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同人]穿越之后，我顶替了苏映雪》无法忘记的遗憾

8、第 8 章

　　用不了多久？
　　梁淑华这么跟郦君玉说的时候，郦君玉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几乎不敢相信梁淑华的话，直到吹台山的新消息传来。
　　正如梁淑华所料，吹台山上的贼头子韦勇达果然自立为王，称帝了，而皇甫长华就是他的皇后！

　　消息传来，皇帝震怒。
　　至于翰林院的反应，除去郦君玉等新人，其他人的反应则是：“果然如此。”
　　就跟梁淑华对郦君玉说的那样，朝廷只要有眼睛的人对皇甫家基本没有什么好评价，背地里的窃窃私语更是少不了，就连郦君玉也听说了好几回。
　　郦君玉表面不显，可这心里却着实忧虑，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梁鉴的眼里。
　　打消息传来，梁鉴就格外留心郦君玉的反应，他担心郦君玉会犯蠢，可是仔细留心之后，也不见女婿有什么不对。
　　在梁鉴看来，跟郦君玉这样的少年人，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为皇甫家平反，那他口中的报恩说不定就是说说的，这样的人比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更加不可信；可要是郦君玉是真心想为皇甫家平反，那他的反应未免太过平淡了些。
　　这天回到私宅之后，梁鉴就把郦君玉叫到了自己的外书房。

　　“……所以，这都是那丫头告诉你的？”
　　有那么一瞬间，梁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淑华有这么聪明？！
　　梁鉴怀疑郦君玉说的是另一个人而不是自己那个女儿。
　　也不怪梁鉴会这么想，实在是在他的面前，梁淑华的存在感太过薄弱了，梁淑华不但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很少出现在景氏夫人的面前。在梁鉴看来，如果梁淑华有这样的脑子，那她怎么会不知道讨好自己讨好自己的妻子景氏夫人？
　　以为自己是梁家的女儿所以梁鉴夫妇就要为她找门四角俱全的亲事还要送上大把的嫁妆，那是蠢货。
　　可梁淑华之前的行为，真的跟那种蠢货很相近啊。
　　可是蠢货也想不到这些啊。

　　有那么一瞬，梁鉴都以为郦君玉是自己想出来，然后挂在了梁淑华的身上。
　　不过，当他再度看向郦君玉的时候，他相信了郦君玉的话。
　　因为郦君玉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他。

　　所以这真的是他女儿想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梁鉴是高兴的，可高兴过后，梁鉴又皱起了眉头。
　　梁鉴非常清楚，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拿到內宅说的，更别说是跟梁淑华这个跟自己不亲近又注定了外嫁的庶女说。
　　而那种一辈子呆在內宅、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得到过专门教育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想到这些？
　　梁鉴纳闷了。他一面让人去请梁淑华，一面继续跟郦君玉继续说话。

　　梁淑华得知父亲有事相商，不敢怠慢，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对着菱花镜理了理头发就过来了。
　　对于梁鉴的疑惑，梁淑华倒是没有隐瞒：
　　“父亲，别的女儿是不知道，可金屋藏娇女儿却是听说过的。金屋藏娇，原本是一个男人对青梅竹马的妻子的承诺，最后却成了对原配正妻最大的讽刺。真的是陈阿娇不好不配为皇后？那后来的刘据之死又算什么呢？女儿并不聪明，女儿只知道，一个皇帝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江山，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惦记着他的江山，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花了三十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太子也一样。”

　　亲儿子、一手养大的皇太子都这样，皇甫长华没进宫呢，就开始造势了，皇帝会高兴？
　　除非是昏君！
　　当今皇帝是昏君吗？不好色、爱重皇后、不多疑、勤于国政。
　　怎么看都不是啊。
　　这样的皇帝，会被皇甫家弄出来的那些话糊弄吗？
　　一年三百六十天，会少了月华满天的日子？全国每年有多少女婴出生？这月华满天的，就皇甫长华一个不成？全国多少个女孩儿，每三百六十个里面至少有一个月华满天的，难道全国就只有皇甫长华一个不成？
　　梁淑华是看不上这样的皇甫长华和这样的皇甫家的。

　　听了女儿的解释，再结合郦君玉方才说的，梁鉴对这个女儿算是有些了解了。
　　他忍不住又问：“方才听贤婿说，你曾经说，过些日子便知端倪，这话又如何解释。”
　　梁淑华笑道：“风闻自刘国舅被俘的消息传来，皇后娘娘就心忧胞弟、终日啼哭，不知保养？”

　　心忧胞弟、日夜啼哭、不知保养。
　　这十二个字可谓是意味深长。

　　梁鉴和郦君玉都是聪明人，其中梁鉴是官场中的老狐狸，而郦君玉即便刚刚踏入官场，可他本身就聪明绝顶的人物，这史书他也是耳熟能详的，梁淑华既然能够想到，他自然就想到了。

