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男》苏兰

17、第 17 章 线索

　　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内，上官墨呷了口茶，全身的力气往椅子后面一靠，闭上眼不在说话。温宽还像是在思索什么般，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小七子感觉到气氛里满是紧张，一闭眼，眼前还是晃出昶日客栈里那血淋淋的一幕，让他打了个冷颤全身的汗毛竖起来。肚子也发出咕噜的声音，才想到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主子和温少爷应该也饿了吧！
　　「主子，从早上到现在你们都没吃过什么，要不，我先下去叫点吃得，你们边吃边想？」
　　听小七子这么一说，上官墨还真觉得有些饿了，点点头，示意小七子把头凑过来，睨了眼在发呆的温宽，低头在他耳边小声的耳语。小七子听完上官墨说的话，很快消失在客房内。

　　「小宽？！」
　　「嗯！」
　　「怎么，是不是被刚刚那里的场景给吓到了！」
　　温宽听到上官墨这一番话，想了想，偏着头看了他一眼，才道：「不会，只是觉得那群人下杀太过残忍——」
　　明明是平静的话，可是还是隐约感觉到语气中深深的不安，上官墨睁开眼，看着他道：「是啊！那几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不会有仇人上门，而现在他们只是想要告状，可行踪一现，马上就被人给杀了！」
　　「嗯！」看着上官墨一脸的焦急，温宽倒是不急了，一派悠闲的把玩着手上的青瓷杯。开玩笑，这一路上自己在上官墨身上可是占净下风，这回不让他急下，他就是个笨蛋！
　　看着呆呆的温宽突然变得悠闲，上官墨皱着眉头。可没想到温宽会开窍！
　　「小宽，不是有想到什么？！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
　　「是吗？」温宽耸耸肩，脸上是一抹神秘的笑容。
　　「小宽，你——！你现在在闹什么别扭，有想到什么就快说，你不知道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吗？还有，你要看我不顺眼就算了，可那是两回事，我一向不太喜欢管事，可是你不同，你不是一直都以你先生为荣吗？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哼！」温宽放下手中的杯子，上官墨这几句话是说到他心坎上，他现在是真不喜欢帮助这个笨蛋皇帝，可是……，咬着下唇，别扭的道：「其实很简单，那群人一定是从南湖来的，现在做的事就是杀人灭口，只是他们的消息也来的太快了！」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因为不想让事情闹大，所以才想要尽快的把事情压下来，杀人就是最为捷径？不行，我们得快点找到王闰，要不唯一一个人证就要被灭口了，到时我们就是想要查下去也是不可能！」
　　温宽惊于他的敏感，不过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或许这个笨蛋还不算太笨！

　　那么大的帽子扣在温宽的头上，再看看他那满脸委屈的把自己所想到东西给说了出来，上官墨的心里倒是升起成就感，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好骗，哈哈！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的，手也伸到他的头上揉着那头黑黑的头发！
　　温宽生气的把头一偏，终于躲过他的魔爪，可头发却被弄的乱七八糟，气嘟嘟的道：
　　「不要碰我的头，还有，你不要叫我小宽，和你不太熟，你叫我温宽就好了！」
　　「嗯！」上官墨点头，笑眯眯的道：「小宽！」
　　「你——！」
　　「啊？还有什么事啊，小宽！」
　　看这情行，温宽知道这个笨蛋是不会同意自己的说话，可嘴长在他身上，自己又不能让他不开口，只有随他去了。早知道不那么快告诉他，让他再急会，哼！

