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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土豪，分田地（10）
自打两年前再遇到二狗子，钱少棠心事想通，暗地里出手送了王浅去读书后，他就对自己喜欢男人一事不避讳了。
不过，毕竟钱家世代从商，酒肉朋友多，平时酒桌走完多要胭脂场上再走一遭才能谈拢生意。左遮右掩不如坦白干净来得干脆，所幸这个时代民风开放，大家虽然对此事感到诧异，但久而久之，也慢慢都能接受了，偶尔出去的时候也给钱少棠招一两个白净的少年，不过钱少棠都推拒掉了。
因此，钱少棠专情的美名，随着二狗子这个土名，一起在钱少棠的圈子里流传已久，也无怪季子云一猜就猜到了。
“如此如此。还好我上次救了狗子兄，否则我欠钱兄的可就大了。”季子云回头看着王浅，一副“我心甚慰”的模样。
“狗...狗子兄...”王浅只觉一阵恶寒。
“要不是你上次救了浅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吗？”
“浅...浅浅...”似乎是感受到了王浅的恶寒，钱少棠故意把这个消失已久的称呼又拿出来作怪。
季子云开怀大笑：“诶？不过王兄，你之前不是说你在钱府当书童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我的书童有什么不行吗？我一个人的书童。”王浅正欲答话，钱少棠已经霸道地抢过话头。
“王兄，你当真要跟此人在一起？钱兄睚眦必较，小肚鸡肠。这样的人，你喜欢他吗？”季子云靠近王浅，假意小声说着。
钱少棠却不抢着答话了，反而是咳了两声，偷偷斜眼瞧着王浅，一脸莫名期待的样子。
王浅感觉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忽的脑子一灵光，抬起头来，已经换上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他顺势握住季子云的手：“子云，实不相瞒，自从那天你舍身相救，我早已暗暗以心相许。如果你不嫌弃...”
“不准！”“我嫌弃...”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敢嫌弃！”钱少棠一把拍开季子云的手，拉了王浅的胳膊把他拽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把人环了，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说道：“你置我于何地！”
“喂。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你可别忘了我说过的话。”王浅也迎上他的目光，低声说道。
以季子云的耳力，自然是听得到的，看到钱少棠身体一僵，慢慢放开了王浅，他心中疑惑。随后，三人各自安坐，除偶尔搭句话外，竟一路无言。
日中时分，一行人没能抵达最近的镇上，只能寻了一条河在附近停靠歇息。
王浅说的那句话似乎对钱少棠作用很大，反正他再也没老是围在自己旁边哼哼唧唧动手动脚的了。离了他的聒噪，王浅一开始还觉得不习惯，不过这不习惯在季子云喊他一起抓鱼的时候就抛之脑后，烟消云散了。
两人扎了裤腿，挽了手袖，慢慢地趟下了河。钱少棠坐在老树根下乘凉，看着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过你那里去了！王兄！快！”
“嘿！”王浅双手一扎，把鱼从水里顺势捞了上来，不过这条鱼体型较大，力气也大，不断甩尾想要挣脱控制。王浅被带得一个不稳，脚下一滑，跌坐在河中央，鱼也挣脱了王浅的手，迅速地游走了。
这条河浅，即使坐着，水也才堪堪到王浅胸口下面。王浅撑了河底慢慢站起来，看着自己湿了的衣服，干脆鱼也不抓了，长衫一脱，剩下一条长裤，在河里游起水来。几个来回后，他才意犹未尽地起来。
钱少棠看着那人在水里嬉戏的模样，不觉把那个身影和记忆里初见的某个身影重叠了起来。那个瘦弱矮小的身影如今已经长开了，以前瘦得看得见骨架的身体现在可称之为精瘦，皮肤也因为晒太阳晒少了而稍微白了些，裤子因为全湿了紧紧地贴在那人的两腿上，勾勒出修长的腿型。
而不变的是那双眼睛，那双让他舍不下的眼睛，无论内里是不是换了一个人，那双眼睛都一样的熠熠生辉。
钱少棠心里一团乱麻：当初三见二狗子，自己就陷进去了。好不容易二狗子学成归来，自己也成功把人骗到身边，却被告知二狗子不再是二狗子，变成了王浅。
那日，遍处寻不到王浅，钱少棠心里空落落的，比被告知王浅不是原来的二狗子这件事更为揪痛，就好像有人拿走了他这几年来心里牵挂着的念想。他怕，怕王浅悄悄地走了，更怕，怕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出事。
王浅也就王浅了吧。两人相处时日这么长，钱少棠不因那人身份的改变而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心里的喜欢更添了几分。
可是那个白眼狼！平常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急了眼还要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钱少棠感觉，两人之间的隔阂正在慢慢消磨，可是王浅却不曾朝他的方向踏出一分，从头到尾都是钱少棠一人连哄带骗，一点一点挪过去罢了。
钱少棠又想起出发前管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也是这么和他一起四处巡游，然后你母亲出现，我就知道，我失去他了。”
他也会失去王浅吗？王浅是否也会遇上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为她顶天立地，为她遮风蔽雨？
钱少棠只觉头痛欲裂，以手蔽眼，不愿深想。
突然，一双带着水气的手贴上了他的脸颊两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