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与他重要的谈话》夜游中

3、上树的猴子

　　“早上好啊，无铭。”
　　站在家门口的正是神威。

　　这才开学仅仅三天而已啊。

　　无铭快速的穿好鞋子，然后背起书包关上了门，面对神威那张好奇眺望屋内的眼神予以无视之后，无情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偷窥狂吗？”

　　神威一边摇头，一边伸出了手，“对你感到好奇而已。毕竟你都知道我的家庭结构了，而我还对你一无所知。”

　　无铭对他有所戒备，面对他的举动，自动过滤了他的话，“你……你想干什么？”

　　神威扯了扯她的书包，“看在你背着书包，而我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主动帮你分担。”

　　对于他的话和行为产生无比的怀疑，无铭坚决的摇了摇头，离开他的魔爪，“不用了，我不需要。”
　　于是便大步往前走。
　　神威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而是拉住她今天放下的头发，硬生生的让她因为疼痛而停下脚步，无铭一个踉跄就往后倒。

　　本以为会就这么摔在地上，意料之内的疼痛没有出现，而是一个比起地面要相当柔软的东西。

　　无铭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没有过多停留。

　　“该说谢谢你呢……还是该鼓起勇气暴打你呢。”
　　然而两个都无法做到。

　　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不，或者说什么感受都没有。

　　第一眼见到他只有恐惧。
　　第二眼是害怕。
　　有非常清楚的情感在。

　　那是除了……
　　命运之外，再无其他的空白。

　　没有命运，没有心动。

　　“只要你愿意的话，难道不是什么都可以尝试吗？”
　　神威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认真。

　　可无铭一想到和自己身份不符的，比如把神威撂倒在地上狠狠的踩上一脚这种很威武的画风，立刻就从内心里拒绝。
　　她做不到这种事情，哪怕对方一开始残害的对象本来就并非是自己，她也做不到去伤害别人，这毕竟不适合她。

　　“是为了谁的存在而去成为谁。”
　　他们都是这样活到现在的。

　　那么，他又是为了谁呢？

　　“无铭。”神威好像上瘾一样，揪着她的头发，“不许想我以外的人。”

　　“说得好像我是你的谁一样……”
　　没有余力的狡辩。

　　谁都不是。

　　到头来谁也成为不了。

　　“那个……神威同学。”
　　无铭悄悄地瞄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人，神威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和无铭不同，无铭不太会这样，微笑也都是表面上的，要说能由心发出的微笑，她似乎从来没有过。
　　当然，神威的笑容也不是自内心的。

　　“恩？”

　　“难不成，你每天都要这样吗？”

　　虽然两个人的家隔得不远，但无铭希望永远不要碰到一起。

　　“如果是在思考怎样让我不这样做的对策，建议你最好放弃哦，无铭。”

　　无铭很想拒绝。

　　他们俩的相遇原本就是非常不足挂齿的。

　　“神威，可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无铭的记忆力，确确实实没有什么可以单独拿出来作为威胁的东西，她压根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就算神威做了再多么可怕的事情，她也不知情，自然构不成威胁。为什么要反过来威胁自己。
　　他一定是误会了。

　　“所以……”
　　所以接下来的内容，被神威无情打断了。

　　“无铭。”他一直走在无铭的身后，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来到了无铭的面前，用极其认真的目光看着她，“我无所谓你想什么，谋划什么，想要逃离我也好，甚至杀了我也好。”
　　神威的目光里始终没有动摇，充满了自信，通常哪有人想得出“杀了我”这种想法，无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和他完全不同。

　　“可是，我想要你从此都成为看着我一个人的想法，并不是突发奇想。”

　　无铭原本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恐惧早就没有了，担心也早就没有了。

　　如果有第三方来评价无铭。
　　那大概就是：那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子。

　　并不是说她不苟言笑，她也是会露出笑容的。

　　遇到让人开心的事情，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向你展露笑容；
　　遇到让人难过的事情，她也会流下伤心的泪水；
　　遇到让人觉得恐慌的事情，她也会担惊受怕的像个兔子跑开。