　　这边，小七子做事倒是很快，满街都贴满了告示，不消一会儿，全城的人都知道有个从京城来的大官来到这里，要找一个叫王闰的人！只是过了好几天，王闰却像是人间蒸发般没了踪影。
　　小七子陪着他坐在客栈二楼的雅座，无事可做的上官墨正在客栈里悠闲的吃着东西，他有预感，平静这么多天后，今天会是个收获的日子。
　　「主子，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可要是温少爷知道你又来这里喝茶，把他一个人放在衙门，你不怕回去又得捱一顿骂？」
　　小七子看着一脸惬意、正在饮茶的上官墨，小心的提醒到。
　　只是当事人倒是摆摆手，一脸天塌下来也不关他事的样子。「人出来就是来寻开心的，小七！你老是想些有的没的，也不怕老人痴呆啊~~！」
　　「老人痴呆？！」小七子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一脸不解的看着喝茶的主子。
　　「呃！」想到自己说了不是这个时代的话，上官墨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词语来解释，干脆唐撒过去，模糊的回道：「没、没什么，只是让你不要顾虑太多，人要及时行乐，知道不，要不就很容易老人痴呆的！」
　　「喔！」还是不太明白的小七子听到主子这么说，也不再问了。他习惯了，主子的学问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明白的。可是他还是担心温少爷。这几天主子把温少爷扔在衙门，说是让他休息休息，没事就多看点书长见识，也不管他是否乐意。让温少爷看到他，就好像是遇到火的稻草，一点就燃，可苦了他这个炮灰。
　　「可主子，你老是这么气温少爷，哪一天把他给气出病来，那凤主那，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啧啧！小七子，你看看小宽那一脸的正经，他才十三岁，可哪有点小孩的样子，整个一个小老头。虽然我蛮喜欢天晴，但更学觉得他可怜，从小就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也不能过着一个快乐的童年。不过，现在可不同，既然让我看到，那我希望小宽他能像个平常的小孩子一般，开心就笑，生气就闹，你没发现他现在表情都要生动许多，哈哈——！」
　　小七子想起第一次看到温宽的样子，倒的确像主子说的那般，像个冰娃娃般，没什么感情，虽然很可爱，却没有生气。可现在眼睛倒是散发出了生气，像主子说的，像是个正常的人！
　　「反正小宽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偷懒，横竖回去都是不得安宁，还不如现在好好的喝上一杯，再吃点美味的小点心，吃饱喝足了，就算是回去斗嘴也有点精神吧！」上官墨仍是一脸不痛不痒，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送，嘴上还不时发出啧啧的赞赏声，
　　「不愧是客栈的招牌甜品，甘甜香润，入口芬芳，真是好吃！」
　　说着，又夹起了第二块。刚刚还被他说的一番话所感动，可听到他后一番说，小七子头上冒出黑线，这主子也变得太快了吧！
　　对于他说的话小七子仍是有些迟疑。
　　「主子——」
　　「你放心啦！快吃些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哈哈——！」
　　小七子听着他的笑声，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下来。温少爷，对不起！小七子没帮到你，主子他真是看中你了，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你自求多福吧！

　　上官墨带着小七子从中庆大街转回东门里巷，再拐出了李家胡同，回到他们原来呆着的那条大街。这时，天色也有些晚了，可是街上脸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两人朝着落角的客栈的方向走到，半途却看见一个衣着褴褛的人鬼鬼崇崇的坐在小屋子前，从他的角度看到，正好是盯着他们住的那间客栈的方向。
　　一把拉住想往前走的小七子，心情大好的笑道：
　　「小七子，今天有事做了，你听好了，那边的人也开始发急，我想王闰想到找我们，却怕是发现了有官兵盯着咱们，不敢来找咱们，更不敢去衙门报官。真是让我疏忽了！对了，今天这街上可是比往常要热闹几分，真是奇怪？」
　　「主子，今天是庙庆，人当然多！」对于主子的脱线，小七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啊——！怎么不早说！」泄愤得敲了他一记响粟，才道：「这么大的事不和我说，嗯！」习惯性的摸摸下巴，才了一会才笑着看着揉脑袋的小七子，道：「小七子，有办法了！」
　　在小七子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小七子开始还不明白，不过越听越开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是，主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对了，温少爷应该也回来了，主子，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暴露了，是不是个换个地方见面！」
　　「嗯嗯！小七子脑袋越来越好使了，等会就去衙门吧！」
　　带着奸笑，上官墨走进了他所居住的客栈！

