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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36.

      松风从大门进来,魔教众人都散了,只剩下一个石溪坐在门槛上绣帕子,他走过去,问:“公子呢?”

      石溪抬起头,道:“和教主商量事情呢。”

      松风迟疑了一下,问:“在哪里?”

      石溪努努嘴,指了指隔壁的小院子,道:“我见他们好像有些不愉快,你待会再过去吧。”

      松风道:“我有急事,公子吩咐的。”

      他穿过拱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房间门紧闭着。他想到后山那时候的场景,咽了咽口水,迟疑了片刻,可手里的东西十万火急,公子说过,一定要立刻呈上去。他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道:”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屋子里咣当一声巨响,过了好一会儿,谢池出声了,道:“你在门口待着。”

      松风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答道:“是。”

      门刷拉地开了,谢池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风轻云淡地问:“什么事?”

      松风道:“有信。”

      他悄悄张望了一下屋内,一片狼藉,罗帐塌了一半,椅子也弄翻了几个,教主不知道在哪里。他忧心忡忡,心想,该不会是公子和教主起了争执动了手吧?那要怎么办,公子肯定不是凤教主的对手,一会儿要不要和石溪商量商量?

      谢池扫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信纸,背着手,道:“好,你随我来。”

      谢池领着松风走了,凤岁羽从帐子里撑着抬起头,咬牙切齿,“王八蛋……”

      什么叫管杀还管埋,这火点起来了他倒是管灭啊……

      他只听见心里砰砰砰乱跳,像藏着一团发泄不得的燠热,呼吸不畅堵得慌。出的汗渐渐被风吹冷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他想找点东西披着,才恍惚想起,外套落在桌子下,亵衣却囫囵塞到了床底。他一动也不想动,把脸埋进胳膊里。

      谢池走回自己的房间,才展开信一目十行读了,道:“松风,你给我沏壶茶。”

      松风道:“我茶沏得不好,要不要让石溪来。”

      谢池挥挥手,道:“不必了,你去吧。”

      松风觉得谢池有点不对劲,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到底是哪里不对。他昏头昏脑地拿着水壶出去了,劈了柴烧水,突然一拍脑袋,谢池从跟他出门开始,看上去一直都不高兴。

      他跟在谢池身边太久了,公子是怎么样的人,恐怕夫人和老爷都没有他和石溪知道得清楚。老爷还在世的时候,给门中子弟训话,说的是君子端方宠辱不惊,他跑去问石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石溪说,就是你开心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开心,难过的时候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你难过。是以谢家的人一个赛一个铁板一块。谢池倒不太一样,见人三分笑,从不给人脸色看,是以大家才说他脾气好。可是他和石溪都知道,谢池骨子里,还是那什么宠辱不惊那一套。

      到了松风大一些,被送去读了书,他才找到一个词能形容他们家公子,那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人都有不高兴的时候,谢池自然也会有,只是他比常人更能忍,也更体谅人,在他和石溪面前,就算是责备,也是春风化雨,绝不让人有一丝难堪。然而并不代表谢池没有自己的心思,正相反,谢池要他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允许敷衍的。以至于他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谢池板着脸,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松风一边给灶膛里添柴,一边在想,方才公子,是生气了吗?

      松风小心翼翼回屋子给谢池沏了茶,站在一边偷偷打量谢池的脸色,谢池神情稍霁,端着茶杯出神,就要把滚烫的茶水往嘴里送。松风不由得出声提醒,“公子,小心烫。”

      谢池的手放在半空中,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半晌他突然重重地把茶杯咣地顿在了桌面上,溅出来半杯水。松风心头一惊,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知罪!”

      谢池愣了愣,道:“你知什么罪呀?”

      松风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他就觉得自己肯定干了错事,否则谢池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要是说过石溪听,石溪都会不相信,谢池居然差点砸了杯子。可见,一定是滔天的大错。

      谢池伸手去扶他,柔声道:“松风,你先起来,你何罪之有。”

      松风惴惴不安地站起来,捏着衣角,听候谢池的发落。

      谢池低头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是我冲动了。”

      松风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谢池盯着手里的茶杯,仿佛也不知道烫,道:“大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沉稳行事,可我……”

      他懊恼得说不下去,松风知道这不是说给他听的,于是只低头不言,心里想,自己是不是果然坏了大事。他心里也平添了无尽的懊恼。

      谢池突然抬起头,对他说:“你先回去吧,交给你办的事你办得很好,这次如果不是你,真是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辛苦了,你也忙了一阵了,回去休息吧。”他站起来拍了拍松风的肩。

      松风见他神色如常,终于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凤岁羽在屋子里翻了一个身,等熄火,盯着帐顶神游太虚大半天,突然鲤鱼打挺地跳了起来,光脚踩在地上,去床底捞衣服,嘴里念叨着:“好险好险……”

      方才色令智昏,差点被谢池牵着鼻子走。凤岁羽倒了一个大霉,才遇上了难缠的谢池,谢池是迎风城的女婿,还不怀好意要对付他,他为什么还眼巴巴地要和人上床。谢池没皮没脸的无所谓,他可是有节操的采花贼,差点被人夫勾引,毁了一世英名。

      “好险啊……”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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