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同人]穿越之后，我顶替了苏映雪》无法忘记的遗憾

25、第 25 章

　　整整三年的宦海生涯，已经足够让郦君玉成为一个合格的官员。至少，隐藏起自己真正的心思，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皇甫少华金殿得封之前，他完全不知道皇甫少华曾经还有小春庭跟刘燕玉的一段，更不知道，在他为了皇甫少华而如履薄冰的时候，尹氏夫人已经为皇甫少华跟卫勇娥定了亲。
　　曾经的云南名媛，之于皇甫家，竟然不过是一个符号！
　　郦君玉心里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而他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也只有梁淑华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在跟我定亲之后没几天，就跟刘燕玉有约！当初我还为他跟刘奎璧结交担心过，担心他被刘奎璧所害……可谁成想……”
　　因为是他郦君玉拜相，百官来贺，郦君玉喝了不少酒，有些醉熏熏的。
　　他趴在梁淑华的膝盖上，语无伦次地如此道。
　　这里是他跟梁淑华的卧房，他完全可以放开心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他知道，梁淑华很可靠，他们的卧室也很安全。他也需要倾诉。
　　当年皇甫少华就跟刘奎璧交好，当时还只是个大家闺秀的孟丽君就曾经担心过，刘奎璧会因为这门亲事失利而暗算皇甫少华，后来小春庭失火事件传来的时候，她可是掉了不少泪珠子。若是当年皇甫家真的看中跟孟家这门亲事，把刘燕玉救了皇甫少华一事告诉孟家告诉她又何妨？她孟丽君会忘记了闺秀贤德的教训，亏待了皇甫少华的救命恩人刘燕玉不成？
　　可事实却是，皇甫家什么都不说，尽瞒着她和孟家。
　　皇甫家这是不信他们孟家的家风还是不信她孟丽君呢？