　　温宽果然是个乖孩子，从衙门回来没事可做的他老实的端坐在房里看头著书，背脊立着笔直。看着他的背影让上官墨想到了温铭，看书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姿势，让他心疼。好想去扶着那笔直的背，让他不要那般累。可是事实却相差太多，他是让温铭不在看书，只是却让他天天都沉浸在那堆成小山奏折里，秉烛夜批，头和腰倒是没在那般直过。心里一阵阵的楚酸让他眼角湿润，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椅子，发出动静让看书的温宽回过神来。
　　看抬看到这个不学无术之人，把自己一个小孩子扔在衙门里就不在理会，温宽心里升起怒起。先生曾和自己说过，人过大的敌人就是自己，遇事不得心烦意乱，要控制心态。因为对上官墨有些仇视，这也是先生让他呆在这个人身边的理由之一，可他就是憋不住。
　　「笨蛋，你今天有眉目了吗？」
　　上官墨倒没说话，只是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得意的扬起头。一副我一出马，就手到擒来的样子。
　　温宽撇撇嘴，想来这家伙是摸到点蛛丝马迹。没和上回一般，躲着自己，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不再理他，转头看著书。他现在最要修练得便是心性，说不定这一回出来真有些收获。
　　上官墨看到温宽又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表情，却不曾和自己有争论，心里倒是有些失望。可想到失败是成功之母，再说温宽却实是变得有些人味了，自己只要再接再励就会成功的。扬起灿烂的笑容道：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我上来是来告诉你，今天我们要唱一出好戏，瓮中捉鳖！」
　　听他的意思，让温宽心里好一阵高兴。这几天可没把他给憋坏。听到这事有眉目了，微微露出好奇。「真的？！」
　　「当然！你和我走吧！」
　　「去哪？」
　　「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你只要跟着我走就好了！」
　　跟着上官墨蹑手蹑脚的走到客栈的后门，温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又出什么鬼点子，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停下脚步，扯扯他的衣角，眼睛里净是不信任。
　　上官墨看着不相信自己的温宽，心底有些不高兴。「你不相信我就不要跟着我好了，回去看书去。我想书中可能有你想要的答案。」
　　「你——」温宽听他这么说，顿了顿，才回道：「你每次这样神秘兮兮就没好事，喂！你是不是又在外边惹到麻烦要连夜跑路啊？直说就是，我的包袱还在客房里没带！」
　　这话一出，让上官墨脚下一滞，差点摔了个跟头。白了温宽一眼，才咬牙切齿的道：「有吗？」
　　不说还好，一说温宽满肚子的唠叨，伸出手指认真的回想起来。「嗯，上回，你应该好奇跑到那个叫玉晶楼里举了举手，却被人误解你要拍他们楼里珍贵的珍珠，结果身上的银子全被收了去，还差很多。你一回到客栈就带着我们两人人连夜跑路。」
　　上官墨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回想起来。他当时好奇拍卖会嘛，结果耳边老是有苍蝇在叫，他就不小心一拍，苍蝇是没有了，可是却跑出一大群人来，把他请上台，让他当场把银子给付出来。可恶，他想解释，那群人却不让他说话，把他全身上下的银子都搜出来。还差一半，他好说歹说才让他回去准备好剩下的银子。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那哪是拍卖会，整个一个强盗会。这出来事还没办好，银子倒花光了怎么回去对温铭交待，这才连夜跑路！
　　「还有，上上回——唔唔~！」
　　上官墨知道再让温宽数落下去，他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捂住他的嘴，压低声在他耳边小声的道：「别说话，正门外有监视我们的人，所以才要从后门溜出去。如果真要开溜，我呸呸——我又没做坏事，干嘛要开溜啊！反正你跟着我走就没错了！」
　　听到上官墨这么说，温宽倒没到挣扎，他倒要看看这个笨蛋今天不能到底唱哪一出！