　　她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从来都是这样。

　　拥有感情，缺少感情。

　　都是“不过是这样”的东西的一种描述。

　　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产物，全部都在脑海里循环。

　　什么意思？
　　他想表达什么？

　　“只看着他？”
　　他想让自己成为某个人吗？

　　不，这不是突发奇想。
　　这不是占有。
　　这也不是欲望。

　　是他想让自己成为一个人。

　　成为他理想中的东西。

　　那不是人。
　　超越了正常人的标准。
　　超过了神。

　　无铭正是那种，人们口中所说的缺少了什么的人。

　　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神威说出那句话。

　　明明是命令，在她听来就像是，“拜托你了，请你待在我的身边，一直只看着我。”
　　一个少年的告白。

　　没错。
　　这不是突发奇想。

　　少年想要她看着自己，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那块并非空白的内心里，寻找到一个全新的角落，待在里面，老死。

　　而缺少着某种的少女，正因为缺少这样东西，她无法辨识。

　　所以她才会说出了那样的话。

　　“我才不要啊。”

　　她拒绝了少年的“告白”。

　　“我才不要成为你想要的东西。”

　　并不是因为青春期的反抗。

　　“不，不对。”

　　啊啊，她真是笨蛋，说错了。
　　并不是因为不想要成为。

　　“我不明白。”

　　正因为缺少，才想要弄清楚。
　　可是还早。
　　她根本不想弄明白。

　　“这样的我，到底有什么必要去成为你想要的？因为我……”

　　因为无铭她生来就没有。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脏，如果失去了一颗心脏的另一半，把它找回来便是；如果两条腿中失去了任何一条，再去寻找一条安装上去；如果少了大脑，那么翻山越岭把自己的那颗大脑取回来就好了；如果快死掉了，就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如果少了情感，把它填满不就可以了。

　　太简单了。

　　“因为我根本不懂。”

　　干脆，一直都不要理解。

　　神威也没有因此受挫的样子，好似能够理解无铭的想法，他没有再强迫下去。

　　“是……哟。”

　　“是？”

　　无铭没有听清他说的那几个字。

　　但是神威很快用他的笑容打败了她。

　　“这也让我稍微了解了你一点。”
　　好像在说，一点都没有吃亏。

　　虽然并不清楚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无铭还是走到了神威的身后，和他一起往银魂高中的方向走去。

　　真是笨蛋啊。

　　明明，一辈子都无法被理解的。

　　那份缺失的东西，她永远都不想找回来。

　　“无铭，你没事吧？昨天这家伙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近藤同学一见到无铭就东看西看。

　　“去去去，别靠近她。”

　　近藤的头一下子被神威从无铭身边推开。

　　“靠得太近了。”

　　其实那不过是同学和同学之间差不多的距离。

　　这下可好，这得让同班同学怎么看待无铭和神威之间的关系……

　　无铭头疼的看着近藤想揍神威，神威很轻巧的躲了过去，还一脚踹上了近藤的脸。这个时候，同班的好像叫志村妙和她的弟弟走了过来，因为两个人就在班级门口打了起来，志村想不看到也不行。
　　近藤一看到志村，立刻把这茬子事情给忘了，跑到了志村的身边，没想到又被志村给一拳打倒了。

　　“没事吧，阿妙。”
　　名叫柳生九兵卫的……性别无铭也说不上来的人在一旁，她/他的左眼带着一个眼罩。

　　“恩，没事啦。”

　　无铭只能在内心为近藤默默的祈祷。

　　希望他能找到下一个喜欢的孩子——

　　“无铭。”又被神威硬按住脑袋转过去看着他，“不可以想着别人哦，祈祷也不行。”

　　“你这家伙是小孩子吗？”

　　无铭用力的拉开神威的手，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第一堂课终于不是坂田老师的，无铭对此感到十分的开心。

　　“只要每天一大早看不到坂田老师，心情就会无比舒畅呢。”
　　在内心这么想着，当然也包括身后那个人。

　　和平的日子应该很快就会来临的吧？

　　这么期许着。
　　无铭的教室是在学院的一楼，望过去就是操场。
　　她并不是有心的，只是随便张望了一下，就看见坂田老师拿着一个钓鱼竿不知道要干什么，灵巧的穿着拖鞋爬到了树上，然后把放下了诱饵。

　　只见再不远处，走来的是一个大美女。
　　说到底无铭也不认识，反正坂田老师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笨蛋就对了。

　　啊，顺带一提的是，当无铭重新把目光转回到课堂的时候，身后的神威从笔袋里掏出一根笔，就往窗外投了过去。
　　因为窗户开着，所以没有发出击碎玻璃的声音扰乱课堂。

　　只是当无铭有些好奇地又去观察坂田银时的时候，树上什么都没有。
　　只有落叶，无声的落下。

　　“八成是被美女一起带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