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影影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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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皇城，第一次走在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凤舞阳惊呆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今早她还在皇宫里，宫女太监前呼后拥，现今站在这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一时回不过神，彷若在梦中。
此时的凤舞阳头戴栗色的绒帽，将特别的秀发塞进去，身穿白色的裘衣裤，脚蹬一双揭色短靴，未完成发育的身板子显得修长合身，丝毫看不出身体特征，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将颈以上大半张脸蛋埋藏起来，一双眼睛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好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
这无疑是男孩子穿的衣服......人家只道是哪来的俊秀小生、富家小公子，怎会联想到是当今尊贵的晗月公主？
不紧不慢的跟在“美少年”身后的司文杰，此时化身为慈爱的父亲，富裕的商人，身后跟随着两名随从，背着手看着前面兴奋异常的"儿子"，嘴角露出笑意。
凤舞阳对司文杰很放心，皆因从小听着皇奶奶数起朝廷众臣，上到正一品下至七品的官员，品德操行，事及朝政，可谓了若指掌。有时她很惊讶皇奶奶终年不出宫门，不干预朝政，如何知道的那么清楚？每当皇奶奶提起朝政时事，为这个国度未来的命运担忧和叹息让她很心疼，她多想为此做些什么！
而司文杰见过更年幼的凤舞阳，那时不过七八岁的孩儿，遗传了慕皇后绝美的容貌，娇艳美俏，年纪少少就已是万星瞩目，长大后又是何等倾国倾城。
只可惜，非儿郎！非儿郎啊！
前方，拥堵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观看，敲锣打鼓的着实喧哗热闹。
凤舞阳有乔装打扮的侍卫开路，要挤进去很容易，其间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裙摆，忙不迭地向那位小姐姐道歉，幸好人家不予追究！
一方筑起的高台上，触目的是一字排开的七八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少女，双手反绑静静地跪在那...台上台下有彪悍面目狰狞的壮汉把守，这些人身裹皮毛衣，赤膀露半边肩，皮肤黝黑，粗犷野性的装扮与宸国子民大相径庭，看来来自异邦。
"妈了个巴子，都给老子抬起头来，让大家伙们瞧瞧..."台上一个手执鞭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大喝一声，鞭子随手往那些个低着头的女孩身上招呼。
毕竟身板是肉做的，瘦小的身子经不起这大力的一鞭子，闷闷痛呼一声，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最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二三岁！一张张脏兮兮的脸，眼睛里充斥了死寂般的沉默，想必是一直以来这般奴役的生活使然。
"都好好瞧瞧啊，这些白白嫩嫩的娃儿只要二两银子....."执鞭的壮汉继续落力吆喝，一双贼光的眼睛在人群中寻找金主。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喊道:"二两银子可不算便宜呐，再说，这些女娃从大漠一直跟着你们来中原，可还是..."话到这点子上，个中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他妈的哪来那么废话，买卖一口价一锤子的事，扯那么多做甚么......"
底下的人一阵嘘声，走了些许人，留下了一大部分人，总归看热闹的人多于有心人吧。
凤舞阳看了一会儿，不大懂其中意思，但也能听出这是在贩卖人口呀！
民间的事她不清楚，宸国法律她是滚瓜烂熟的，这买卖人口可是触犯法律的事，居然在这天光化日之下，天子脚下发生！
她抬眼看向身侧的相爷，眼眸中尽是疑惑。
司文杰明白公主眼中的意思，这等子事在朝中早已有耳闻。这些人来自漠北这个外异之邦，从三年前我朝与漠北打通了物物相宜和东西买卖起，时有不法的商人钻着国法的夹缝买卖。
在漠北这个有主人却未成立为国的土地上，买卖人口是合法的，不受国邦管制，只要买卖的是他邦人，而非我宸国子民，我朝亦没有理由干涉。
凤舞阳贵为公主，从小深受皇太后教育，虽身为女儿之家，但对这个家族统治下的国邦有着深深的责任感，岂能容忍？正欲言，被司文杰轻按肩膀，对其摇摇头，眼里有深意。
凤舞阳眨眨眼睛，眼眸略一沉，续而转向高台。
此时，台上走出一个身段妖娆的红衣女子，风娇水媚，有几分姿色算得上是个美人，引来台下年轻男子吹捧的哨声。
红衣女子抿唇一笑，一双桃花眼眯起，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今日红娘来到京都讨口饭吃，有钱的捧个场，没钱的凑个热闹，红娘一概欢迎。"
说话间，一个媚眼抛下台，引的一众男人心痒难忍，有人戏言:"都是小姑娘家的没趣，老子我没这癖好，红娘你就开个价吧"
红娘眼波流动，嘴角扬起，道:"红娘只是个匆匆过客，今日做不完买卖也难以跟兄弟们交代，难得官人们这么给面子，红娘也回个礼罢！"
说完，红娘一个漂亮的旋身，两手往身上一扯，随着一阵惊呼，一件薄薄的衣裳到了手上，一个甩手乘风送了出去...别以为会看到红红的肚兜或内衫……没有！
只见那肌肤白嫩，丰满盈握，柳腰芊芊，委实一副好身材！
台下的男人们两眼发亮，欲望也一如那具身躯一样，毫不掩饰的从眼中迸发出来，要不是碍于场上精壮的蛮汉，早就扑上去了；
女人们则骂:"臭/婊/子！不要脸！"，悻然走开；
年幼的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掩住眼睛，一把拉开......
