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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余生那么长,不要记着我 ...

  •   这次内蒙之行结束的很快,穆蛊下飞机的时候,苏叶已经在等着了,只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靳懿懿。
      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去,穆蛊不得而知,苏叶怕穆蛊多想,赶紧站的离靳懿懿远一些:“呐,不是我带她来的,她刚好也在这里,碰到了而已。”
      穆蛊但笑不语。
      “苏叶没骗你,是我看到她好像在等人,知道是等你以后,坚持陪她坐着的。”靳懿懿也站了起来。
      比起过去,穆蛊看她如今这笑可亲多了,至少不带有攻击性:“你等我?”
      靳懿懿颔首,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聊聊?”
      “ok。”穆蛊答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为什么不呢?
      靳懿懿没有想到穆蛊会这么爽快的同意的,苏叶也没有想到。
      等到穆蛊和靳懿懿两个人走远了,苏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抛下了,不过这样也好,苏叶想这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还是不要去凑热闹好了。

      两个人没有去任何店铺坐着,只是拿了几瓶青岛去城西的一处溪边看风景。
      人物不对,时间不对,地点还凑合,穆蛊正掰开易拉罐的拉环,就听到靳懿懿的声音:“对不起。”
      穆蛊扭头看像靳懿懿,她一动也没动的看着溪对面的高楼夜景,哪里像是说过话,穆蛊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还没喝酒了,人就醉了。
      穆蛊仰头灌下酒,夏天喝冰镇的啤酒最爽了,就是少了点吃的。
      靳懿懿看着穆蛊一口饮下一整瓶酒,这种豪迈是当年的她没有的,靳懿懿忽然就释然了,也许这些年不好过的不只自己一个人:“有的人轻易就可以得到别人梦寐以求却穷尽一生无法企及的东西,差距就这样显而易见,穆蛊,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谢谢你没有再同我争他。”
      穆蛊笑了笑,她的眼前花了一片,雾蒙蒙的,也许是醉了:“你要和我聊的就是这个?”
      穆蛊拿起第二瓶,刚打开就被靳懿懿从手上拿走喝了,靳懿懿抬着头,穆蛊很清楚的看见她修长细白的脖颈,她从小就是样样比过自己,连在宋旬逸心里的地位也不例外,她听见靳懿懿说:“我们要结婚了,我和阿逸。”

      穆蛊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心里那一起疼痛感是为了什么,穆蛊一巴掌打掉靳懿懿握在手上的啤酒瓶,金属声落地脆响,稻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在地上起了一层泡沫,然后消失:“你说错了,轻而易举得到一切的人是你,不是我,你谢我,我也要谢你,是你把我变成今天这样子的,靳懿懿。”
      “我对你这个人从来就喜欢不起来,今天之前还好,我见不到你,也就不那么容易怨天尤人,可是你还眼巴巴的特地跑来和我说这个,你简直是……非得让我恨你们吗?”
      靳懿懿蹲下去,在装啤酒的黑色塑料袋里面拿出一包维达纸巾,她抽出一张,把穆蛊手上溅到的酒滴擦干净:“恨一个人的心态可怕吧,穆蛊,我也恨过你的。”
      “可是现在我不恨了,我赢了吗?没有!你赢了吗?也没有!穆蛊,我们三个人都是输了的,遍体鳞伤。”

      宋旬逸和靳懿懿的婚礼定在三天后,看的出来时间定的很急,他们办的是晚宴。
      整整一天,苏叶一直在穆蛊眼前转悠,她不止一次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穆蛊,可是穆蛊不为所动。
      到了六点钟,眼看着人家那边婚礼都要开始了,苏叶终于耐不住:“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宋旬逸去娶别人,穆蛊,你心里一直有他,你骗的了别人,甚至你可以用你精湛的演技骗过了宋旬逸,可是我太了解你了,我可以看出来你是怎么想的,穆蛊,你骗不了你自己和我。”
      穆蛊不做声,苏叶被气的火都上来了,她知道穆蛊的性子,穆蛊总是这样,用不说话来做抗议。
      “你能不能吱一声呀,你到底在怕什么。”
      穆蛊这才站了起来,直视苏叶:“我快死了,你让一个半条腿踏进鬼门关的人去抢亲吗?”
      穆蛊的语气不好,像是用吼出来的,苏叶傻了一下,过后才说:“你现在就是这样的思想,穆蛊,你快死了,所以还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吗?”
      遗憾?思及宋旬逸那张脸,穆蛊还记得自己当初不顾一切都要嫁给他的心,连尊严都不要了,这世上有什么更加重要的吗?
      穆蛊想,是啊!都要死了,为了自己任性这么一回,可以吗?