　　这十二个字说起来平常却也不寻常。
　　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女人嫁人之后就是婆家人，就是再回娘家也是客。既然是婆家的人就应该以婆家的利益为先。跟刘燕珠这样，贵为皇后，肚子里又是皇家期待已久的皇嗣，是当今皇帝第一个孩子。就凭这一点，她就有责任为今年已经二十七岁的当今皇帝保重身体，平平安安地生下小皇子。
　　可刘燕珠又是怎么做的？还是这十二个字：心忧胞弟终日啼哭不知保养。
　　光这十二个字，就足够让朝野上上下下摇头，认定刘燕珠心中更看重娘家，因此才会如此不顾肚子里的皇嗣。
　　换而言之，如果刘燕珠生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那就算了。如果刘燕珠生的是公主，然后又被诊断出坏了身子，等待着她的命运，不是废后就是被病死。

　　在这个时代，任何人都必须忠君爱国，把娘家看得比皇家还重的女人配坐上一国之母的宝座吗？
　　不顾着肚子里的皇嗣又霸着皇帝不让别的妃子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样的皇后难道要留着过年吗？

　　传出这十二个字，就已经等于是宣告了刘燕珠的死期！

　　梁鉴是男人，又是当朝右丞相，受到的冲击自然要小些，可郦君玉就难受了。
　　受梁淑华的影响，他想得要多一点。
　　别的不说，郦君玉作为孟丽君的时候，她是有嫂嫂的，她的嫂嫂还早就为孟家生下了长子长孙。
　　在郦君玉看来，如果皇帝真的看重刘燕珠和刘燕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么，皇帝就应该想办法瞒着刘燕珠，确保刘燕珠能够生平平安安地生下小皇子。可皇帝却没有那么做，反而让刘燕珠心忧胞弟终日啼哭不知保养这种话传得各处皆知。
　　要知道，当今政局清明，皇帝对宫廷的掌握也不差。只要皇帝愿意，对刘燕珠隔绝消息一点都不难。只要把刘燕珠宫里的宫人们都敲打一遍，然后不许刘家女人进宫，自然就阻断了刘燕珠的消息来源，刘奎壁被俘的消息也不会传到刘燕珠的耳朵里。
　　别说这事儿很难。至少刘捷就不会拿刘燕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开玩笑——那可是他们刘家期盼了很久的外孙！当今皇帝头一个孩子！
　　更别说，刘燕珠的亲生母亲，刘捷的正妻顾氏远在云南，如今国丈府里当家的不过是刘捷的一个妾！没有诰命，又怎么可能进宫叩见皇后说些有的没有的？
　　所以，刘燕珠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并且传出这样的流言，某个人功不可没。

　　想到这个，郦君玉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当今皇帝跟刘燕珠是少年夫妻，成婚十载恩爱不离。人人都以为当今是痴情天子，可谁会想到在背后算计刘燕珠的，就是当今皇帝这个枕边人呢？
　　要知道，皇帝一直以来的表现，可都是对刘燕珠痴心一片！
　　想到这里，郦君玉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安。
　　这是个例，还是男人的通病？皇甫少华，皇甫少华会是这样的人吗？
　　郦君玉心里七上八下的，却还要留心这里梁鉴和梁淑华的对话。

　　郦君玉走神了，却没有留心梁鉴的变化。
　　只见梁鉴赞赏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女儿，又问：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自然是什么都不做。”梁淑华说得斩钉截铁，“万岁能够一面对皇后娘娘恩爱不移，一面如此算计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娘家，又怎么不会借机试探群臣？所以，这个时候越动越错，还不如不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常即可。”
　　对于这样的回答，梁鉴非常满意。当然，满意之余，梁鉴也有些可惜。
　　梁鉴跟这个小女儿不熟，也确实觉得，这个小女儿固执又偏激，将来找个差不多的嫁了也就算了。
　　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庶女差不多都是如此。这也是后来梁素华退让之后，梁鉴会那么容易点头的原因。
　　可是现在，梁鉴后悔了。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梁淑华不是不好，而是她非常优秀！以梁淑华的容貌，再加上她的这份聪明和冷静，就是送到宫里也不差。
　　以他梁鉴如今的身份，梁淑华若是进了宫，这起步就不会低，再加上她的聪明和一点点谨慎，将来笑到最后的，未必不是她。

　　有那么一瞬，梁鉴真的后悔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而且小女儿跟女婿看起来十分恩爱，难道他还能拆鸳鸯强行把女儿送进宫去不成？
　　又不是汉唐时期，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