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澈之杀生[上] ...
-
●汐澈篇●
————————
源范合壁 强特濒危
长庚花影 汐庚初生
——————————
我同那两兄弟冲出了帐篷，先前死寂宁静的村子竟混乱了起来，一个、十个、一百个……他们从各自的帐篷了钻出来，握着各自的兵器。月色开始暗淡下去，黑云将明朗的星空，已遮去了大半。“澈哥哥，你在这里别走开，我得去村前接应。”姬范头也不回，朝着村口直奔了出去，这个孩子在知道我的名字后，执意要唤我做哥哥。
史源也紧跟着从帐篷里取出一只赤红色的狼毫笔，他将笔头在口里添了添，“合！”和姬范同样的肢势，眨眼工夫他手中的赤笔笔头已微微发亮：“铜墙铁壁——开！”又是一席暗语，史源挥笔在我脚下画了一个大圈，画完的圆圈发出的银兰色光芒渐渐上涌，直到将我完全包围住。“这是我设的结界，能保护你不被敌人靠近，千万不要走出这个圈子。”见我一脸茫然，史源紧锁着眉头，焦急地解释：“我是气级师室宿，我设的结界如同龟壳一般牢不可破。澈兄尽可放心！”我冲他点点头，示意我已明白。较之姬范，史源这个兄长果然更沉重成熟。他见我点头，便朝着村口奔了出去，和姬范一样。
一切都如同做梦一般，自从见过了那个用“红叶”的男子后。
爆破、撕杀、哭嚎、血溅……村口上空，乌黑的浓云下是一片通红，血色的通红，红的雄壮激进，悲怆惨烈。通红的“帘布”上星星点点跳跃着飞串的黑影，那些人身后竟张着诺大的翅膀，像蝙蝠一般穿梭在天空之上，相互撕杀。“撕拉——”“撕拉——”
姬范！？我的脑海忽然出现这个孩子童稚无邪的笑脸。突然，眼前的笑脸开始模糊，苍白……然后鲜血开始布满他的眼角、嘴角、鼻翼……我的胸口一阵肿胀，撕裂般骤然疼痛起来。
“喵呜——”底头处，那只叫神兽的黑猫踉跄着到我跟前：“喵呜——”
这样凄惨的叫唤，使我悚然。心中泛起的巨大不安笼罩住身体。“不可留在这里，姬范定是出事了。”想到这，我猛地从史源画的结界中狂奔出去，朝着村口那一片红光处奔去。我的脑海一片轰炸，不知道这样的焦虑和仿若即将诀别的感受源自何处，只是不停地奔跑着。
“范儿！范儿！醒醒！范儿！——”一声声惨烈的哭吼。眼前的景象让我如同刀刺般，不可言语——淡银色的结界下，史源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姬范，史源脚下，鲜血还在一滴一滴下淌着，集结在焦黑的土地上凝固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厚。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在用剑霜将姬范胸前的伤口愈合后，我凭着记忆，第一次奏起了当年父亲原本要传给我的《大风歌》，这无情恐怖的杀人曲调，让我们周围的敌人一个个应声倒下。我扭头再望向姬范的时候，他在史源的怀里，虚弱地瞪大双眼。是惊异，或者是恐惧。这样复杂的感觉充斥在我们三人之间。只是我的心里已不停的翻滚出懊恼的情绪，为了这个叫姬范的孩子，我竟诋毁了早前的誓言，亲手杀了人。只因为他那一句：“你笑起来，就如同我的母亲。”
“小心！——”史源猛地朝我大喊，就在我回头不经意的时候，上空一声怪异的“撕拉”声电光火石般划过我耳际。来不及反应，我的剑霜已被一个怪物夺了过去，漂浮在空际。
“玄武族的蝠人将军！”史源朝着天空上拍打着翅膀的男子喊：“强刃！他是外族人，这是我们四族间的恩怨，不要把他也卷近来。”
“哼！你这个叛徒，没资格来要求我。”男子继续拍打着灰黑色的翅膀：“方才杀了我族那么多兄弟，我得用他的头来陪葬！”
天上的男子被着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一轮模糊的身线显得他格外壮硕。他的声音低沉霸道。我的剑霜被他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寒气逼人的钢戟，我望着不禁焦灼地恐惧。
“澈兄，快来我结界里！”史源冲着我大喊。
“休想！”那男子直冲下来，手中的钢戟地对准了我的身体……
“呜啊！——”我趴在地上，瞬间的麻木后，背后已是一片冰凉。我缓缓张开紧闭的眼睛，身上竟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觉。“又是你呀！剑霜。”突然，我的耳后传出一真湿热，酥痒微麻。异常熟悉的声音。
我猛然察觉到，我背后压着一个身体，原本刺向我的钢戟戳穿地，是他的胸膛。他用左手撑住地面，右手紧紧抓住从他身体透穿过的钢戟戟头。我惊恐地定在那里不能动弹，他却嗖地翻身起来，“咳咳——”血沫伴着轻微地咳嗽从嘴角喷射出来。
“庚！”一个金褐发男子直冲过来，扶起正踉跄起身的“红叶”。红叶？救我的，竟是那个用红叶的男人。庚？是他的名字么？我看见那个金褐发男子焦急心疼的表情，他竟美地如此震撼，如同当年我只见过一面的大食国女王。
“呦！你们朱雀的帮手还真多，怎又出来个不要命的瞎子！”再次飞回天空的男子阴森地咆哮：“都来送死吧！”忽地，他身边积聚了黑麻麻地一片蝠人，都啪嗒啪嗒拍舞着翅膀，挥动着摄人的兵器。“兄弟们！上！”一声号令，十几个蝠人朝我们冲下来。
“长庚花影——幻破！”那个金褐发男子身体散发出巨大的枣红光芒，瞬间将冲我们刺来的蝠人定将起来，“庚，拔剑！”
