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同人]穿越之后，我顶替了苏映雪》无法忘记的遗憾

75、第 75 章

　　不得不说皇帝来的很是时候，因为今天的小朝会结束得比较早，加上又是中断了内阁会议跑来郦家的，因此，众人都看见了平日里在家中格外逍遥的梁淑华。
　　更准确的说，就是她歪在贵妃榻上，手边的高几上，一只攒盒里堆满了各色小点心，另外一只攒盒里面则是码着已经去了果核和果皮的各种水果，好比说那宛如绿玛瑙一般的杨桃，不但剥去了皮还被切成了八块，还插着一支银签子。
　　而在她前面，姬人们正在奏乐。
　　这些出身民间的姬人在退居二线之后，继续精研技艺，让她们的音乐里多了一种洗尽铅华的豁达，也让她们的音乐多了雅乐的三分雅正之意。
　　这是那些教坊司的年轻姬人们没有的。
　　梁淑华靠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聆听着这些姬人的演奏，手中的折扇还不时地合着调子打着拍子。
　　如此模样落进皇帝和诸位大臣的眼里，可着实让他们眼红。
　　——如此耽于声色的模样，跟古之昏君、妖妃又有什么两样！
　　——这女人！可真风雅！
　　看到如此模样的梁淑华，这是那些大臣们的第一反应，而郦君玉，跟在皇帝后面进来的他终于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梁淑华一愣。
　　这声音，应该是郦君玉没错，可是，他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再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她面前的皇帝。
　　梁淑华当然也没有错过皇帝身后那群神色各异的大臣。
　　她最先的反应就是起身，给皇帝见礼，然后让开，打算带着姬人们退下。
　　皇帝立刻就道：“郦夫人请留步，今日，朕就是想欣赏一下府上的歌舞。听说，府上的歌舞乃是一绝呢！”
　　梁淑华答道：“陛下说的哪里话？当世大家，全部都在教坊司效力，而寒舍的这几位，不过是曾经的各路行首而已，怎敢说绝？”
　　不管怎么说，行首都要比大家次一等。秦楼楚馆就是如此，每三年就要换一批行首，五年就足够让各路行首们换一代人，能维持上十年的行首之名的，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可是大家呢？二十年都未必会出一个！
　　这就是区别！
　　而且，如今的大家，基本都在教坊司就职，就是她这里搜罗了那么一两个格外出众的，可是宰相门第能跟皇家比吗？必须坚持不能啊！
　　再度申明了自己的意见，梁淑华再度告罪，准备离开。
　　这一次，她打算一个人离开。她以为皇帝是为了这些姬人来的。

　　皇帝再度叫住了她：“郦夫人请留步，朕就今日来，乃是为了黑水靺鞨一事。听说黑水靺鞨那边又蠢蠢欲动了。不知道郦夫人可得了消息？”
　　今日跟着皇帝来郦家的，可不仅仅是政事堂的十二位大臣，还包括了枢密院的几位头头，可巧，今日皇甫少华在枢密院供职，听见此事，立刻抢上一步，抱拳，道：“万岁，臣愿为万岁踏平黑水靺鞨。”
　　引得众人纷纷转头去看他。
　　枢密院左使相苏定安不得不对他道：“忠孝王，你的赤胆忠心，朝中无人不知。但是跟高句丽比起来，这黑水靺鞨，一来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一旦发生战事，他们直接就会往深山里跑，若是要将之清剿，非五十倍以上的兵力不可。二来那片深山老林每年至少有五个月被冰雪笼罩，对我朝将士极为不利。更别说，那里各族混杂，一旦朝廷动用大军，怕是各族都不安宁，甚至会被高句丽浑水摸鱼。”
　　苏定安是皇甫少华的直属上司，若是他不站出来，他都要担心，皇帝会不会怀疑他倾向皇甫家。
　　更何况是直接动兵这么大的事情！
　　在苏定安看来，这个皇甫少华就是一个愣子，真以为动了大军才可以？朝廷怎么可能把军队砸在那种地方给他皇甫少华刷军功？能用别的办法办到的事情，他杨钊就不愿意看到朝廷的将士们为了某些人的荣华富贵白白地送了性命。
　　要知道，朝廷先动了兵，那理论起来，就是朝廷仗势欺人了！
　　苏定安再看了一眼皇甫少华，心中冷哼一声，此人怕不是愣子，而是想要军权吧？
　　这样想的，显然不知苏定安一个，好几位大臣都是这么想的，就是跪得近或者是耳朵灵敏听了个全套的几个姬人都想到了。

　　众人再度把焦点转向梁淑华，只听梁淑华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淡淡地道：“万岁是说，黑水靺鞨又闹事了？是了，对于下面的人来说，这种事情，只需要在当地散步一下黑水靺鞨的可恶，然后雇佣一些当地人，让当地人做保镖，完事之后酬以财帛。若是没事，那就罢了，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罪名，自然砸在黑水靺鞨人的头上。若是黑水靺鞨还不老实，到时候，联合各族制衡黑水靺鞨也是名正言顺的。若是还不能，以利诱之、以势导之，直接用当地其余各族人清理黑水靺鞨人便是，根本就不需要朝廷费心。”
　　说到这里，梁淑华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这种事情，下面的人基本不会让臣妾费心，更不会上报到臣妾手里。万岁巴巴地跟臣妾说这个，是否是因为万岁得了绝密的情报？若是万岁需要郦家的商队配合，直接找外子便是。”
　　一句话：您没话找话呢！
　　皇帝越发哑巴了。
　　好吧，他就是想找梁淑华说说话，谁让这个女人一直避着他呢？

　　皇帝是这样想的，可是当不得别人不这么想。
　　皇甫少华也好，那些姬人们也罢，此时此刻，他们想的是：原来郦相手里竟然还有商队！而这支商队还是掌握在郦相夫人手里的。
　　那些姬人们中有几位在地理、军事和历史上颇有些造诣，心中更是跟明灯一般：原来郦相夫人早就往东北安插了探子！

　　皇帝被噎了一下，却不生气，而是道：“朕很好奇，听说，夫人找人绘了许多画册，可是真的？能否让朕开开眼界？”
　　梁淑华立刻明白，皇帝今天果然是冲着她来的。从皇帝的表现上来看，她多年来的担心，怕是已经临近了。
　　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是一丝儿都不露。
　　只见梁淑华依旧端着恭顺大方的仪态，道：“回陛下，臣妾不过是叫这些行首中擅画者画了些农耕图。”
　　“哦？当真？”
　　“是，万岁可要赏鉴一二？”
　　“那就劳烦夫人了。”
　　看见皇帝顺杆爬，梁淑华心中有气，在吩咐仆妇把那些屏风搬出来的时候，她寻了一个机会，直接走掉了。
　　不止是皇帝，就连那个皇甫少华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真当她是死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反正这些屏风，已经在郦君玉面前现过了，让郦君玉跟皇帝解释也是一样的。反正皇帝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