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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玉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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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博恒心中一跳,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急忙一撩长袍跪拜在地,拱手道:“父皇,孩儿之心,可表日月,孩儿对父皇从不敢有半点谎言!”
楚帝撇了一眼自己儿子鬓角的大汗珠,笑道,“朕说信你,你又何必这么紧张。难道要朕说不信才行?朕只是厌烦了朝中的几个老学究,简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们的折子,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要朕明察,三思!哼!朕的位置比他们高出多少?朕看到的,岂是他们都能理解的?!”
衡王暗自松了口气,想了想,斟酌着说道:“历朝历代,太史太傅都是以谏言为己责,若众口一词的夸赞,就像刚才那样,父皇您也会觉得腻烦了。古人云,以人为镜可正言行,而且,朝中有敢直谏之人,正体现了父皇您是开明圣君,于国于民,都是值得传颂的佳话啊。”
“嗯...”楚帝点点头,这段话看来对他很是受用,而那几个直言的大臣,也可能就在这一来一往中保住了性命。
寝宫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帘被一把掀开,一身男装打扮的玉簪公主气鼓鼓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楚帝身边,嘟着嘴生着闷气。
对于自己的三个孩子,楚帝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大皇子衡王萧博恒,由于是嫡出之子,又是长子,虽然多年来并没有册封太子,但是基本上也是被当做储君在培养,故而平日里楚帝对他也颇多严词厉色,朝中之事也让他参与不少。
二皇子瑞王萧博衍,楚帝对他的感情稍微复杂些,其母由于出身问题,从小就不在瑞王身边,瑞王十几岁又被作为质子送往西良国,几年后随着西良势衰,瑞王被接回来,不想却染了一种顽疾,经常咳嗽不止,甚至多有见红。
楚帝对他从小感情虽淡,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多少又觉得有些亏欠,于是对他不做过多要求,即使他回来后性格大变,成日里流连声色歌舞,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做干涉。
唯独对这个小女儿萧玉簪,楚帝视作掌上明珠,万般恩宠,甚至见面从来也不需要行什么“父皇”“儿臣”的大礼。
玉簪公主就这么冲进楚帝的寝宫,一屁股坐在软塌边上生闷气,旁人早已习以为常,楚帝更是只有一脸慈爱,伸手摸摸她的发冠,笑道,“这一身男装打扮,是又溜出宫玩耍去了?不要乱给我惹事就好!”
“儿臣哪有!”玉簪公主脸上一红,嘴巴却依然嘟着,不服气道:“儿臣每次出宫,都是男装打扮不假,那不是为了低调么?而且儿臣从来不像某些人一样,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不可一世,鸡飞狗跳!”
“呵呵,”听着贵为一国公主的女儿这样任性的用着成语,楚帝也颇有些摇头,却仍是顺着她问道:“怎么了?今日我们玉簪好像格外不开心啊?”
一旁的老太监已经很识相的递了一杯茶水在玉簪公主手中,玉簪公主一饮而尽,喘了口气,这才描述道:“我听说,二皇兄的翠袖坊新来个了琴师,弹得一手新鲜悦耳的古筝,父皇您也知道,我和皇祖母都是琴痴,我自然要先去看看啦!哪知道今天一去,却被那个赵怀礼坏了兴致!”
“赵怀礼?”楚帝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太监,老太监低声提醒道:“就是赵侯爷家的儿子。”
“哦哦。”楚帝有了印象,笑道,“怎么了?他难道敢惹你?父皇帮你砍了他!”
“也不是直接惹我....这琴师每日只弹一曲,赵怀礼今天偏偏让人家多弹几曲,两边争执不下,结果赵怀礼就非说人家是钦犯,把人家直接抓走了!”
“钦犯?”楚帝和已经站立一旁的萧博恒对视了一眼,玉簪公主却没注意到这个眼神,继续说道:“可不是嘛!就因为人家是个男的,就硬说人家是钦犯,然后给抓走了!您说,他要不要脸?!”
“这朝廷钦犯一向都是大理寺管,再不济也是京兆尹的事儿。赵侯爷的儿子什么时候也会关心这个了。。。?”萧博恒有些疑惑。
“就是说啊,而且,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说那个琴师是苏将离!苏将离啊父皇!那个十几岁就跟着苏大将军冲锋杀敌的男人!您听说过他会抚琴吗?!”玉簪公主显然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玉簪!”萧博恒在一旁使了个眼色,玉簪公主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面色已经有些不悦的楚帝,暗自道了声该死,急忙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边伸手轻轻捏着楚帝的肩头,一遍讨好道:“父皇...儿臣只是习惯了...以后儿臣会注意,他是苏贼!是刺杀了莫将军,差点葬送我大楚几万好男儿性命的苏贼!儿臣会记住的!”
楚帝面色这才有些缓和,看似轻描淡写的问道:“苏将离的样子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个琴师是不是他,难道看一眼还无法判断?”
“这...”玉簪公主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琴师抚琴一直是坐在帷幔后面,儿臣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是后来听说赵怀礼把他带走了,给定了这么个罪名...”
“呵呵,有点意思。”楚帝冷笑道。
“父皇...”玉簪公主抱着楚帝的手臂一顿摇晃,“您就管管么...皇祖母那边还等着听琴呢,您让我怎么去交代嘛...或者,您让大皇兄去管管也行啊...”
“那翠袖坊是二弟的地方,为什么要我去?”萧博恒笑吟吟的故意问道。
“二皇兄...这不是几天找不到人了嘛...”玉簪公主又嘟起粉嘟嘟的嘴唇,那惹人怜爱的样子,着实让人无法拒绝。
“好好好,冲着你皇祖母要听琴这个理由,也得管管。不过,”楚帝眼睛微微眯了眯,道:“朕也想看看,这个琴师,到底有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