      那是个很大的礼堂,在这里结婚是穆蛊从未想过的,简直太奢侈,靳懿懿那一身婚纱也美的不像话,下摆是或大或小的珍珠和钻石点缀成的一朵百合,在灯光的印照下反着光,一闪一闪的,抹胸曳尾的款式,这是穆蛊最爱的婚纱样式,只可惜穿在别人身上,连她这辈子最想嫁的男人,也站在靳懿懿的身旁。
      穆蛊的出现好像是很不合适的,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的穿着也很不合适,别人都是小礼服出席,只有她是寻常衣服,一点也不正式。
      穆蛊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欢迎,但那又怎样,她早就猜到了,一步一步强迫自己镇定的往前走,靳家太太像是在紧张什么,要向穆蛊走过来,被靳懿懿的父亲拉住了,而宋家父母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直到真正站在宋旬逸面前,穆蛊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胆怯,想要临阵脱逃,可是却不想就这么走了,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真的要结婚了?”
      宋旬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在穆蛊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穆蛊听到他说:“否则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什么。”
      穆蛊被呛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笑道:“挺好的,恭喜。”
      宋旬逸最见不得她这副事不关己的笑容:“我记得我并没有请你,懿懿也没有。”
      穆蛊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本应该感到不好意思的,可是她偏偏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说道:“是啊,我是抢了魏海的请帖,然后不请自来的。”

      宋旬逸这下真的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了没一会,宋旬逸拉住穆蛊的手,拖着她向一侧开的门走去,穆蛊看到靳懿懿慌乱的眼神,别过眼去。
      穆蛊脚步比宋旬逸小,小跑着才将就跟过去,没有一个人追来,包括靳懿懿,穆蛊觉得挺奇怪的。
      到了一个凉亭停下来,宋旬逸带着一丝怒气看向穆蛊。
      穆蛊回望,看着他的眼睛,现在只有两个人,她可以不用顾及到别人,当然了,她既然来了,也没有打算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她看起来状似一脸认真的问道:“宋旬逸,你…以后还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宋旬逸看见她一如以往的眼神,不禁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他这么吼了一嗓子,穆蛊最后还是觉得讪讪的,有些想要放弃:“没什么,我大概懂了,和上次不同,今天真的是你结婚的日子,而且我好像不太受欢迎,也好,宋旬逸,这一次,我祝福你,日久天长,恩爱白头。”
      为了表示郑重,穆蛊还做了个九十度鞠躬,宋旬逸本以为她这次来是吃味了,想让他离开靳懿懿的,没想到她这个模样,还没有开口就缴械投降了。
      宋旬逸心想也罢了,至少她来了,这么想着,等穆蛊弯下的腰刚直起来,宋旬逸的双手便钳制住她的下颌,只犹豫了片刻,唇便覆了上来,如果说蜻蜓点水是浅尝即止,那么如现在这般风卷残云,带着一丝决绝,该是什么情怀。
      没有回应,等宋旬逸的脸离开自己,穆蛊便看着他笑,笑容里带着三分狡桀:“呐,这是你主动动了我的,我本来不打算问你的。”
      “宋旬逸,那时候你为了懿懿从我们的婚礼跑掉,现在你能不能为了我跑一次。”

      后来,两个人真的从那里跑掉了,不过跑的挺不光荣的,她们就着那道矮墙翻了过去。
      夜里,宋旬逸抱着穆蛊,看着她睡得沉的模样,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空,他看见她放在自己腰身的手上晃眼的戒指,那代表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故事,可是他甚至不敢趁着她熟睡的时候脱掉它。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可怜的猫,而她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主人,宋旬逸怕她一个不高兴就不要他了,他是真的怕。
      第二天早上,宋旬逸是被穆蛊的咳嗽声和水声给吵醒的。
      宋旬逸起床给她倒了一杯水,拿到洗手间去,洗手台上还有一滴穆蛊来不及冲掉的血,宋旬逸皱着眉头,看她喝了水以后不咳了才问:“这血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总咳嗽,上次也这样。”
      穆蛊没有看他,低着头握着那只印着蜡笔小新头像的水杯说道:“没事,上火了,喉咙痛而已。”
      宋旬逸凑过去抱她,整容镜上倒映这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模样,他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手在她腰间摸了一把,这就是人家口中说的的小蛮腰吧:“真的吗?你最近好像也消瘦了不少。”
      “减肥罢了,女孩子都这样。”穆蛊推开他的手。
      宋旬逸改摸她的头发,揉了揉:“傻瓜,你这么瘦……”
      还不等宋旬逸说完,穆蛊就急急的打断他:“宋旬逸,你走吧。”
      宋旬逸忽然愣住了,大概是不可置信吧,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过了有三秒,穆蛊才听到他笑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穆蛊挺受不了他这样子的,他现在这样看着自己,甚至给了自己一种错觉,觉得他现在是这样的好,好到让穆蛊觉得是自己负了他。
      穆蛊咽了咽口水,她的指甲嵌入手心还不自知,疼痛都没有感觉,她强迫自己心狠,她怕自己会心软,于是转过眼去,不再看他:“没什么意思,昨天抢你纯粹就是觉得不甘心,所以才特意跑去搞破坏,没想到成功了,就这样而已。”
      宋旬逸咬牙切齿道:“穆蛊,你好啊。”
      穆蛊只是笑,宋旬逸气急,用力握住她的肩头,然后又慢慢放开,刚想摔门出去,就听见她的声音沙哑,像是克制了很久,也像是没睡好:“宋旬逸,过了今天,我们应该就不再有任何交集,所以想说的话,你现在都可以对我说,好的坏的,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有没有交集,你一个人说了不算,但是我提醒你,这一次,如果你再敢跑走,那么下次被我找到你,我就打断你的腿。”撂下这一句狠话,宋旬逸就走了。

