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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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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衿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星辉高中的,开学典礼他便做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那一天是个大晴天,五星红旗在空中随风飘扬,高子衿穿着星辉的白体恤黑裤校服,站在升旗台上,念着发言稿。
他和灿烂的日光一样熠熠生辉。
底下的女孩子们窃窃私语。
张小玲也站在人群里,仰着头看着那个男孩。
她喜欢的男孩那般优秀,真好。
上了高中,高子衿依然很受女孩子欢迎。长的好看,成绩又好,阳光开朗。那时候很多女孩子都偷偷的喜欢他。
张小玲跟他们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喜欢的时间最久。
做课间操时,她会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他,
周六放学回家时,她们坐同一辆大巴车。
他爱打篮球,她也常常混在一堆女孩子中看他打球。他进球了,她就开心的鼓掌。
他爱喝绿茶,喜欢蓝色,食堂吃饭总喜欢打酸辣土豆丝,红烧狮子头……
她记着他所有的喜好。慢慢的,她忘了自己喜欢他什么,只是喜欢已经成了习惯。
有许多女孩子都给他写过情书,她同桌也写过。小玲也想给他写情书,她翻了很多书籍,仔细琢磨了很久,修修改改一个星期,终于写好了她人生中第一份情书。
可她还没鼓起勇气送出去,就听说他有女朋友了。
女孩是同年级的,长的很好看,个子比同龄人都高,成绩也不差。
小玲意识到她根本没有资格开口说喜欢他。
她还没来得及难过,就传出两人分手的消息。
不过她的情书也没有送出去,她要努力学习,努力变得和他一般优秀。
那时,她再把情书递给他。
高二第二学期要文理科分班,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志愿表,让他们带回家和父母商量好星期一交上去。
学文学理这又是人生的一个分界点,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小玲还是文科好一点,理科她物理化学不好。认真想了很久她觉得还是学文把握大一点。
星辉高中都要住校,每个星期六中午学校安排校车送他们回家,星期一早上返校。
这个星期六,天气很闷,让人觉得透不过气。
和往常一样,小玲和高子衿坐上同一班校车。
高子衿和他的朋友坐在后面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小玲默默地走到他们后排的位置坐下。
她把车窗打开,头轻轻靠在窗边,窗外的风吹散了车厢里的燥热。
耳边是少年和人交谈的声音。
小玲闭着眼假寐,他说话的声音她一一都听着。
聊着聊着,高子衿旁边的男孩话题一转:“子衿,你学文科还是理科?”
闻言,小玲睁开眼睛,人也坐的端正起来。
“学理科,我大学想读医学院。听说学理科以后读医会好一些。”
当医生吗?
小玲脑子里闪过他穿着白大褂给病人看病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
他以后肯定是很好的医生。
下一站他旁边的男孩下车了,高子衿也安静的坐在车边没了声音。
天气是多变得,刚刚还是晴天,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哗啦哗啦。
有雨滴飘了进来,小玲把窗户拉上。
她把书包翻了一遍,没有雨伞。
小玲忧愁的看着窗外,祈祷着雨能快点停下来。至少她下车的时候得停啊。
可是天公并不作美,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还好等车的地方有棚子,可以挡雨。小玲站在棚子里躲雨,看样子只能等雨停了再走。
“张小玲。”
少年熟悉的声音。
他,在叫她?
小玲抬眼,面前确实有一道阴影。她抬头,先看到男孩薄薄的唇。离得近,她才发现他笔尖有一颗很小的痣。
“张小玲?”
看她没反应,男孩又叫了一遍。
“啊?”小玲回神,装作淡定的样子,心确乱了,砰砰直跳。
“你没带伞吗?”
她点头。
“我好像记得你住我家隔壁,一起走吧。”
高子衿把伞往她前面递了一些。
小玲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轻声说:“谢谢。”
“没事儿,大家都是同学。”
小玲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伞不算很大,两人离的近。
两人默默的走着,都没说话。小玲手在口袋里撰着衣服。眼角的余光撇到他撑伞的手,他的手指很长,关节分明,很好看的手。
她的心一路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
她想和他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高子衿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蠢,笑出声:“我们初三不是一个班吗?”
“是哦。”
“别说还挺巧的,我们家离那么近,初中一个学校,高中也在一个学校。”
小玲应和着:“嗯,是啊。”
其实一点都不巧的。
这条回家的路,小玲走过千百次,可这一次是她最开心的一次。
原来下雨天走路也能这么浪漫。
平时长长的路,今天很快便到了。
小玲望着自家的门,心底一片失落。怎么这么快呢?
“到了。”
“嗯,谢谢你。”小玲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说。
“没事儿,那下次见了。”
少年转身望自家院子走去,小玲注意到他的左边肩膀那一块明显比旁边的颜色深,应该是被雨淋湿了。
小玲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点都没湿。
晚上吃过晚饭,小玲从书包里把表格递给爸爸,和他商量学文还是学理。
爸爸把表格看了一遍,对这些东西他也不明白。他把表格还给她:“你自己怎么打算的呢?”
小玲抿嘴,牙齿轻轻摩擦着下唇,那句学文怎么也说不出来。
“学理科,我大学想读医学院。听说学理科以后读医会好一些。”
少年的话在脑子里重复着。
“爸,我想学理科。”
“你理科好还是文科好?”
“理,理科。”小玲低头,她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好,那听你的。”
小玲够了理科,然后让爸爸签字,就把表格放在书包里。
她要和他读同一所大学,那时候她一定要对他说:“高子衿,我喜欢你。”
可是命运总爱和她开玩笑。
星期一返校时,她就没看到高子衿的身影。起初,她安慰自己他可能生病了,过两天就会来的。
可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
他再也没有出现。
学校说他退学了。
星期六回家,小玲急匆匆的跑回去,院子里哪还有少年的影子,连他的爷爷奶奶都不见了。
院子里安静的像从没人住过。
他就这样消失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
小玲为这事儿失魂落魄了好多天,就像充满气的气球一下子憋到了。
她这么多年追逐的动力没有了。
老师同学们都发现了她的异常,老师找过她好几次,问她:“你家里出什么事儿?”
她摇头。
“学校有人欺负你?同学相处有问题?室友不和睦?”
她一一摇头。
老师问不出什么,只能讲大道理:“张小玲,现在是高考的关键时期,按你以前的样子不说别的努力努力考本科肯定没问题。可现在这样,你就完了呀。不管有什么事都放一放,目前没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的。”
老师联系了她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劝导她,问她怎么了。
她都说没事。
有一天她突然想明白了。他说要读医学院,那么他的成绩肯定会读最好的医学院。
她努力学习,跟他读同一所大学,这样她就能在大学里见到他了。
学习的生活是枯燥又无聊的,尤其她还不擅长理科,她只能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用心。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眼睛的度数也越来越深。
高考结束,她考上了她心仪的大学。
她满心欢喜的以为她能再见到他,可她打听了许久,也没有他。
高子衿就从那次雨后消失了。
他是她整个青春追逐的动力,也是她整个青春最大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是没人了,我会默默的把坑填完的