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月影孤舟

12、第二章 桃花渡口梦难寻(8)

　　我痴痴的看着子萱，不敢打断她的话，只等她继续解说。
　　这时候子萱回过头，迷惑得看着我，问：“曾记否？你这不是回忆的节奏吗？可是‘浅樽微醉桃花渡，随风起舞’，这难道不是写的现在吗？”
　　我赶忙向子萱解释：“这写的本来就是回忆，因为我知道，今时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使我永生难忘。在许多年以后，当我再次来到这里时，这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这遍地盛开的桃花，还有你那优美动人的舞姿，必然会重新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忽然看见子萱的眼角仿佛有了晶莹的泪光，她红晕的脸蛋上渐渐泛起了一丝忧伤，喃喃自语道：“好一句‘问前度桃花，柳郎能记，花复认郎乎？’你柳如梦是多情郎，许多年以后，你再一次来到这里时，一定还认得这满地盛开的桃花，可是那时候，这些桃花又怎么还认得你柳如梦呢？”
　　在这种伤感的氛围中，子萱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忍不住轻声哭了起来，而且好像一发不可收拾，竟然越哭越伤心。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万万没想到子萱的情感竟然会如此的脆弱，可是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一时也乱了分寸，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
　　我缓缓伸出手，为子萱拭了拭眼角的泪，柔声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忽然就哭了啊？”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句安慰的话，我只记得子萱听了这句话后更加难过了，而且哭得更加伤心了，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拍打着我的胸膛，嘴里还不停的埋怨我:“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惹我哭的，谁让你这么解说的？谁让你解说得这么伤感的？”
　　我任凭子萱的双手拍打着我的胸膛，看到子萱难过我也不好受，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惹她伤心落泪的，何况今天是她的生日。
　　“对不起！子萱，我错了。”
　　我就这样认错了，因为我不想让子萱伤心难过，我想，假如我的认错能让子萱不那么难过的话，那么我认个错又有何妨呢？
　　子萱的动作忽然停顿了，情绪好像也恢复了平静，天地间仿佛忽然之间就沉寂了下来。
　　子萱抬头看着我，柔声说:“你错了，那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用一种极温柔的语气对子萱说:“我不该惹你伤心落泪的，何况今天是你的生日。”
　　子萱忽然就破涕为笑，轻声说:“傻瓜，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我怔住了，喃喃地说:“不是我的错？一个男孩惹得一个女孩伤心落泪，如果这不是男孩的错，难道还是女孩的错？”
　　我这种认错的勇气和决心，使得子萱没有理由再反驳，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满意的说:“好吧，那么，你该如何来承担你犯的错呢？”
　　我不假思索的说:“为了惩罚我惹你伤心的罪过，无论你要我怎样做？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毫无怨言的欣然接受。”
　　子萱的眼睛忽然亮了，之前她脸上带着的那种淡淡的忧伤也立刻荡然无存了，看起来她已经原谅了我，这使得我原本不安的心也渐渐变得舒坦起来。
　　她眯起眼睛，得意的说:“真的？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坦然接受？”
　　我很肯定的回答:“当然，今天你最大，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子萱沉思了片刻，忽然对我说:“那好，现在我要你坐着不许动，然后把眼睛闭上，至少三十秒才能睁开，这三十秒之内，如果你动了，以后我就不理你了，如果你把眼睛睁开了，我也不理你了，你能做到吗？”
　　想不到子萱忽然会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要求，我琢磨着她大概又要想法子来捉弄我了，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就绝不能出尔反尔，更重要的是，今天是子萱的生日，我希望她今天开开心心的，只要她高兴，即便是我被她戏弄一番，那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