      穆蛊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在卧室里看到他忘在这里的外套,正要收起到袋子里,忽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只老款的戒指,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安静的在穆蛊脚下停着,她捡了起来,看着看着就笑了。
      这是她和宋旬逸的结婚戒指!不,准确的说也不算是结婚戒指,毕竟婚没结成,后来呢?对了,后来,她的那个被顾慕莒丢掉了,是她当时心甘情愿让慕莒丢在那个沙漠里的,那是个很好的地方,因为即使后悔了,你也不可能在漫漫黄沙中找的回来。
      而宋旬逸的这个,穆蛊没想过他一直留着,其实说白了,穆蛊这一生最亏的就是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同他的放在一起,多遗憾可能连死了以后,也不能在别人口中被提起的时候挂上他家的名义。
      将衣服送去干洗以后,穆蛊就不知道这衣服该如何处置了,握着袋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公寓的路。
      她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一个摆摊的大姐,在那里买了一条水波纹的无坠锁骨链,将宋旬逸的那个戒指套了进去,戴在脖子上。
      回到公寓的时候,穆蛊一个人坐在床上,她是没有家的,终其一生没能成家,这些年也受够了漂泊,现在这样也算是尘埃落定吧,这么一想脑子里一下子就很平静,发着呆,整个人放空没有任何想法,她觉得时候好像差不多了……

      次日清晨,苏叶手机响起短信的消息,她打开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穆蛊在短信里说道:“我实在过够了这种不知道那一天会死掉的日子,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顾慕莒求婚的时候对我说他若是喜欢一个人,爱到筋疲骨裂也不放弃,也许至死方休,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我,那么他宁愿成孤魂野鬼飘荡四方,也不能忘记。”
      “我这次去了,他便不再是孤魂一缕了,所以……对不起,苏叶,我走了。”
      苏叶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出去,她要去穆蛊的家里,拦到计程车以后,她掩面哭了好一会,司机大叔往后视镜里面看了她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打扰她,她是自己停下来的,一抽一抽的吸着鼻涕给宋旬逸打电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个想到了宋旬逸,可是除了他,穆蛊这一辈子也没有别人会挂念她了。

      宋旬逸到达穆蛊公寓的时候,苏叶坐在地上哭,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心里疙瘩了一下,然后远远就看见穆蛊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躺在地上,她的一只手伸在冰箱的冷冻柜里面,那是割腕自杀。
      他走近几步,透过开着一条刚好够她手腕粗的缝,他看见她的血染红了柜子的底部,冰冻柜底部有缝隙,血顺着缝隙流了下来,柜子里的余血凝结起来成了冰,柜子外的干涸成了红色的印迹。
      他这一生看过无数生离死别,经过他手不得治好的人也有,他总是让人节哀,这一刻,他忽然就崩溃了,什么是节哀,那是作为局外人安慰的措辞,他亲身经历一次,就明白那个滋味,还不如自己死过,他这样想。
      他终于蹲了下来,抱住穆蛊,他想说话,可是他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只能听见苏叶的哭声,然后就是外面的汽笛声。
      火葬场的人来了以后,费了很大的劲才在宋旬逸怀里把穆蛊僵掉的尸体拖出来。
      后来终于要火化的时候,苏叶像是发了疯一样要去阻止,但被其中的工作人员给拽住了,宋旬逸在这期间一动不动,他也好像死了一样。