凤舞阳此时无心台上的闹剧，往场上那一人高的笼子走去。
那儿属止步的界线，那些人见这小公子哥儿光鲜亮丽，气宇不凡，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也没加阻拦。当后面的随从想跟上去，却被场上凶神恶煞的外邦人拦下。
司文杰见状在侍卫耳边低语几句，随后侍卫悄然离开。
凤舞阳来到笼子跟前，吸引她的是眼前被关在笼子的小人儿，凌乱的长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裸露在外的皮肤淤青鞭痕新伤旧患不在少处，脚跟被铁链锁住，脚裸处渗出血迹，大部分已凝成块。
笼里的小人儿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寻去，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眼中闪过诧异之色，很快恢复如初，目光狠戾。
遇上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凤舞阳心里增添几分好感，漂亮的眼睛一直的盯着她看，嘴角上扬露出个好看的笑容。
"小公子对我们的小狼奴感兴趣？"
台上的女子不知何时下了来，神情自若，毫不在意别人窥视她的眼光，甚至还很享受。
凤舞阳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没见过这般狂野而无耻的女子。
红娘愣了神，眸如暗夜，眉如山黛，肤光如玉，心里赞叹：这一张绝美的脸庞堪称完美！
"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啊，长大了定要迷死万千少女！"
凤舞阳对这极高的赞言嗤之以鼻，对方异样的眼神让自己感到不舒服，撇嘴蹙眉，没有作声也不再拿眼看她。
红娘不以为意，心想:"好傲的性子，出身想必非富即贵。"
"犬儿年纪小不懂事，有打扰之处，非常抱歉！"司文杰走过来，双手背后，目光只停留在女子脸上，此刻作为一个男人显得十分得体，没有一丝亵渎的意思。
红娘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番，眼媚儿一抛，神情轻佻，道:"贵公子长相非凡，小小年纪便如此出众，将来必是人中龙凤！"
司文杰哈哈一笑，道:"多谢姑娘谬赞！"语气一转，冷峻的语气道:"姑娘敢在天子脚下公然贩卖人口，胆子也不小啊。"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红娘双手交于胸前，笑道:"老娘这买卖是两厢情愿的事，难道说菜市场上买卖一只鸡一头猪，在这里也是犯法的？敢问小女子触犯了贵国哪条法律了？"
司文杰眯起双眼，道:"人不比畜生，怎可相提并论。"
红娘嘴角一扯，不屑的说:"是吗？看来大人坐享京都，没有经历过贫穷饥寒交迫的滋味，有时候人还真比不上畜生。"眼角一斜，又道:"好了，大人再不带贵公子离开，后果自负！"
她话音刚落——
"啊！"凤舞阳惊呼，下意识抽回右手，只见中指血流不止，十指连心剜痛不已，怒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
笼里的女孩似乎浑然不觉自己犯了错，伸出舌头舔着嘴角的血，一双充满兽性和欲望的眼睛盯着她，像极了一头野兽在狩猎猎物。
见公主受伤，被挡在外场的侍卫反手撂倒两个壮汉，护在其左右戒备四周，场面剑拔弩张，氛围瞬间逆转。
台上拿鞭的汉子一个箭步落在女子身边，凶狠的道:"大姐，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
红娘却打个手势让兄弟们勿轻举妄动，眉毛一挑对司文杰道:"大人，一路多保重。"
司文杰皱起眉头，吩咐随从带小少爷先走。随后对红娘道:"好自为之。"
拂袖而去。
拿鞭的汉子不忿道:"大姐，就这么放他们走太便宜他们了。"
红娘冷冷看他一眼，"愚蠢！此人来头不小，凭十个你也打不过他身边的人，这附近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呢。"
她走到笼子前，盯着被困在笼里的小狼奴，眼睛露出别样的精光，道:"我们都是一样的，有我就有你，永远都别想逃出我手掌心，哈哈...."
小狼奴瘦小的身子颤了一下，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深深的埋进其间，仿佛这样就能与外界隔绝。
红娘满意的勾起嘴唇，望去那行人消失的方向，心里甚是婉惜，"可惜了，这样绝世倾城的女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影影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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