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黑化史》青衫故衣

5、第五章矛盾

　　李明月整了整自己的裙摆，加紧自己的步伐，刚到化妆间，放下包，就马不停蹄开工了，动作熟练的刷粉底，画眼线，贴假睫毛，一整套的程序完成，又接着下一个，一批出去了，又下一批进来，李明月都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来。

　　等到这一次的时装秀走完，李明月也是筋疲力尽，从开场前三个小时，到结束，李明月已经整整工作了五个小时，匆匆在小饭店吃过午饭，还来不及休息，就往下一个地点赶，等到一天的工作结束，天也黑了。

　　李明月这时才敢放慢自己，搭上公交车，看着车外的夜景，弥红灯下五光十色，而满满一车陌生人，让辛苦了一天的李明月，竟然感觉此时分外的孤独，大学毕业，李明月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化妆师，经过两年的努力，李明月也算是小有所成，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自给自足还能有一笔小存款。

　　下了公交车，来到自己的小公寓，才工作两年的李明月当然没有那个能力，自是刘秉言的功劳。

　　拖着一身疲惫，打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客厅里的灯亮着，因为公寓不算大，站在门口玄关的李明月可以看见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李明月几乎有流泪的冲动。

　　“你回来了。”听到动静的刘秉言回身。

　　“嗯。”

　　“还没吃饭？”

　　“嗯。”

　　“洗手吃饭。”

　　“嗯。”

　　放下包，洗过手，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自己最爱吃的菜，压下鼻头的酸意。

　　“今天怎么过来了？”

　　“这几天你都忙的没时间吃饭了吗？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我正打算去买，刚好吃完了。”李明月扒着碗里的饭，吃着自己最熟悉的味道，闷声说道。

　　“不要只顾着工作，按时吃饭。”

　　“知道了，阿言不用担心。”李明月点头。

　　吃过了晚饭，刘秉言收拾碗筷，而李明月则去洗澡，当李明月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刘秉言窝在沙发上看新闻，抬头朝着李明月招呼：

　　“过来。”说着让出了身边的位置，李明月家的沙发很小，并不像刘秉言的别墅一样，宽大的可以打个滚，只能规规矩矩的坐着。

　　李明月坐到了刘秉言的身边，刘秉言顺手接过毛巾，揉擦着李明月湿漉漉的头发，直到有些微干，这才放手。

　　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新闻，李明月表现得很有兴趣，只是因为身边的人让她感觉到了不自在，正在分神的时候，忽觉得刘秉言伸手揽住自己的腰，指尖摩挲后又扣紧，就在李明月想要伸手推开的时候，刘秉言才开口：

　　“瘦了一圈，都硌手了。”

　　看着对面男人的面容，满心的复杂，自己从小和他相处，但是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哪怕是一分也没有，想起自己信誓旦旦的宣布自己要把刘秉言追到手，也只能感叹当时的自己的勇敢。

　　但是现在的李明月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可能再有那一份单纯的简单和满足。

　　李明月的手覆上腰间的手，就在刘秉言以为李明月想要拉下的时候，李明月俯身凑来，攥住对方那紧抿的唇，刘秉言没有拒绝，翻身转换了位置加深了这个吻。

　　卧室，床笫过后，李明月依着刘秉言，刘秉言指尖在李明月的脸庞上摩挲着，眼神不定，神色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李明月却是看着刘秉言陷入回忆。

　　十年了，从李明月第一次羞答答的表白，被刘秉言拉进怀里亲吻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而李明月在这过程中也蜕变，不再是满脑子的纯纯爱情，掺杂入了现实，要生活，要工作，李明月体会着妥协、无奈的滋味，那份感情远远不如想象中的简单。

　　在李明月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刘秉言只是摸着她的脑袋，笑说，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感情，语气亲昵，仿佛李明月真的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时兴起，李明月没有放弃，总是在刘秉言的面前表明心意，直到上了大学，李明月还是一如既往投入让刘秉言接受自己的大业。

　　刘秉言的态度始终晦暗不明，直到李明月用实际行动告诉刘秉言自己不是小孩子，李明月和刘秉言才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但是李明月想要努力再进一层的时候，才发现问题的所在，那次李明月在书房中发现了一副女孩的画像。

　　刘秉言当时脸色大变，面对李明月的质问，最后才说，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这两年来，李明月没有在和刘秉言提过那副画像，但是心里却始终在和一个死人较劲，曾经田萌萌也劝过，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只是想要摆脱刘秉言的束缚，又哪里是那般容易的，有时候，李明月都在怀疑，这些日子的坚持真的值得吗？

　　就在李明月走神的时候，刘秉言手指缠上李明月的一缕头发，轻轻一拉。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李明月看着眼前的刘秉言，“我在想你。”

　　“要是想我，你还会搬出来？月月，你要是回家住，我天天让你看。”

　　“你娶我，我就回去，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搬都可以。”李明月似笑非笑，但是眼神却是极其认真的。

　　刘秉言沉默了，李明月却是非常有耐心的等着刘秉言的回答。

　　“不，月月，现在不行。”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所以我不会回去，更不会丢下我的工作。”

　　李明月翻身，背对着刘秉言，李明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这意料之中的回答还是狠狠伤害到了她。

　　刘秉言伸手要抱着李明月，李明月推开，刘秉言却更加用力。

　　“月月，别哭，是我不好，别哭。”

　　李明月听着那依旧温柔的声音，依旧俊朗的面容，几尽情绪失控，“刘秉言，十年了，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孩，什么都一无所知，既然你不想跟我结婚，那就算了，我们分手，我不想我的生活只有你。”

　　“刘秉言！这些年来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不能企及那个女孩的位置！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等下去。”李明月语气坚决，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起身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服。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脸色的刘秉言，也皱起了眉头，手腕有力拉住李明月，想要像往常那般揩着李明月的眼泪。

　　只是这次李明月是铁了心要离开，用的力气极大，刘秉言也怕再僵持下去会伤害到李明月，不得已放了手。

　　出了家门，夜风吹在脸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李明月抱着自己的膝盖，让自己尽兴哭着，虽然刚才走得很决绝，但是此时脑袋里只要沾染了一点和刘秉言有关的信息，泪水就像管不住闸般，李明月痛恨这般没用的自己。

　　就在李明月涕泗横流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是陌生的号码，李明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缓了缓，这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是个女声：

　　“想要知道有关刘秉言那副画像里的女孩的事情，那就来找我。”

　　说完，对方还报了个地址，是李明月经常去的咖啡店，李明月将自己的泪水擦干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目的地出发。

　　而跟在李明月身后的刘秉言，看着搭乘出租车离开的李明月，也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鹅黄色的灯光，舒缓的音乐，还有那个大大落地玻璃窗下，李明月最喜欢的临窗位置，位置上已经有人了，那人像似感应到了李明月的目光，转过头来，让李明月看清了她的相貌。

　　李明月的世界瞬间变得安静，刘秉言书房里一直珍藏的画像里的女孩，此时就坐在那里，刘秉言这个骗子，他不是说她死了吗！

　　“让开！赶紧让开！”

　　直到一阵呐喊让李明月回头，面对的却是刺目的灯光，一辆失控的车正朝着李明月飞驰而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刘秉言慌张的声音。

　　当一切的嘈杂都归于沉寂的时候，李明月也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