      直到两个人一起出去,宋旬逸才开口说话:“为什么!”
      苏叶看着他,她知道他这几年为了穆蛊很不好受,可是她也恨他,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宋旬逸,现在的穆蛊便不会死,她的堕落,她开始抽烟酗酒,都是因为过去的宋旬逸。
      苏叶一把拉着宋旬逸的衣领,不怒反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肺癌晚期,受不了了,她就去死了,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宋旬逸靠着墙顺势坐在了地上,苏叶还没有来得及松开手,所以他的衣服被扯的皱皱巴巴,看起来颓废的可以。
      宋旬逸觉得心里面有一万只虫子在啃咬,痛的都揪了起来,便一拳头砸在地上,嘴上喃喃道:“肺癌!?”
      宋旬逸此刻才明白她为何那么快瘦下来,为什么一直咳,洗手台为什么会出现血,而她那时候声音沙哑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病吧,这个傻瓜……

      入葬就选在第二天,这是穆蛊家乡的习俗。
      当天来了很多人,包括同学和一些苏叶没见过的人,苏叶知道的,其实这么多人又有几个在今天之前还记得这世上有穆蛊这样一个人呢!只不过在她死后悼念的时候来了而已。
      季曦赶到的时候,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苏叶上前抱住她,这一刻,不说话便能感觉到悲伤。
      那一天,宋旬逸周围一直环绕着这样的声音,那是一种近乎哀号的哭声,从苏叶和季曦嘴巴里传出来,一下一下的祭奠了这群人的青春。
      靳懿懿也低着头抽泣,到场的许多人都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只有宋旬逸一个人沉默着,他连伤心都快忘了,因为他的心死了,就在这一个下雨天。
      宋旬逸想如果天空会流泪,那它在悲伤什么呢?
      葬礼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打扮端庄的妇人才走进这个充满一股腐蚀气味的屋子。
      宋旬逸过去没有见过她,但是他一眼就知道她是穆蛊的母亲,她的眼睛和穆蛊一样,不,准确的应该说是穆蛊的眼睛遗传了她,很深邃。
      苏叶同样也是,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谁,赶紧走过去:“恕我冒昧,请教一下伯母名讳?”
      “荆鹇。”

      苏叶点了点头,虽然心里知道,但是还是要对方说出名字才能确定:“那就对了,还请伯母离开这里。”
      荆鹇挑眉,听到女儿自杀的消息,她是心痛的,匆匆赶过来,没想到会被一个外人阻在门口劝离:“你说什么?我可是穆蛊的母亲。”
      苏叶不卑不亢:“穆蛊说过,她只有和她父亲两个人,没有母亲,而且生死不愿相见。”
      “生死不愿相见……”荆鹇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道:“我的女儿……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
      荆鹇往里面深深的看了一眼,叹了口很长的气,然后犹豫着走了!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向来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女儿怨恨她到这个地步,也罢了,总归是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欠了穆蛊的。
      荆鹇当年为了自己的志气和梦想离开穆蛊父女,后来在打拼的地方成了现在的家庭,她从小就抛下穆蛊走了,如今女儿死了,既然不愿见面,那她就如了穆蛊这心愿吧。
      天色暗下来以后,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宋旬逸、苏叶和季曦还留着,三个人好像都忘记了饥饿,两个女孩子也许是哭的累了,哭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季曦说:“那次顾大哥的骨灰被送回来,我也在场,他的战友说顾大哥最后一直念着穆蛊姐的名字,他说要告诉穆蛊姐好好的活下去,他说自己命短就够了,他希望穆蛊姐可以活到皱纹长满脸颊,头发花白的时候再去见他,不要为了他哭,也不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难过,现在,她们两个人怕是遇到了吧。”
      “悲剧,有时候也是另一种圆满。”

      宋旬逸后来又去了一次穆蛊的公寓,看到了他上次特意留在这里的外套。
      他其实并没有忘记带走它,只是想要借着这衣服做理由,下次才能来找她,只是他真的又来了这个房间,可惜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摸了摸那个口袋,里面本来是他的戒指,他知道被她挂在脖颈处了,本来以为里面会空空的,没想到被他抽出来一张卡纸。
      卡纸上面穆蛊的字迹娟秀,她写道:“我这辈子就栽在你这里一次,一次就是一生,真是有够悲哀啊,也好,宋旬逸,下辈子,我们一定不要见到。”
      “余生那么长,不要记着我。”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他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激发出来,他知道……他的女孩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他哭了出来,就像个溺水的小男孩,那声音甚至连他自己都会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对自己说:“我该怎么办,这一次,我再也等不到她回头了。”

      后来的后来,在如山的人常常看看一个白发的老头子。
      他在每天清晨太阳刚刚起来的时候怀抱着一束满天星上山,中午日头正毒的时候下山,从未间断。
      再后来,有人说看见了一群人在山上一个老旧的坟前动了土,将一个骨灰盒放了进去,这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合葬。
      自此再也没人见过那个老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余生那么长,不要记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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