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个病人 ...
-
女仆在那张看上去有些老旧的红木桌上摆好了一杯黑咖啡，又在上面垫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将准备好的椒盐卷饼、炸土豆条、和一盒鳄梨色拉酱一起放在边上。
马特·莫德森看在摆放在眼前的食物，有些难为情地咽了咽口水。
女仆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这是他被捕后脑子里回想起的第一个画面。
他听着面前魁梧的警官对他进行逼问，他们问他为什么要杀霍普默家的大女儿，为什么要杀凡纳兹家的二女儿——为什么要——
噢这些警官只会问为什么，然后假装找出了事情的真相然后结案继续当一个好警官不是吗。留着那些真正的高高在上的犯人们不管，却来质问他？
他垂下头，对警官的质问置若罔闻。
其中一个块头较大的警官看到他没有听，愤怒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冲到他面前将他狠狠地撞向墙壁，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撞上冰冷的墙壁，大脑一瞬间充斥着嗡鸣声，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在飞舞，又像是被重型机器挤压。
“Say it！你是为了钱才谋杀她们的是不是！”警官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那张和他一样蓄着胡子的丑恶的脸，在他面前晃呀晃晃呀晃——
真想杀了这些人。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警官，发出一声不知是讥讽还是怜悯的短促笑声。
“你们不会理解的。”他说。
他想起那位心理医生说过的话。
Negativereinforcement
This city used to have hope.
The rich、the powerful,they eat it.
Their greed is pathological.
所以啊——如果不是那群富人，如果不是那群垃圾——哥谭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们的自私、贪婪像是毒药一样吞噬着哥谭——
疼痛在心脏处疯狂地叫嚣，他用尽全力猝了一口血喷在那个警官脸上。抓着他的胳膊，他用最后的那丝气力说道。“你以为我就是结束了吗？”
“Don't be silly,this is the beginning.”
最终，他的手无力地搭在警官的胳膊上，眼神失去了光泽。
他死了。
最近盘旋在哥谭的阴云终于消散。
GCPD宣布已经正式逮捕了一个月出现的幽灵杀手——真名为马特·莫德森的一名三十四岁清洁工，据警方公布官方消息称犯人马特·莫德森因畏罪而在被捕前已吞毒药，现已抢救无效死亡，具体信息需要等到法医鉴定完成才能公布。
街道上许许多多的行人围着中心大屏幕指指点点，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说他杀的都是那些高官企业家的女儿啊。”
“杀的还都是那些贪污腐败的，听说凡纳兹家的二女儿也被杀了——”
“嘘——你想死吗？要是得罪了凡纳兹家——”
听到凡纳兹家的名号，人们顿时间鸟兽状散去，仿佛只是开了一场平淡的聚会。
流浪汉们开始重新回到自己的阴暗处，上班族匆忙地握着咖啡赶去上班，就连街道上喧闹的小孩都被大人带回去告诫不准出来。
只有一位女仆，梳着最古朴的发型，姿态端庄地站在街道一侧，盯着中心屏幕没有出声。
许久，当有人注意到这一奇怪现象的时候，女仆提着菜篮子转身离开了。
韦恩大宅
布鲁斯·韦恩皱眉地盯着电视机屏幕播放的新闻。
杀掉了4个人——他握紧拳头，嘴唇紧抿，哥谭宝贝英俊的脸庞此时显得冷峻阴沉。
那个清洁工作案的时机是他作为韦恩集团总裁出差的时候，四个人——其中还包括罗拉·霍普默。霍普默家的大女儿，那个奢侈生活糜烂曾经妄想跟他约会的金发女郎。
偏偏是在蝙蝠侠不在的时候。他思索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一只昂贵的金色钢笔。
或许是时候该给福克斯一点任务了。
他有预感，很强烈的预感。
马特·莫德森，这个已经确认死亡的清洁工罪犯，不会是哥谭噩梦的终结。
GCPD