　　梁淑华摸着郦君玉的头，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郦君玉的酒气下去了，坐在了她身边，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梁淑华道：“我应该说什么呢？我不是早就说过吗？女人无家。在家的时候，父母当我们是客人，因为我们迟早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出嫁以后，婆家又当我们是外人，要我们侍奉公婆、要打理好家务，还要伺候好男人，给男人安排好姬妾，若是运气不好，生不出孩子或者小产了，又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会生养，或者是我们小肚鸡肠，容不得人，这才会流产；等上了年纪，家又是儿子跟儿媳妇的，跟我们无关。这就是女人的人生。你把皇甫少华当成夫婿，认为为他们家平反是你应尽的义务，甚至为此赌上一切。那么，你告诉我，皇甫家有把你当成一个人吗？也许，他们以为，孟家小姐为他们家尽节是应该的，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定时给已经尽节的孟家小姐供一碗饭就够了。堂堂云南闺秀孟丽君，她的生命，不过是那一碗饭。没有人在乎她是否美丽倾城，也没有人在乎她是否才华横溢，……”
　　郦君玉愣愣地伸过手去：“你，哭了。”
　　不知何时，梁淑华已经泪流满面。成串的泪珠子，悄无声息地滚落。
　　如果说嚎嚎大哭是悲伤，可是，这种无声无息的哭泣，更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你是为了我而哭泣吗？”
　　“少来！我只是为了自己而哭！”梁淑华胡乱抹了抹脸，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
　　郦君玉心乱如麻。
　　他忽然道：“你说，映雪姐姐……”
　　“跟她没关系。”梁淑华道，“我是说你。”
　　郦君玉顿了一会儿，忽然道：“如果，如果我说，我觉得，不能尽孝心的话，尽忠心也是不错的。你会骂我吗？”
　　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百善孝为先。郦君玉说的不能尽孝心，意思就是不打算改妆了。至于尽忠心，其实就是愿意一辈子做男子的意思。
　　梁淑华道：“这样很好啊。”
　　郦君玉道：“可是，可是这样一来，就委屈了小姐……”
　　真正被无辜拖累的人，是梁淑华啊。他郦君玉可以在外面风光无限，可守着活寡还要背负巨大的舆论压力的，却是梁淑华啊。日后他没有子嗣又不纳姬妾，那外头会怎么说梁淑华，这些，郦君玉可是清清楚楚的。
　　梁淑华道：“女人一生，什么时候不委屈呢？人，总是要做出选择的。我不想一辈子看人眼色过日子。我只想做我自己。你呢？贵为宰相之后，你可甘心会内宅对着一个根本就不曾把你放在心里的男人伏低做小？”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郦君玉会在梁淑华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可是在外头，尤其是在皇甫少华面前，却带上了一层牢牢的面具。
　　他越发像一个合格的高级官员了。
　　至少，在接下来皇甫敬皇甫少华一家和卫焕卫勇娥韦勇达一家来过府拜谢他用家眷保招安的恩典的时候，他没有推辞，反而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本来应该是他的公爹和丈夫的皇甫敬皇甫少华两个人的拜谢。
　　郦君玉尚且如此，梁淑华就更加不用说了。
　　因为皇帝有密令，所以她不能告诉皇甫家的人梁素华就是跳水全贞的“孟丽君小姐”，但是这不妨碍她大大方方地接受尹氏夫人、皇甫长华和卫勇娥的拜谢。
　　郦君玉心里又也许偶尔还会闪过他其实是她、是皇甫少华未过门的妻子的念头，可梁淑华却从来认为自己跟皇甫家一点干系都没有，所以，她十分坦然。
　　皇甫长华的确是个美人，但是梁淑华更加好奇的是卫勇娥。
　　没错，卫勇娥靠着自己的本事做了吹台山的大头目，还“娶”了皇甫长华为“皇后”。除了一身高强的武艺之外，还跟她的容貌是分不开的。
　　总之，她就是那种十分英气、女生男相的相貌。对于女子来说稍嫌硬朗的五官，配上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锋锐，外加那双自幼习武而骨节粗大的手。
　　梁淑华不曾见过皇甫少华，不知道皇甫少华长成什么模样，但是她可以肯定，卫勇娥的那双手，比大多数男人还粗糙。
　　简单的一句话，从气场上来说，卫勇娥比男人还男人。
　　加上那超过了一米八的个头，和一双天足，梁淑华可以肯定，在这个年代，大多数男人都不敢领教这样的妻子的。也许皇家可以不介意拿出一个妃嫔的位子养着国家的功臣，可是这个时代的普通男人……
　　梁淑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没有办法，如今饮莲杯的畸形文化越来越盛行了，这也意味着男人们对女人的脚的喜好是越来越小。可是在不缠足的情况下，女人的脚直接就跟女人的身高挂钩，跟梁淑华这样，她因为身材娇小，所以她的鞋子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小于三十五码的，因此，她若是要掩饰自己的天足，完全可以用高底的鞋子来修饰。可卫勇娥的个头超过了一米八，她的鞋子，梁淑华目测至少要四十二码！这样的一双大脚，怎么藏？
　　不是梁淑华说，大多数男人大概都受不了这样的妻子的。别的不说，老话说得好，富贵生于手足。梁淑华上辈子就听说过，在中国明清小脚文化盛行的时候，还有新郎官因为妻子生了一双天足而躲起来哭泣的。
　　看到卫勇娥的时候，梁淑华大约明白皇帝封了卫勇娥为英奇伯而不是奇英伯的原因了。
　　当然，除非皇甫少华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中例外的例外，那他跟卫勇娥的未来也可以看得到了。

　　梁淑华笑着对尹氏夫人道：“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都是极好极有福气的相貌。英奇伯又是跟皇甫家同甘共苦走过来了，今年领了府上的喜宴，来年少不得要叨扰汤饼大会了。”
　　旧时，家里的孩子过百日，就要给街坊邻居和亲友送汤饼，因此孩子的百日宴会又有汤饼大会之说。卫勇娥又是做过武将的，身体好，比一般的女子更加容易生养，这是事实。
　　尹氏夫人连忙陪笑道：“如此，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夫人的吉言了。这次如果不是相国大人保招安，哪里有我们家平反的一天。”
　　说着，又带头拜谢。
　　虽然说如今又是阖家团圆，女儿还得了皇家赐婚，但是尹氏夫人并不开心。
　　尹氏夫人可是坚信自己的女儿是个有大福气生来就是要做贵人的。因此，听说刘皇后被废之后，她可是不止一次想过，她的女儿会成为新皇后。
　　要她说，她的女儿，无论是容貌，还是功劳，抑或是他们皇甫家的家世，哪一点配不上呢？可是皇帝最后还是只册封了皇甫长华为皇嫔。
　　然后，尹氏夫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一个消息，说是郦君玉在湖广的时候曾经受过女儿的恩惠。
　　得到这个消息，尹氏夫人心中就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听说那招安的诏令上赦免钦犯是郦君玉提出来的？招安也是郦君玉作保的？一个男人会平白无故地为了不相干的人做到这一步？这妥妥的，是这个男人倾慕自己的女儿啊！
　　所以，皇帝是以为郦君玉跟自己的女儿有什么私情，因此才只肯给女儿皇嫔的前程？

　　尹氏夫人的心思格外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