那个叫庚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从我身后爬起，抽出那熟悉的嗜血红叶，飞快地挥舞着。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在眨眼间，当他将红叶插回剑鞘时，我看见那十几个蝠人颈间喷洒出鲜红的血液，摔倒在地上，再不能动弹。
“功夫不错，只是我蝠人成百上千，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头顶上那个男子的身躯，在血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硕大。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随着声响，我才发现那个叫庚的男子被戳穿的伤口，正汩汩地涌冒出鲜血。倘若我的剑霜在手中，那此刻他一定已被我的琴声治好了伤口。我焦急地冲着他喊：“庚！先将我的琴夺回来！”
那两个正在战斗着的男子同时朝我扭头，只是那金褐发男子扭转地将双眼直直地射向我，仿若方才我叫的名字，只是他独有的专利。而那个双眼失明的男子，与其说转身，不如说只是他那苍白身体的轻微一颤。
又是一轮攻击，趁着间隙，史源忽然冲过来，迅速地在我们周围划了个圈，结界瞬势而生。姬范此时也恢复了些元气，用那冰凉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指，那刺骨的冰凉，不知是他的体温，还是他手中未干的血迹。
在史源的结界里，让我有了些许的安心，至少此刻我们暂时安全。
“史源，你别太幼稚，你现在元气已快用尽，若没了元气你的结界便不攻自破，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耗，你们就慢慢受死吧！”头上的黑影开始威胁。
“不管了，擒贼先擒王，先攻击刚刚说话的人。”那个受重伤的男子，嘴唇已开始泛白，同他深黑的双眸和长发相比，这苍白越发地惨淡。
“庚，他离地太远了，如果不攻击靠近我们，我的幻术是触不到他的。”金褐发男子轻轻地回答。
“该死！”抽出红叶立在那里，我知道他是在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血还在向下流淌，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我的心也随着不停地颤抖。
……
新一轮的反击，挥剑男子的招数已依稀可现，明显迟钝的身手，负荷着蝠人冲击下来的巨流，男子口里和身躯喷吐出来的红色浆液也越来越多。在我们身边淡兰色的保护膜开始越来越弱，史源在我身边半蹲着已气喘吁吁，我知道他就快坚持不住了。
头顶上的黑团开始蠢蠢欲动。
“斗木合十，凤仙——开！”握住我的手突然抽开，双手瞬间合出菱角形状，姬范鼓气猛吹出一口……我们周围便燃起了一圈艳猛的烈火。使得那群黑压压的怪兽不再敢靠近。
“好家伙！小范儿，想不到数日不见，你竟也练成了朱雀九天，我还真不能同以前那般小看了你！”头顶上邪恶的声音再次划破耳际。我望向姬范，他的小脸已被憋得潮红，额头上虚弱地挂着汗珠，双眼却充斥着怒火。
“啧……”一声猛烈的呕血，将我们的注意都引了过去。握剑男子的身体已开始剧烈摇晃，却依然挺立在那里，可我知道，那被刺穿的部位虽非心室，却是人体穴道最要害的一处，我的心揪紧地疼，莫名的恐慌瞬间袭来。
“看招！”趁着我们的这一瞬间慌乱，头上蝠人头领嗖地将一柄尖戟飞刺下来，穿过了燃起的火墙，只插向姬范的身体，而姬范却瞬间恍惚……
“范儿！——”
铁器骸人的惊响，顷刻后化为姬范摔倒后吃疼的刺吼，以及抱起他飞躲出去那苍白身躯的一声锥心地闷哼。姬范被庚抱在怀里，慑人的尖戟就叉在他们身后，仅差毫厘，我的纠悬的心得以微释。好险！刚反应过来的史源飞奔过去一把抱起了已晕虚过去的姬范，紧紧地楼在怀里。
“呵！你那点小动作……逃不出我的耳朵呢！”虚弱到极至的身体竟然还战战兢兢地站立起来，手中被依仗的剑柄，散发出噬人的光芒，那便是红叶的恐怖之处吧！因为父亲也曾经告诉我，世上最可怕的利刃，只有找到他绝对的主人，才能最终成为最罕见的稀世兵器。
我看到头顶上的怪物已开始犹豫变得僵直……
“喵呜——”神兽！那只被称做神兽的黑猫忽然向我们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异常漂亮的男人。
“强刃！你别太过分了！”黑猫身后的男子冲着天空：“你把我引去山谷就是要来攻击姬范他们，真是卑鄙！”
“特儿，我说过，你别插手，我不想伤害你。”
“你今天若要杀他们，就连同我一起吧！”
“你别不知好歹。”
“恩将仇报的是你，你别忘了姬范和史源曾救过你一命！”
“……”
沉默空气开始诡秘而凝重。
“罢了！我强刃一遇见你雳特，便注定一事无成……”天空上的黑影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将剑霜甩到了地上，冲着我们阴冷地喊道：“下次再见，誓不饶你们……撤军！”
黑压压的天空，开始恢复光亮。
“扑通……”就在蝠人完全撤退之后，他随着手中的剑一同倒地。
“庚！——”金褐发男子冲过去，一把抱起已虚脱昏迷掉的那个救我和姬范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澈之杀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