“Damn it！他竟然自杀了！”壮硕的中年警官气得推翻了办公桌上堆积的档案，一拳狠狠地敲在了桌子上。桌子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hey，calm down！戴里克警官！”戈登局长朝他喊道，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马特根本不是自杀，他是有先天性心脏病！”跟随在戈登身后的法医探出身子，气愤地朝着戴里克喊道，似乎对他不尊重鉴定结果感到很不满。
“Bullshit！”戴里克气得脸都红了半边，他抹干净脸上的血迹，厌恶地丢开纸巾，然后猝了口口水。警徽在他身上挂着摩擦衣服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他就是一个因为工资被压榨失去理智杀掉老板家女儿的人！”戴里克的手恶狠狠地撑在了桌子上，举止一如既往地粗犷野蛮。
“但他杀的都是那些以权谋私的贪官家的人。”女警官艾米丽冷静地指出事实。这位拉丁美血统的女性有着令人艳羡的乌黑卷发和一张漂亮的混血脸蛋，是警局公认的警花之一。可惜过于专注工作，挑人眼光又高，至今还没有男朋友。
戴里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那张属于中年男人特有的胡子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也是谋杀，艾米丽警官。”他恶声恶气地说，带着轻视和嘲讽。
艾米丽眉头紧皱，漂亮的脸上涌现出气愤、难堪的情绪。
“好了都安静！”戈登出来调和“不管是不是谋杀，现在人已经死了，重要的是现在！东区发生了两起抢劫案，戴里克，你和芬恩去看看情况。艾米丽过来整理档案，其他人去忙自己的！”警察局长的气势还是有的，大家纷纷去做自己的事。
艾米丽欲言又止，戈登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跟过来。
他们走过小个子警官芬恩旁边的时候，艾米丽出于礼貌打算跟芬恩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芬恩正盯着戴里克的方向看，眼睛专注认真，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东西一样。
艾米丽感到奇怪，在芬恩面前挥了挥手，芬恩顿时像回魂一样清醒过来，迷茫地看着艾米丽的方向。“怎么了？艾米丽？”小个子警官问道。
“我看到你在发呆，昨晚没睡好吗？”艾米丽收回手臂，走之前好意地问了一句。
她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听到芬恩嘟囔着。
“没有啊，昨晚睡得挺好的啊。”
穿着一身正统及踝黑裙配上蕾丝白布的女仆将炸土豆泥、鳕鱼条和一份正统法式鹅肝端上有些老旧的红木桌上，在高脚杯中倒入红酒。
一切准备就绪后，女仆轻轻地敲了敲一间房间的门。
敲击了十三下以后，女仆推开了门，但并不进去，而是安静地站在外面。
盘着古朴发型的女仆姿态端庄地站在门外，姿态颇有几分像一位芭蕾舞者而非女仆。
门内的人此刻正躺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靠近着落地窗，黑色的裙摆与白色的纱窗布交织着，一时间晃了影子和阳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躺在地上的人毫无反应，仿佛一位睡了一个世纪的女王，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和静谧。
十三秒过后，躺在地上的人如同鸦羽般细密的睫毛轻颤，睁开眼睛。
黑色的裙摆如同大丽花般带着锐意和神秘蓦然绽开。
黑色裙摆后摆垂落地面，苍白纤细的脚踝衬着黑色的裙摆愈发白皙，赤裸的脚掌踏在厚重的昂贵羊毛毯上，迈出一步又一步，犹如沉睡的女王苏醒，参加她的宴会。
女仆拿出一双拖鞋，蹲下放在门口。
“看到了吗？”门内的人问。
“看到了。”女仆回答。“他死了。”
“人总会死，但更重要的是死的价值。”门内的人一步一步走出来，声音染上了笑意。
“他为了哥谭而献身，是位可敬的英雄。”女仆说道。
黑色的裙摆在门外一晃。
“但他不会是最后一个。”声音消失在拐角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个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