　　小七子的做事的速度很快，在亥时时分就到带着一个人进了衙门。上官墨在衙门里不时走来走去，看到小七子领着人走了走来。马上迎了上去，
　　「小七子，你身后的这位是？！」
　　小七子看到主子迎过来，满脸笑容的脸上满是敬意的看着他，回道：「主子，你真是妙算啊！我偷偷去庙街门口，从一个小乞丐身上买了件衣服，在去写了个讨债的牌子，王闰果然看到！」转过头朝后面的人笑道：「是吧！」
　　王闰听小七子这一问，脸上堆起了苦涩的笑容，对着上官墨「砰」的跪下去，神情更是激动的道：
　　「大人，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相信一个能经常帮助别人的人不是一个坏人，三天前我从那些混蛋手中捡回一条命，东躲西藏的，不敢再去告官，怕倒头来也是枉送一条命啊！」
　　这位黑瘦的汉子本是一脸的坚定，却再发生如此巨变后，身心疲惫。看到上官墨一行人，才算是找到一些可以宣泄自己悲伤情绪的人，话语间已是一派哽咽。
　　上官墨把他扶到椅子上，让小七子去准备些吃得，才对着王闰问道：「王兄弟，其实那天我本想让你先回去休息一趟再去找你问下情况的，可没想到得到这么个噩耗，马上就去了你落腿的昶日客栈，看到那群人我也是心如刀割，没想到在这太平盛世里会出现如此行径，我—— 」越说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声音都变得哽咽。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希望对你还能有所帮助，你可以相信我，把你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吗？」
　　王闰望着上官墨认真的眼神，激动的又要给他下跪，却被他给拦住！「你不要这样，坐着说，把你的冤情说出来，南省是有什么黑窝我不清楚，可是这件事我是决定要管到底！」像是宣誓般说着，他全身都散发现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整个人在烛光的照射下像是镀上一层金光，耀眼而使人想要膜拜。那双墨黑的双眼里不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变得极为认真！温宽在一旁看着这样的不同寻常的上官墨，有些不相信的眨眨眼，再一睁开眼时，他又变回平常的那个他。
　　王闰也像是感受到上官墨的决心，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才道：「大人，你听我细细说来！我从南省来，那里的湖水四季丰足，但是陆路去极不方便，在一百年前就在那修了一道专门运货物的河道，使南省的交通变得方便，我们这些南省人也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就是在湖上拉纤，养活一家老少。可是半年前，河道上老怪事连连，只要是从河道官船都会沉没，当地人都说是水鬼作怪——」
　　「等等——」上官墨好像是找到点头绪，打断了王闰的话，问道：「你说只要是河道的官船都会沉没，那河道应该还有其它的船，那些船都不会沉吗？」
　　王闰点点头，才继续道：「那官船一到黑水地带就会出事——」看到上官墨一脸的不明白，这回不用他问，王闰就解释道：「那地带都有暗礁，在湖面是看不出来，船只要撞上去，变会破口成没。可其它的船经过的话却是有惊无险！更让人奇怪的是等到官府第三天去湖里打捞，却是什么都捞不上来，更在传说这是水怪在水底下做怪！这样一来，我们这些为官家拉纤的船夫到了月俸日，去邻俸，被府衙里的人因为这事，俸禄是一扣再扣，扣到后来是颗粒无收，还欠官家的银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王闰一边说，一边回想着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眼睛里蒙上了泪光。又破旧的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接着说道：「那些混蛋不是人，我们这些船夫没钱还官家的银子，他们就去抢去收，把我们村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抢了回去！真是没法活了，我们就去衙门找县官去评理，他们却说我们要是造反，杀的杀、捉的捉，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后来的是大人也已经知道了吧！」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良久，上官墨才点点头，带着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嗯，王闰，我很高兴你能相信我们，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在前段日子，你有没有听到朝庭曾派过一个工部待郎去南湖？！」
　　王闰想了想，才回道：「工部待郎？他可是姓秦？」
　　上官墨点头，他是听温铭说那个人正是姓秦。王闰看到他期待的眼神，仔细的回想起来，「我好像听村里人说过，县里来了个姓秦的，他是从上面来检查河道的，可后来他却在一艘官般沉入后也跟着自杀了！不过，那时我们这些人怕被捉，都躲了起来！这些事也都是给我们送饭的村里人说的！」他老是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想要告诉上官墨他们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的，只得低下头不在说话。
　　上官墨听他这么一说，想了想和温铭说得差不多，可是他是告诉自己这个工部待郎可是有密折的，应该是有什么发现。看着王闰低头不说话，只得试探的问道：「那给你送饭的村民有没有说这个姓秦的官时常到村里去了解情况？」
　　王闰听上官墨这么说，才真个回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激动的道：「嗯！是、是有这么说过！」
　　「很好！看来这里面还真有什么文章！王闰——」
　　「在！」
　　「你拿着这个东西去京城找一个叫左莫的人，他看到这个就知道怎么做了！」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上面只写了上官两个字，可是周围却有两条金龙围绕，那两条金龙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一时间，王闰都不也去接。
　　「接着！」等半天还没等到他来接，上官墨直接把令牌扔给他，「王闰，你接好了！拿着这个去衙门的牢房里接个人就回京城找那个叫左莫的，他会知道要如何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