到AC提及博源，嘴角一勾，也不晓得算不算笑出来：“我推荐么？出《埃及记》。”
AC冷笑：“任达华主演那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男人身边的女人都要杀死自己的男人？’，真是非常应境呢？老师的黑色幽默不减当年！”
裴皓文不说话，自顾自的点燃一支烟，等待着AC说下去。
果然，AC说完，委婉深长叹了一口气，在裴皓文耳中只觉得缠绵悱恻。
AC静静的说：“不晓得那天这部戏有没有下午3点半的剧场，我和博源看完电影还要去文华酒店跟舅舅吃饭呢！”
裴皓文拿烟的手抖了抖：“你舅舅？”
AC语气十分悠闲：“是啊，他主要在海外，这次特意回来看我的。星期六我们约了7点钟吃饭，不过我晓得他的老习惯，肯定会提前一个小时过去先独自一人吃一会子茶。”
裴皓文忽然呼吸急促起来，良久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们那天玩得开心点吧！”
AC没有再说话，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只是挂了电话，然后看着那个手掌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久久都没有说话。
“傻瓜！”她最终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不晓得是在说裴皓文，还是在说那个自寻死路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宴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